几位成年人折腾了一会儿——主要是某个心智严重退化的咒术界强在折腾——才终于让每个人都找到地方好好坐下。
……坐下的一刻, 差多所有人心底都叹了口气。
先说五条悟,反正这个人是从他老师身撕下了,还耍赖地要躺在长沙发、人踹到一边, 直到被太宰治用含任温度的冰冷眼神看了一眼, 才老老实实闭那张使人血压飙升的嘴。
这条长沙发就只坐了这两个人…………夏油杰在对面三位女士的眼神逼迫下,终还是头痛地捏着鼻梁、拍掉五条悟那两条大长腿, 在他旁边坐下去了。
身份尊贵的东京咒术高专校长、无人睬的夜蛾正道:“。”
吧。他算是看透这一群小兔崽子了。
他萧瑟地自己搬一张椅子,自己大刀阔斧地往面一坐, 清清喉咙:
“那么, ”夜蛾正道感到熟悉的窒息感,一时之间他都知道自己该该先去问太宰还要对这个世界做什么。
——当年静静站在教室里、身量高挑瘦削、看起没什么战斗力的太宰治,饶是夜蛾正道再怎么心生警惕, 也没想过整个世界都被彻头彻尾改了个遍啊。
而这十一年,他真的知道该用怎的词语形容这个新世界。
“好”吗?“坏”吗?
哪有这么简单啊。
这位校长卡壳了一会儿, 干脆扭头去问五条悟:
“你今天没排课,是交给杰代课了吗?你怎么过了?”
五条悟一边安分地用指绕着老师蓬松的黑发, 一边漫经心地:“啊因为另一个‘我’过了吧……”
“本想从那家伙的反应看看两个世界的差异性,再干点坏、拖延一下新世界进程的……”
这个人面改色都在说什么反派宣言啊。
“过,我已经放弃啦!”
五条悟用明朗的声音宣布道:
“从今天起我就是good looking gojo、史强五条教师————也是可嘛!!!”
“……”所有人同时发自肺腑地叹了一口气。
夜蛾正道干脆无视了他,直接往后说:“今天另一个五条悟的确过了,过在和杰打了一架之后就离开了吧?杰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夏油杰正微微活动着被家入硝子治疗好的肩膀,闻言便点点头。
“嗯。‘五条老师’跟着一年级的两个班级去教学实践了。”
“哈?!”五条悟爽, “那家伙到处添什么乱啊?!要在学生面前破坏我帅气的形象好吗!!讨厌, 难得的耍帅机会哎?”
转过头又撒娇:“老师~我现在绝对比那个小偷要强了!你等着看我他揍到墙里面去啊~~”
首领太宰根本他。
夜蛾正道也忙着跟夏油杰确认:“为什么和我打报告!啊算了——原定代课老师是谁?建人?他也跟着去了吗?”
得到夏油杰一个点头之后,他才终于放下心、呼出一口气。
(五条悟:“为什么是这个反应啦!!!对如果是那个混蛋的话确实没有我靠谱哦,怪得大家都放心他,哼哼~”)
几人寒暄了一会儿, 本该有的、对走歪路的“五条家家主”的些许复杂感,早就在这个人根本要脸的插科打诨下消失殆尽了。
取而代之,是叫人恨得牙痒痒、又熟悉到宛如昨日重现的哭得。
……还有恼火吧。
至少庵歌姬已经隔着茶几在下面踹人了!
五条悟还在对面洋洋得意:“踢到踢到~我有无下限————啊等下我靠在老师身呢!嗷好痛啊!!!!”
庵歌姬:?好耶!!
对太宰治的敬意涨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可是,再怎轻松的对话,总有结束的时候。
夜蛾正道挣扎了好一会儿了,终于还是得直面对太宰治。
整个对话中太宰倒是鲜少出声,全程都很安静,除了偶尔出声制止到处惹火(物)的五条悟,就只是懒洋洋地含看着他交谈。
这幅神情叫夜蛾正道又想起当初在高专教室里,这个男人注视年轻人胡闹时候的平静眼神,话语说出口之前、就由得先软了软。
他干脆话题直接揭开了:
“太宰先生,”哪怕在十一年之后的现在,夜蛾正道也由得用了敬语,“接下,打算做什么呢?”
顿了一下之后,“对于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安排吗?”
“安排”这个词就很灵性。
太宰微微着看他一眼。
“我什么都会做的。”
他和曾经做过的动作一,摊开双、示意自己的无武装。
“管怎么说,这是你的世界,而这个未、正是所有人的选择吗?”他轻着,“如果对此仍然满意的话,就请自己做出改变吧。”
“为什么都已经将负面情绪压抑到这个程度、依然还有咒灵出现?”
“为什么低级咒灵近乎消失,可但凡出现、就至少是一级咒灵?”
“为什么近些年的咒术师数量越越多?”
“——对于这些问题,想必诸位都已经有自己的思考了吧。”
太宰五条悟轻拽他头发的拍了下去,而五条悟故意捂住半张脸、人为塑造出反派的半脸阴影,压低嗓音阴森森地说:“这就是人类——”
“这就是人类。”
太宰肯定他。
“七情六欲,可全是人类的组成部分呢。我信你察觉到这个世界的畸形,过,”太宰微微拖长声音,懒怠地说,“再指望我干活可就可了,我的身价可是很高的哦?”
在五条悟联想起年幼时老师在黑市的悬赏价、而忍住起的时候,太宰笃定道:
“但是我也有一张牌。”
五条悟兴奋:“是我!!!”
太宰治:“是沢田纲吉。”
五条悟:“哈?!?!”
首领太宰会自家学生依饶的纠缠,只是回忆着什么似的、轻声说:
“或许这只是我一个人毫无根据的推断,但是……”
他由自主想起了中岛敦。
“……在沢田纲吉身,我看到了某种‘可性’。”
首领太宰喃喃着。
***
与此同时。
在某个掩藏得严严实实的——让我直说吧——陀艮的生得领域里。
阳光暖洋洋的,海水一望无际,沙滩金黄金黄,用脚趾踩去的时候便会觉得松软舒适。
而这一切,都是咒灵陀艮、其领域的一角。
陀艮还只是咒胎状态,此刻正默默漂浮在海水里。
至于沙滩的景象,若是被外界已然沉浸在“想乡”的人类所见,必然会震惊已。
一、二、三,加陀艮。
如果被咒术师评级的话,一共竟出现了四只特级咒灵!!
对于这个世界说,绝对是大呼“可!!”的境况。
……没什么“可的”。
这四只特级咒灵,分是诞生自人类对大地畏惧的漏瑚、诞生自人类对森林畏惧的花御、诞生自人类对海洋畏惧的陀艮。
以及——
诞生自人类对人类恐怖畏惧的真人。
短短十一年人类对于情绪的自我阉割,又怎么比得起数百数千年、对于大自然和同类的恐惧呢?
可惜。
这四只特级没得到自己应得的崇高待遇,他生逢时,正赶反乌托邦燃烧旺盛的一火。
要是想在外界随便走动、留下咒术残秽被随便哪个戴着电子眼镜的普通人举报。
要是想被可恶的咒术师紧追其后,破坏到他的大业。
要是想遭到对——尤其是那个该死的五条悟——祓除。
特级咒灵,居然就只躲在陀艮的生得领域里,硬生生躲藏了好几年!!!
那口愤恨的心头血,非但没咽下去,反而将怒火烧得越越高。
——过。
机会,终于了。
真人原地蹦跳了一下,再一次适应着自己遍布缝合线的躯体。
他低下头,确认道:
“就是这个步骤,没错吧?”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留着娃娃头的、性明的孩童。
可是说话的,却是孩童里捧着的一个匣子。
那匣子方方正正,木质,面连木头纹都看得清楚。
但是从其中溢散出的详气息,简直叫人立时想起诸如“魍魉之匣”之类的种种名词。
说话的倒也是这个匣子,而是匣子里一颗人脑。
人脑也怪异极了,面长着人口。
此刻那人口便张开、挪动牙齿和舌头开始讲话:
“没错。消息是真实的,咒术高专的一年级生今日外出实践,地址你已经记住了。在那些学生中间,有两面宿傩的宿体。”
听这话语,竟是人脑在指挥几个特级咒灵。
人脑……是,加茂宪伦……虽说本体尚且未知,但目前就叫他这个名字吧。
总之,加茂宪伦差多也呕死了。
他深感自己比这几只长脑子的咒灵还惨。
他本是史邪恶的诅咒师,灵魂变成诅咒之后,拥有转换肉//体的力,也早早盯了自己预定的下一个目标——
拥有咒灵操术的、夏油杰。
正如弹幕所说,在二十七岁五条悟所在的“原著”世界中,原本的走向便应该是乙骨忧太携带特级过咒怨灵(被他用爱意诅咒了的女朋友)入学→夏油杰得知消息几经试探后想要抢走人家女朋友……是,过咒怨灵→夏油杰身为特级诅咒师,发动“百鬼夜”,攻入东京咒术高专,重伤三位二年级学生→夏油杰被乙骨忧太(和他的纯爱)反杀。
终,死于他唯一的挚友、五条悟。
而夏油杰死后的尸体,将被加茂宪伦利用,操纵着这具已换了主人的身体,和面前几只特级咒灵合作,终将五条悟————
然而、
然而。
那只是这个世界原本的走向之一。
也是为什么这个世界终将得到任未、终化为“绝望世界”的原因之一。
此时此刻,加茂宪伦还知道自己的棋盘说是棋子、早就连棋盘下的桌子都摔了个粉碎了。
他只是想着这十年无比狼狈的躲躲藏藏、甚至连普通人类社会都敢去、终日只窝藏在区区一介咒灵的领域里苟延残喘。
他简直恨极了、怒极了,又得好声好气哄那几只咒灵:
“去吧,漏瑚。”人脑开口说,“你和花御带两根两面宿傩的指过去,务必要喂给虎杖悠仁,叫人类信他的英雄过是两面宿傩的一个载体、随时他杀个精光。”
“过两面宿傩的指并多,记住要浪费。”
加茂宪伦感到熟悉的肉痛。
……千年之前,到底是哪个疯批干掉了还活着的两面宿傩?!?!
“另外,等到五条悟出现了,一定要逃。”他一千遍叮嘱道,心知这些咒灵一定烦透了他说的这句话:
“毕竟,你都打过他的。”
果然漏瑚怒了,一边在火山头怒喷岩浆,一边嚷嚷些“过是该死的咒术师”、“看我这次直接五条悟杀死”、“过小菜一碟”之类的名台词……是,胡话。
这时真人着又凑过:
“那你呢?咱什么时候出发呀?”
在那个看似无心无肺的容下,流淌着本般浓稠的恶意。
加茂宪伦丝毫方。
“一等漏瑚和花御出,我就出发。”
他逻辑清楚。
“咒术高专会放任新一代出,到场早的应该就是五条悟。”他分析着从同消息渠道得到的信息——可恶,没有夏油杰对五条悟的记忆,真的很难判断那个‘六眼’——“总之,只要五条悟分身乏术,其他人足为惧。但万一遇见了夏油杰,也可直面对抗,毕竟是可以称得你天敌的咒灵操术。”
他仔细盘算着自己绞尽脑汁才得到的新情报。
“再强调一遍。”
“我的目标是知为又出现在这个时代的、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杀死他,让我占据他的身体,利用他的权势,重新夺回我自由的时代!”
加茂宪伦恨声说。
“尽情厮杀吧!敌人可没有半点咒力。”
“那个、”
“——太宰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