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这么喜欢他么?”梅特塞看着红锦的眼神灼热得让她感觉分外难顶。
还是问出来了!
梅特塞当着云澈的面这么问她,还能指望她怎么回答?
就用云澈的话来回答,让他死心吧。
“梅王子,红锦已经成亲了,生是云王爷的人,就算死了也是云王爷的鬼。梅王子大好年华,身后追你的姑娘定然一大把,何必在红锦这个已婚之妇身上浪费时间呢?”
话说的很满,也很狠。
红锦眼看着梅特塞眼中受伤的神色,心中纵然是万般不忍此刻也只能狠心拒绝,“梅王子快请回吧,更深露重,请保重身体。”
红锦话刚说完,便被云澈勾着腰给带走了。
夜色中云澈的侧脸冷峻淡然,红锦揣测不好他的心情,只敢弱弱抗议,“王爷,您轻点儿呀,臣妾快要被您给谋杀了……”
“本王也在想,如果把你变成一具尸体,你是不是就能老实一点。”云澈突然低声道。
这低沉磁性中还带着些森冷鬼魅之气的声音顿时就让红锦僵住,连挣扎都不敢了。
“王爷您……真是说笑了,臣妾怎么不老实呢,臣妾是担心您在宫里遇到危险呀!”
“你怎知本王会遇险?”云澈问。
红锦:……
对啊,她要是老老实实地一直待在云王府,哪里能知道云澈的动向?
而且云澈说不定已经回过王府,早就知道她的逃跑计划了。
“那是因为臣妾担心您,有心灵感应呀。”红锦俏皮话说的一溜一溜,“所以为了给王爷分忧,还特地跟王嬷嬷一起去采买给韩姐姐的药材了。”
云澈听着红锦理所当然的话真是感觉气不打一处来。
明明是她伺机逃跑,自己派人把整个京都都找遍了也没见到踪影,没想到竟然躲进了天府那种危险的地方。
她倒好,现在把一切的不听话都解释称为自己分忧?
很好,慕容红锦,你真的可以。
红锦看出云澈面色不善,赶紧搬出自己的王牌,“臣妾早就听闻王爷身中寒毒,一直身体不适,寻遍了原衡的大夫也没治好。所以臣妾特地给您请来了一位神医,您的寒毒很快便能根治啦!”
云澈冷眉一挑,目光向后一看,正好落在了黄祯面无表情的脸上,“你是说他?”
黄祯仍然穿着一身太监的衣服,和阿桃并排跟在云澈与红锦身后,一身漠然淡薄的气质让人一眼便能瞧出他身份不凡。
两个人一个淡然,一个冷漠,都不是多话的人,四目相对起来的气氛有些尴尬。
唉,真是的,还以为这两个人会跟小说里写的一样直接一见如故呢。
现在看起来,不仅没有十分投缘,怎么好像还有点仇似的?
或许是两个人的性格都害羞了点吧……还是她来暖个场吧。
“那个,王爷,这位是百年前首席御医黄宗仁的后人,名叫黄祯,是个半仙,医术可厉害了。黄半仙,这位是云王爷,我想让你帮忙治病的人,你刚刚在殿上也见过了。”
黄祯为人到底还算比较从容大度,虽然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但是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见过云王爷。”
云澈看着黄祯的眼神有些复杂,不过还是勉强开口道,“幸会。”
两个人互相把招呼打完,又陷入了一片尴尬的沉默。
红锦难得忍不住想挠头。
是她原著小说看漏了什么吗?还是说是她的打开方式有什么问题?
“时候不早了,王爷你看咱们是不是该回府啦?也给黄半仙安排个住处呀。”红锦小心翼翼地道。
云澈淡淡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就往外走。
红锦尴尬地招呼上阿桃和黄祯,几个人很快便出了皇宫,一同坐上了云澈的马车。
九黎一直在马车旁静静地守着,看到从宫里出来的竟然是浩浩荡荡的四个人,而且还有三个都穿着太监服饰的时候,神色怔了怔。
云澈的马车是很大没错,坐下四个人也是绰绰有余,但是他为什么要跟他们一起坐进马车里憋屈着?
云澈径自越过华丽敞亮的马车,走到旁边的黑色骏马旁,翻身上马。
“黄半仙,你先上车吧。”红锦对着马车客气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她不知道云澈是犯什么病了,有马车不做非得要骑马。
不过随他高兴好了,他不上马车那还等于红锦可以少供一座煞神,岂不美哉?
然而红锦还没庆幸完,就听到云澈冷冷的声音,“你去哪儿?”
“臣妾……上车呀?”红锦瑟瑟发抖。
“过来。”
红锦左看看右看看,也没看到哪个人可以救她,只好磨磨蹭蹭地溜到了云澈旁边,“可是,王爷,这儿也没有多余的马……啊!”
红锦惊呼一声,人已经被云澈探手一捞坐上了马背。
身周围突然被淡淡的露水气息环绕,红锦僵硬地挺直了背脊,想远离云澈的胸口几分,结果被云澈突然用手一扒拉,硬生生给按到他怀里,“坐好。”
云澈说完便将缰绳一抖,马儿顿时跟发了疯一样蹿了出去。
“王王王爷,您慢点啊啊啊!”胯下的马儿横冲直撞,红锦胸口好像被小鹿小发了疯地野蛮冲撞,忍不住就往云澈的怀里缩了又缩。
云澈这厮到底怎么了,在这发什么疯?
她不就是今天一时没想开,悄悄跑了嘛!
这不是也回来了嘛,还给他找了个看病的大夫,怎么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云澈将红锦箍在怀里,感受到她在瑟瑟发抖,竟然连眼睛都闭上了,看起来是真的害怕。
真是奇了。
慕容红锦不是骑术很好么?
现在竟然会害怕两个人共乘一骑……难不成,她怕的其实是他么?
想到这个可能性,云澈脸色都阴沉了几分。
她就这么怕他?
将身后的马车甩出一段距离,云澈便放慢了马儿的速度,让被上下颠簸得差点骨头都散架掉的红锦总算有喘口气的功夫了。
云澈这厮真是疯了,彻底没救了!
红锦拍着胸口喘粗气。
云澈偷眼原本是想看一眼红锦难受的表情舒服一下,不知为何竟觉得她像只受了惊的小兔子似的模样有些可爱,没忍住就多看了几眼。
今夜天晴月朗,不如就多走一段赏赏月亮吧。
红锦可算是糟了殃了。
云澈也不知道是今天脑子有点点问题,还是心疼马儿驮着两个人会累着,狂奔一段路便减速下来平缓一段,平缓到红锦刚刚喘过口气来又开始狂奔,如此循环往复地足足折磨了半个时辰才总算是让红锦见到了云王府的围墙。
老天爷啊,赶紧救救她吧!
这眼看着天都要亮了!
红锦从马背上滑下来的时候,人都要虚脱了,还好云澈良心尚在,在旁边拽了她一把才没有滑到地上去。
不过这一回家,红锦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王府的马车为什么停在门口?
而且看样子,马车里面的人都已经下车了?
这也就是说,九黎带着阿桃和黄祯慢红锦他们一步出发,但是却先一步回到了王府。
虽然她是个路痴没有什么说话权……
但是马总不可能比马车跑得还慢吧!
所以云澈这是,趁她没注意的时候带她环游京都了?
不是啊,这古代的司机就已经学会绕路了吗,她又不会给钱啊?!
红锦怀疑人生地想了半天,最后侧头看看云澈仿佛心情很好的侧脸,突然得出了一个结论。
这厮是故意折磨她的!
果然,煞神还是那个煞神。
脱离了同仇敌忾的战场,他们俩便不能算是同一阵营的战友了,她已经变成云澈单方面的玩物了,任由他捏圆捏扁的。
“王爷,您终于回来了!奴婢一直很担心您!”鼻子前一道香风扑过,红锦便看到一身粉衣的春枝迫不及待地从门口处跑了过来,姿势优雅地对云澈福了福身。
一双柔媚的眼眸里雾蒙蒙的,别提是多么欲语还休了。
这丫头还没放弃呢?
红锦暗暗叹气。
好好一个大闺女,怎么就非得跟云澈耗上了呢,就不能睁大眼睛好好看看,上一个死皮赖脸把云澈追到手的傻女人已经被折磨成什么样子了么!
云澈看都懒得看春枝一眼,“沐浴的水烧好了吗?”
“回王爷的话,都已经烧好了,让奴婢服侍您沐浴更衣吧。”
春枝急忙在他身后紧紧跟上,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把红锦原本的位置给挡了一下。
红锦也懒得跟她计较,步子一滞,便让了她一个身位。
云澈听脚步声感觉不太对劲,回过头一看,发现跟在他后面的竟然不是红锦,而是春枝,忍不住眉头一皱。
“谁让你跟本王贴这么近的?”
“这……奴婢唐突了,还请王爷恕罪。”春枝委委屈屈地后退了两步。
“本王不喜欢你身上脂粉的味道。离本王远一点。”云澈冷冷地道。
“可是,奴婢还得伺候您更衣呢……”
“不用你。”云澈瞥了红锦一眼,“你来伺候本王更衣。”
“啊?”红锦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愣愣地蹦出个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