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5月4日——
京区男女中等学校的学, 今日因“校内突发性事故”,而提前放课了。
几个顺路一起回家的学们,一边走、一边窃窃讨论着这件事。
他们走在河堤边。
午后不久的阳光, 整个泼洒下来。
照映得河面波光粼粼, 有如鎏金闪耀。
这初夏的午后,倒有些刺目了。
“听说, 高年级的学。”
有个戴眼镜的女孩低声说,用手掌遮在眉骨上、挡了挡河面反射出的阳光。
她的同学们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对对、一直被欺凌的那个”, “叫什么名字来着”、“不太记得了……总之一直低着头不太起眼的那个女吧”、“好像超过的”……哪怕没有亲眼见过, 也绘声绘色描述出被欺凌女学的形象。
然后——
“大概今天上午第二节课的课间吧,”另一个梳马尾的少女说,“我听说从那个高年级学的教室里, 爆发出‘轰————’的这么一声。连校都惊动了。”
“不惊动不可能的啦,难道想被家委员会责吗?”有个将手背在脑后的少年吐槽道, “我怎么听说,因为‘那个’啊?”
“嗯?不说什么‘设备老化’、‘掉落伤’、‘意外事故’之类的吗?”
眼镜少女微一歪头。
“笨蛋啊!”另一个反戴棒球帽的少年笑起来, 故意压低声音,用那种秘秘的声音说:
“‘那个’啊!!‘那个’啊、就这两天视频里面——”
“啊!”
两个少女惊叫一声,用手轻轻捂住嘴巴。
见到女孩子们这个反应,两个国中男略带些得意的笑了起来。
那个笑容里不见得没有瑟缩,然而,破日常的刺激感占据了上风。
“的哦!听我说啊!”棒球帽少年兴奋地说了起来。“我可从殊渠道听说了, 那个高年级的学大概‘幸运儿’之一吧, 这两天都拿着他的手机偷偷摸摸的、占尽风头呢。”
明明没有亲眼见证,他说起来倒有声有色的。
说到兴奋处,还伸手在棒球帽沿上一抹、抓着帽子转了个方向。
“总之在想干坏事的时候,忍不住用了手机里的‘那个’吧。”
少年故意发出拟声词、像想要模仿一个怪物的声音——听起来更像一只从喉咙深处呼噜的大型犬。
“就在这时!!!学从那个女学的背上、到了…………”
不知何时绕到两个同学背后的另一个男, 发出“哇~~!!~~~~”的怪叫!
“啊、!”
“啊——!!”
两个少女被吓得发出尖叫,而国中男学们哈哈哈哈笑了起来。
四个年轻追逐闹了一会儿。这场短暂而突发奇想的吓‘怪谈’、结束于两个男乖乖地低头认错。
“……可。‘那个’真的、吧?”
又走了一段路,梳马尾的少女犹犹豫豫、含糊地说。
这句话含在喉中,不知在自言自语,还在向其他确认意见。
另外三个同学,也陷入了令不安的沉默。
明明初夏的阳光还宛如无止境般泼洒着。
身上仍然暖的。
可,发自心底的,却不由自主感到了惶惑。
这种心情,想必出自于平静日常被破、隐隐察觉到曾普通的正常活将一去不复返的恐慌吧。
正如棒球帽少年所说。
昨日——2006年5月3日。
短时间内强制在整个日本播放的视频,居然又一次、播出了。
这一举动直接将整个国家、整个咒术界的脸面撕下来,狠狠扔在地面上猛踩!!不知有少恨不得将这一事件的罪魁祸首剥皮斩首、滴血放尽。
可,当事却肆无忌惮到如此地步——
在昨日的视频画面里,那个男、太宰治,身上所穿,并不当夜的黑衣红围巾套装。
而过变装,宛如街头黑帮底层小喽啰的粗劣扮。
袖外套加t恤、牛仔裤配球鞋。
毫不顾忌地对着摄像镜头,微微一笑。
宛如嘲讽。
宛如讥诮。
宛如狠狠在诸的脸上甩了个耳光!!
就连那个视频的实时ip地址都没有更改过,叫众立刻顺着定位找到了。
(还在东京?!)
(在东京的——千代田区???!)
(可恶!)
(明明才搜查过啊?!)
镜头另一端,太宰治却仿佛不知道追兵将至般、面庞上浮现出讥嘲的笑容说:
“呦。”
这个轻浮的招呼方式,也不知谁学的。
“那么。今日的‘咒术小剧场’,要讲些什么呢?”
在那个笑容下面,沉淀着令咒术界高层憎恶至极的明锐。
正这份恶魔般的智慧,令一切的一切、都在这个男面前无从遁形。
镜头的那一边,太宰治还在低声诉说着。
不同于上次的一提而过,这一次。
他详细地解释了什么‘天元大’——强化了各式咒术结界、维持咒术界稳定、即将发化的,咒术界的“”。
又用简洁有力的语句,解释了什么‘星浆体’——被咒术界高层所选择,每隔一定时间就要同‘天元大’同化、在咒术高专最底层化为结界基础的,类。
明明。这个男所说的全部真话,没有一个字虚假。
但太宰治偏偏拥有以语言操纵心的可怖力量。
字像蝴蝶一样,吻过男的嘴唇、翩然飞遍整个日本。
(什么意思?普通会被作为牺牲者?)
质疑。
(混蛋!说不定我的儿子女儿也会被盯上?!)
愤怒。
(万一被选中的我……我不要啊呜呜呜呜呜)
恐慌。
悄无声息之间,已点燃新的火种。
“——对了。”
在昨日的视频最后,男仿佛想起来什么似的、突然说。
“就算拥有了透过电子器材见咒灵的技术,没有切实保护自己的实力、也很不安吧。”
太宰善解意地笑起来。
“别担心呀。”
男语调明朗,而那个话语、竟确实能叫放下心来:
“四级的咒灵,用木质球棒就可以消灭了。”
“——怎么样?并不难吧。”
太宰将剩余的话语含在唇间,伸出食指、在唇上按下一个“嘘”声。
“那么。”
“今日的一千万个‘幸运儿’。”
“有没有、你的那一份呢?”
视频伴随着“滋啦”一声,熄灭了。
而在最后一秒之前冲入ip地址所在地的诸,只见空旷房间中、一架闪烁着讯号灯的摄像机。
(……、………………)
(混账东西!!!!!)
整个东京的戒严程度,因此愈发加倍、几乎要到达严查地上蚂蚁的程度了。
想到这里,几个从河堤上走过、正要跨过桥面的学,也不禁唏嘘起来。
“其实还挺麻烦的……”、“对啊对啊,听说隔壁学校都开始查学证明了”、“真讨厌啊”、“先不说其他的,刚刚过来的时候我们不就被拦查了……”
这样絮絮抱怨着。
有两个正侧身靠在桥栏上聊天,学们没怎么在意。
只在不安与惶恐之后,仍然忍不住心底的好奇、讨论起昨天的视频:
“如果能用木质球棒就消灭掉的话,我觉得、我可能也不会太害怕诅咒了。”
眼镜少女鼓起勇气说。
“对啊?其实想一想的话,好像也没那么……至少,能见的话都会知道吧?那个被霸凌的女学也…………”
梳马尾的少女满怀怜悯地表示道。
“对呀!”棒球帽少年明显幻想起了什么轻小说里面的故事情节,眼睛一亮:“说不定以后还会专门开设什么杀掉诅咒的学校呢?!这样我就不用考虑偏差值了!而且我可能会成为那个什么——咒术界最强吧!!!!!”
“……”另一个男吐槽说,“那也要我们成为‘幸运儿’吧……”
他把手插在裤兜里、一边倒着走一边思索:
“不过按照这个度的话,一天发放一千万、日本的总数————啊!”
不知脚下踩到什么,男身体一歪、就要向旁边滑倒!
“……哎呀哎呀,不要边走路边聊天啊,这位同学。”
一只手扶住了他的后背,把稳住了。
从男的头顶,传来温的声音。
——顺手帮忙的,站在桥栏边聊天的两个之一。
穿着笔挺的黑色立领排扣制服、内搭白衬衫,黑发蓬松,笑容明朗。
虽然不知为何将略的额发向一边梳去、遮去了左边的眼睛,但这发型显然无损于青年隽秀的容貌。
站在旁边的另一个也彻底转过了身来。
他也穿着同款的制服,只把扣子全解开了、同时仿佛很无聊似的,在右手指尖上转着个篮球。
那头少见的白头发扎了个帅气的小马尾,蓝眼睛元气十足地眨了眨。
(?)
学们有点茫然,但立刻就从那个熟悉的称呼上明白了什么,赶紧后退一步鞠躬致谢道歉。
(啊啊啊天呐!!!)
(这隔壁学校的国教师体育教师吧?!?!)
女学在心底大喊。
(这什么帅气颜值?!!)
(好想转学!!)
男学则纷纷觉得那个转篮球的手法超酷!!
两位老师则并没有责怪学们的意思,甚至那位国教师还温地提醒道:“日本约为1.28亿,社会课要注意听讲啊。”
男子国中赶紧连连点头,心虚地眼四处乱飘。
“……啊,对了。”
在学们(不知为何有点)依依不舍地准备离开之前,国教师叫住了他们,仿佛有些困扰地眯起了鸢色的眼睛:“刚刚好像听到你们说哪里有警方核查?”他头疼地叹了气,“真麻烦,刚把教师证放在学校了、不想回头去拿呀。”
“啊啊,我们都明白的,就很麻烦来着。”
学们连连表示赞同,赶紧给指路:
“就那边那个十字路,”少年少女们很热心的把方向指出来、恨不得亲自带去,“我们过来的时候还听说要加派警力呢!如果想离开京区的话,不如往南边走吧,那里平时都不。”
国教师闻言便微笑起来:
“谢。帮大忙啦。”
连同鸢瞳里,也一并盛满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