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锦人都傻了。
一样……个锤子啊!
她说的是去投奔亲戚,梅特塞是个对现在的她来说完全陌生的南疆人,她投奔他做什么?
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还这么理直气壮的!
红锦但凡不是在演戏,已经指着他鼻子痛骂双标了。
“红儿,这……”刘婶有些惊慌地看着红锦。
她们事先说好的剧本可不是这样的啊!
只见一群健壮的南疆汉子一个个翻身下马,抱起昏迷的景哥,直接就拿绳子绑在身上,哭得昏天黑地的景生也被提拎起来扔上马背。
负责接刘婶的那位汉子还算客气,说了句得罪了,拉着刘婶扶着她上马,而没有直接把她给扔上去。
“可是,公子,小女腿脚不便,离不开轮椅……”红锦最后的挣扎还没结束,就见最后一个跳下马的汉子轻轻松松地一只手拿起木质轮椅往肩上一扛就上了马。
红锦:……
真是不给她半点退路啊!
“走!”梅特塞一声令下,一队人挥鞭策马,扬长而去。
灰衣男子刚才被驴子甩了下来,摔得不轻,捂着腰部一脸愤恨地看着远处远去的马群。
“工主……那我们还追不追啊?”一旁的手下看了看身旁已经没了气息的驴,小心翼翼地问。
“追,你跑着过去追吗!”灰衣男子一抬手就在手下脑袋上打了一下。
“先回去,看看拿下黄祯那小子没!”灰衣男子冷哼道。
民军营外。
一千名士兵不甚工整地列好阵,足足用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完成到位。
欧阳泽已经在很努力地组织士兵们集合,只可惜他人微言轻,没几个人真把他当回事,大多数人理都懒得理他,直接越过他散散慢慢地往营地外走,还有人在低声交谈、交头接耳的。
云澈把一切都看在眼中,一言未发。
一番张罗,欧阳泽已经累得满头大汗,小跑着恭敬地到云澈面前行军礼,“殿下,民军已经列阵完成。”
“辛苦了。”云澈淡淡地道。
“本帅乃圣上钦封镇国将军,特来训练尔等成为真正的战士。”云澈手中拿着军印,毫无情绪波澜的目光平静地扫了一眼面前的士兵们。
毫无意外地,底下的士兵中传出来了隐隐约约的讥笑声。
云澈面前一共站了一千名士兵,除了他面前的几排,站在后面的就算笑了,云澈他又怎么可能抓得到?
云澈突然毫无征兆地飞身而起,月白色的衣袖飞扬,像是一只展翅飞翔的白鹤,向着后排的士兵直直腾飞过去!
飘摇的身形,冷冽的气势,将在场的所有士兵都吓了一跳。
云澈偶尔脚尖轻点,踩在队列中某个士兵的肩膀上借力,下一刻便又轻盈腾飞。
凡是被他踩踏过的士兵,人都傻了。
云王看着不矮不弱的一个大男人,踩在肩膀上的重量竟然轻如鸿毛!
简直太神奇了!
云澈翩飞到阵列后方,抬脚轻轻一踢,便直接踢飞了一个士兵,旁边的人一看,正是刚才偷偷窃笑的人!
踢飞一个,云澈借着力道又翻身再踹一个,只听一片哀嚎低吼,后方阵列中短短时间就被云澈踢出去数十号人,全都是刚才在地下仗着天高皇帝远窃笑过的人。
最后一个人,云澈也不踢了,两手抓着他胸前的衣襟在空中腾身旋转半圈,隔着其他士兵的脑袋,当沙包一样给丢了出去,“咚-”地一声摔了个七荤八素。
列阵外倒了一地的人,就跟刚才在营里被云澈揍过的人一样,东倒西歪迟迟爬不起来。
而云澈又是扔又是踹,一套动作如同闲云野鹤,潇洒流畅之极,闲庭信步间就把所有对他不敬的人给揪了个干净。
这一番下马威出来,就不说云王的名号,还有谁敢再对他不敬?
云澈落了地,除了鞋侧沾了些地上的泥污之外,其他地方一片月白,在一堆满身淤泥还打着滚儿的士兵里一站,如同传世白莲,出泥不染。
“还有谁对本帅有什么不满,大可以站出来当着本帅的面说。倘若下次再叫本帅发现,一百军棍。”云澈冷然道。
鹤立鸡群的气质让一群汉子都吓住了,不敢说话。
“听见了吗?听见了就要回答本帅。如果本帅有令,或是发问,不答者皆做不敬罪,领一百军棍!”
云澈这话一出,所有士兵们赶紧争先恐后地道,“是!殿下!”
“营中,要叫本帅将军。所有人不得例外。”
“是,将军!!!”
声音齐整,虎气得震天响,震得欧阳泽耳朵都差点聋了。
他不敢置信的摸了摸耳朵,看着这群一直给他脸色看的兵大爷们,人都傻了。
这就是实力的差距吗!
他是这里的领官,给这些士兵们嘱咐个事情都没人听的,还得他追在屁股后面提点着求着才做。
而云澈来到军营才不过多长时间,竟然就已经把这一群兵大爷给驯服得瑟瑟发抖了!
“今日盏茶时间内没有集合到位的人,出列。”云澈冷冷道。
这是要整顿迟到的人了!
可是迟到的人那么多,法不责众啊……
一时间谁也没有出列,都站在原地不敢动。
迟到的人其实很好找,都在列阵的后面几排。
但是人很多,起码也有两三百人都是迟到了的。
只要在队里站着就不是那个出头鸟,谁出去谁傻!
果然,空气凝滞了半晌,无人出列。
云澈唇角一扬,“九黎,你来。”
九黎对云澈行过军礼,从他身边走到阵前。
他也在地上轻轻一点,腾身而起,接连越过十几排士兵,精准地在人群中找到了迟到的人中第一个超出了时限的人。
“自你开始,后面的所有人请出列,绕营地二十圈,即刻执行!”九黎说完,面前的人脸色都青紫了。
民兵营地这么大,绕上二十圈那就等于要跑整整一天!
他们哪来的命啊,跑一天还不累都累死了!
“不公平!将军,他是误判!”这名正好被划分在了惩罚范围内的士兵立刻扯着破锣嗓子大声嚷嚷道,“我是在规定时间之内到达的!将军你不能冤枉人!”
他一嚷嚷,后面立刻也有人跟着嚷嚷。
“就是啊!说一盏茶时间,可是谁能证明到底是什么时间开始算的呢!”
“应该只罚最后到的一百人!不就杀鸡儆猴吗,以后我们注意些就是了!”
……
云澈根本不去理会他们的种种议论,只是面色淡然地问了一句,“你们是想煽动兵变?”
兵变这可是个很严肃的词。
一时间士兵们都不敢再说话了。
在军营里兵变,那可是要砍头的大罪!
比不敬还要严重。
云澈见他们都安静下来了,才开口道,“谁告诉你们本帅没有证据。低头看看你们的鞋底。”
鞋底?
士兵们被云澈的话说的一愣。
顿时上千人都好奇地纷纷低头抬脚看自己的鞋底。
所有迟到的士兵们一看,人全傻了。
他们的鞋底怎么会变成红色的了?到底是在哪里踩到的!
“时间到时,本帅让九黎在营门口的地上撒了朱印泥。你们还有何狡辩?”云澈道。
这下所有迟到的人都没话说了。
铁证如山,就在他们脚底下,还能怎么辩驳?
“不许迟到,一向是本帅手下将士的军纪。若不想被罚,下次就长些记性。现在,所有迟到者,绕营地二十圈。”
这次没人敢再说什么反驳云澈的话了。
在九黎的从旁监督之下,以第一个迟到的士兵为首,四人一排,组成了一条条百人长龙,绕着民军营一脸愁苦地跑了起来。
云澈看着场地里剩下还算守时的六百人,神情也没有多欣喜,“以后每日规矩照旧,希望诸位得以保持。现在你们与旁边的人两两分组,开始对打。一人攻,一人守,待本帅下了命令再行互换。”
对打?
这要如何打啊!
底下的士兵看着自己的搭档,两人间都是一脸茫然。
“打架,不会吗?”云澈挑眉,“用拳脚打,要害处点到即止。开始。”
就……肉搏啊!
士兵们虽然茫然,但是命令接到了也不敢不从,便两两成组,对打了起来。
还没教该如何搏斗,云澈就先让他们对打,一是为了看看他们本身固有的实力,大致掌握他们的能力和位置,二则是为了找有潜力的人,将来站出来带队。
那群迟到的人甚至都没有入云澈眼的资格,但这些守时的士兵,还是有一些挑选的空间。
底下的士兵在对打着,云澈在阵列之间游走,一眼便能找出哪些人有经验,哪些人有潜力,哪些人在浑水摸鱼。
一轮进攻过去,攻方的人大多都是大汗淋漓,气喘吁吁,而守方的人都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龇牙咧嘴疼得不轻。
云澈让双方都休息了盏茶时间,宣布攻防互换,再次开始。
这一次他点名表扬了几组打得认真的,又批评了几组意图浑水摸鱼的。
这次局势调转,方才偷了懒的人顿时受了苦头。
刚才因为偷懒没使劲儿打,现在被别人使劲儿打,顿时觉得亏大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