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
看到从花车上走下来的人,红锦心里忍不住第一时间蹦出了这两个字。
为什么会是余潇潇?
从原衡嫁过来的新王妃竟然是她!
等等,自己刚刚的眼神是不是太惊讶了,要是被余潇潇看出来的话局面会变得很糟糕啊!
赶紧调整表情!
红锦吓了一跳,余潇潇又何尝不是呢。
她抬眸看到红锦的面容的那一刻,险些脚下踏空,若不是胭脂在后面拽着,下面的南疆侍女托着,余潇潇已经从花车上栽下来摔个结结实实了。
慕容红锦,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知不知道自己以前做过的事?
不对,慕容红锦确实已经死了,她亲眼所见。
两个人心中都有惊疑和不敢置信。
但红锦到底是那个不心虚的。
“那穆列景红见过大王子妃。”红锦稍微压了压嗓音,大大方方,故作沉稳地开口,“花车很高,大王子妃可要小心些,当心摔着。”
“你……不是红锦吗?”余潇潇仍有几分不可置信。
她明明就长得跟慕容红锦一模一样。
这世间真的能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我叫景红,是哈伦新封的那穆列,也是大王子妃今日大婚的引路人。”红锦镇定沉稳地道。
“原来如此……实在是姑娘长得酷似臣女一位故人,所以恍惚间才有此一问……还望姑娘不要计较。”余潇潇虽然这么说,但眼神中的疑虑还是没有消除。
红锦面色平静地扮演自己的冷面御姐角色,“无妨。起先梅特塞见到我时也与你说过一样的话,都把我错认成了以往的故人。我倒真是很好奇,你们的这位故人到底是何方神圣,若真是与我长得一模一样,相识一场也算是缘分。”
“你们二人,当真是相像,貌若繁花,沉鱼落雁。只可惜,故人已故,姑娘是没有机会见到了。否则你们二人站在一处,定然像是一双容姿绰约的同胞姐妹。”余潇潇垂眸,脸上还真做出了几分思念故人的伤怀神情。
姐姐真会演!
红锦冷哼一声,“能与大王子妃和梅特塞认识,此人定然非富即贵。不像我,出身农家,还年幼残废,若不是有着与梅特塞故人相似的容貌,根本就不会被带来这富丽堂皇的王宫。”
残废?
余潇潇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红锦坐着的椅子不是普通椅子,而是能让腿脚不便之人行动自如的轮椅。
她竟然是个残废,那她就不是慕容红锦。
而且以慕容红锦的性格,也说不出这样的话。
“是臣女唐突了,臣女给景红姑娘赔个不是。您别生臣女的气。”余潇潇对红锦行礼道。
红锦却推着轮子将轮椅往旁边一侧,不受余潇潇这个礼,做出一副被她的言语冒犯后不想搭理她的样子,“已经来了艾梅王宫,大王子妃还是赶紧入乡随俗吧,同辈之间别用谦称。否则一口一个臣女的让人听着好生别扭。”
“对不住姑娘……我以后定当注意。”余潇潇低着头说道。
胭脂跟在余潇潇身后,忍不住悄悄抬眼打量了红锦一眼。
这个叫景红的姑娘要说长相,那真是跟从前的云王妃有九成相像。
不过从前的云王妃可是个脾性很好相处的人,不像眼前这个身患残疾的女子,牙尖嘴利,说话刻薄,脾气暴躁一点就着,真是白长了这么好看的一张脸。
红锦顿了顿,见余潇潇低着头不敢动作,拿着手里的花绳晃了晃,“大王子妃来之前,没人教过你大婚的流程吗?”
余潇潇一怔,“从南疆来的嬷嬷仔细教过了。”
“那就请大王子妃屈尊过来几步系上花绳。”红锦冷冷开口。
余潇潇知道自己惹不起眼前的人,只好乖乖上前几步,“劳烦姑娘了。”
一副娇嫩委屈的小白花模样,而红锦明显就是一朵凶悍蛮横带着她欺负的霸王花。
虽然是在演戏,但是这角色的调换红锦突然感觉还挺上头的。
对余潇潇这种人,就是得硬气着点!
你越对她好,对她软,她就越把你当软柿子捏,处处妖言蛊惑,攻于算计。
你越是强势,她就越怕,也越不敢轻易招惹你,还会把你当大腿哄着抱着。
从前的慕容红锦就是看不清这一层,还把她真当成了一朵柔弱的小白花,当成最好的姐妹供着、护着。
然后就落到了被自己最信任最亲近的姐妹算计,被人卖了还替人家数钱而不自知。
余潇潇姿态优雅端庄地走到红锦面前,红锦随手拿起花绳往她手腕上一系,故意系得有些歪歪扭扭的。
然后将手一松,推着轮椅就往后退开点距离,“花绳系好了,请大王子妃上马吧。”
明显一副嫌弃余潇潇到极致的模样。
胭脂皱着眉看着余潇潇手腕上那系得潦草丑陋的花绳,十分想解下来重系,却被余潇潇给挡开了。
几个侍女搀扶着身穿华服的余潇潇上了马,黑色额骏马强壮高大,而马背上的余潇潇纤瘦娇美,如此强烈的反差之美引起了不少南疆人的侧目。
一路无话,直到来到王宫门前。
梅特塞骑在马上向新王妃的仪仗看去,却不是看向马背上万众瞩目的新王妃,而是看向了在一旁坐在轮椅上跟着车队前行的红锦。
浓艳的妆容与南疆的衣衫穿在她身上七分妖娆,三分冷艳,是他从来没见过也从来没想过的美。
“新王妃到!行见神礼!”
余潇潇在马背上拜过鞑哈天神与尼禄,正想抬眸与梅特塞来个夫妻间心有灵犀的对视,却看到他的目光根本没有看着自己。
竟然是看着轮椅上的她。
凭什么?
从前她争不过慕容红锦,是因为她家室更高,她自知比拼不过。
可如今慕容红锦已经没了,只有一个残废的农女景红!
只不过是稍微有些容貌罢了,一个残废,凭什么还能把她夫君的目光从她身上夺走?
与梅特塞的马靠得越来越近,余潇潇不得不在面庞上挂上勉强的笑容。
但心里有几分苦涩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本以为慕容红锦死了,她来了南疆,跟了梅特塞还能重新开始!
谁知道又冒出一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景红。
为什么就非要破坏她的人生,如此阴魂不散呢?
余潇潇眼底生出几分驱赶不散的阴霾。
等余潇潇的马牵到了身前,梅特塞才恋恋不舍地从红锦身上挪开目光看向余潇潇。
红锦大松了一口气。
梅特塞一直看着她,可给她压力太大了。
但愿她刚刚人设立得还算成功,不会让余潇潇再次怀疑自己的身份。
“你是……从前跟在红锦身后的那个女人?”梅特塞一看余潇潇就觉得很眼熟,想了许久才想起来这人是谁。
之前一直没注意看正脸,没想到竟然还是个熟人。
红锦听了简直头痛。
你连自己新娘子是谁长什么样都记不得这已经很离谱了!
现在还当着所有人的面明目张胆地说出来!
还连人家的名字都叫不出来!
简直是生怕给了余潇潇台阶下。
周围送嫁的队伍不少都是原衡人,大部分南疆的侍卫也是能听懂一些原衡话的,这会儿自然是把梅特塞的话准确无误地给听到了。
余潇潇脸上的笑容都快绷不住了,脸色僵硬地勉强开口道,“大王子殿下,我是潇潇呀。先前与红锦的关系很好,出入各处时经常见到您。”
梅特塞点了点头,“确实如此。不好意思,是我记性不好。”
向来记不住不怎么重要的人。
“两位叙旧就先到这里吧。国王和王后还等着大婚继续呢。”红锦说着,便从胭脂手里拿过花绳的另一边,拿给梅特塞面前系上。
语气不柔也不冷,对于余潇潇来说是个性冷之人的正常反应。
但是对与梅特塞来说,却总觉得有些不对。
“我与她原本并不相熟,你别误会。”梅特塞忍不住弯下腰,开口在红锦耳边低声道。
被他热热的呼吸扫过面颊,红锦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都开始发烫了。
这个人,当着余潇潇的面和她撇清关系,这不是缺心眼吗!
“花绳系好了。我以哈伦那穆列之名,向天神请求长久的祝福。愿二位能够儿孙满堂,白头偕老。吉时已到,请入王宫。”红锦退后了一点距离,压着声音说道。
明显就是公事公办的态度。
可梅特塞却总觉得她故意疏远自己,是因为自己当着她的面娶别的女子而生气了。
“大王子,该进去了!”左伦皱眉提醒道。
梅特塞点了点头,也没多看一旁的余潇潇一眼,驾着马便进了王宫。
他不看余潇潇,可他们两个手上还牵着花绳,要是动作再慢一些,就要被扯到了。
余潇潇只能咬着牙,脸上硬生生地挂着笑容,将手臂稍稍往前送一些,让胭脂加快了步伐勉强跟上梅特塞的速度。
她生来就是要隐忍的,再多忍一些也没什么。
等仪式一过,她成了真正的大王子妃,她想怎么处置这个景红都可以!
【作者题外话】:两百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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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太凉啦,凉的某作者怀疑人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