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嫩弹性的触感让他一滞。
原来是这种触感吗……
红锦也怔了一下。
嗯?云澈抬手摸她脸颊的手……
不就是左手吗!!!
“王爷,你的左手好啦!”红锦惊喜得溢于言表。
云澈看到她飞扬的神色和眼中真切的喜悦神情,心中微动,浅浅一笑道,“嗯。”
哇,老天有眼!
她的良苦用心总算是没有白费!
终于可以告别整天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生活了!
要不是这里是古代,红锦真想当场开瓶香槟庆祝。
恭喜自己又能安全苟活三个月!
现在就看三个月内能不能把三种药材找齐,彻底救活云澈了。
如果能救活,还有六个月的时间想办法“解决”掉肚子里的“孩子”,这样九个月之后的大限挺过去,人生就彻底圆满。
计划通!
红锦干劲满满,满眼都是为了生存而努力奋斗的爆燃情绪。
就连云澈也被她的激情给点燃了。
他自小受尽磨难,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着外界和身体上的双重压力,原本对生活并没有任何期待。
生存,唯苟活着复仇而已。
最初芷柔陪着他度过了儿时那一段艰难的时光,给了他继续活下去的勇气。
而眼前的人,让他感觉到了生的期待和希望,让他想要拥有未来与她一起的一切可能。
他不会忘记家仇,但也同样不会放下她。
“回去吧,夜风寒冷。”云澈低沉磁性的声音柔起来,像是珍藏多年的酒酿,简直让人想要醉溺其中。
红锦点了点头。
不过全身都疲惫到了极致。
她实在是走不动了。
“王爷您先回吧,臣妾在这儿歇一会儿再走。”红锦说完,一屁股就在地上坐了下来。
云澈:……
地上那么凉,她只穿了一件衣裳就坐?
红锦见云澈还没走,忍不住再摆了摆手赶人,“臣妾真的坐一会儿就走。您要是不放心,不是还有九黎侍卫看着呢么!”
她累了一天了,真的就想独自清净歇息一会儿。
两次睡着都被人突然叫醒的感觉,心脏病都快犯了!
她不提九黎还好,一提九黎,云澈才是真的整个人都要发作了。
她穿成这个鬼样子还不自知,还想去勾搭他的侍卫?
想都别想!
云澈当机立断俯下腰身,左手扶在红锦后背,右手穿过红锦的腿弯,直接将她整个人都腾空抱了起来。
红锦:……?!
“王……王爷,您的手才刚刚好呢!这样抱着臣妾,不太好吧……”红锦动都不敢动,也不好开口说王爷您先转回去吧脏衣篮还没拿,就是僵在云澈怀里,声音有些发颤。
她是在担心自己的手会有负担?
云澈的心中微微一暖,“本王无妨。”
他早就想这么做了。
昨日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他就在想,若是那时候他就有完好的双臂,可以将她从马车里抱出来,不用惊扰了她的美梦。
如今这种感觉,便是真正的温香软玉在怀了吧?
感觉……属实不错。
“您是无妨了……但是臣妾有妨啊……您手万一没刚住松开了……遭殃的是臣妾啊……”红锦环抱着云澈的脖子,委屈巴巴。
这是在嫌弃他手不行?
云澈轻哼一声,“那我松手?”
“别别别呀……”红锦练练求饶,“臣妾不说了,就乖乖呆着……您也尽职尽责一点儿,万一手真疼了您提前跟臣妾说臣妾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你……别说话。”云澈没好气儿地叹道。
她不开口,娇俏可人,一开口,气死个人。
“好,不说,不说。”红锦乖乖地闭上嘴巴,僵着身体缩在云澈怀里。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云澈的寒毒被压制住之后,整个人从性情到气质都清朗了许多,不再像先前那样阴沉。
之前触碰到他的手都是一片冰凉的,而现在隔着一层衣衫搂在她后背和大腿上的手竟然都是温热的。
红锦想尽量把身体向外倾斜,想离云澈的胸口远一些,却又担心这样他的左手会吃更多的力气支撑不住。
一路煎熬,直到她额头都出了细汗,才终于到了磐竹院。
云澈将她放在软榻上,动作轻柔。
红锦终于放松下来,两腿都累得酸软了,动都不想动一下。
“多谢王爷送臣妾回来,臣妾累极就不起来谢恩了,您感觉到臣妾诚恳的谢意就行。”红锦把脑袋埋在硬邦邦的方柱枕上,慵懒地蹭了蹭。
其实刚刚她是想说能不能先抱她去柜子前面,她拿床被子再回软榻上的。
但想想云澈的的伤还没好……
不敢也不好意思开这个口!
她只是累,又不是残疾了,拿个被子还要人帮忙不成!
不就是下个床走几步,拿着东西再走回来嘛!
有很难吗,完全没有!
只要咬紧牙关把下床那一步给做了,后面的自然水到渠成……
可是,床真的好舒服啊……
半晌后,红锦的理智还是没有说服主宰身体的本能,像僵尸一样躺在床上怎么都起不来。
(某作者:这大概就是广大人民群众赖床时候的真实写照吧!)
红锦正躺在床上天人交战呢,突然听见吱呀一声轻响。
勉强支起身子来一看,竟然是云澈已经从柜子里就见拿好了被子,在空中展开,轻轻地搭在了她身上。
……
红锦被云澈比五星级酒店还周到的服务给吓了一跳。
王爷他这是……咋了?
治个寒毒,把脑子里之前堵住的情商线路也给疏通了?!
怎么感觉手臂好了之后,处处体贴得像个暖宝宝一样……想想这个人是煞神云王爷的话……这感觉其实很惊悚啊!
红锦低头往被子上瞧了瞧。
这条被子似乎不是她上午借给云澈垫在身下的那条。
“王爷是不是拿错被子了……”红锦探着头向云澈的床所在的方向看了看,结果被云澈大袖一抬直接挡住。
“没有。”云澈撒谎不眨眼。
红锦愣了愣,把被子扯到云澈眼前,“可是臣妾的被子上绣的是小粉花,您拿来的这床被子上是竹叶。”
她盖了好几天的被子,怎么可能记错啊!
“你记错了。”云澈眼都不眨。
她……记错?
个锤子啊!
“臣妾还没老呢,怎么会连这种事情也记错啊。”红锦尴尬地笑了笑,“您不会是今天把臣妾的被子给弄脏了,所以把您自己的赔给臣妾了吧!”
当然没有弄脏。
只是单纯的不想还了而已。
“是。”云澈反问,“怎么,本王的被子你不喜欢?”
“没有没有没有!”红锦的求生欲瞬间像野草一样旺盛,“臣妾可太喜欢了!不知道哪辈子修来的福竟然能盖上王爷您的被子!要没有您这床被子人间都不值得了!”
一套天马流星尬吹三连。
云澈不禁扶额。
她要是能不说话就好了,小嘴一张真的煞风景。
“事后不早了,安歇吧。”云澈宽大的衣袖一抖,又放下一件材料柔顺丝滑的里衣放在红锦床边,“本王熄灯了,换了里衣再睡。”
红锦看看那件被云澈放在床头的衣裳,又看看他轻轻离去,钻过两层纱帘的月白背影,怔怔出神。
云澈这是在跟她……道晚安么?
灯一熄灭,屋中一片漆黑。
身上的中衣布料不够细腻,是应该换身里衣穿着才睡得舒服。
可是云澈还在房间里。
他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就这么毫无防备地更衣……
好像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天黑本来就什么都看不见,更何况中间还隔着两层纱帘呢。
自己再小心一点卡个他床上看不到的死角,速度换了就是了,没什么好扭捏的!
红锦当机立断,抽掉腰带就脱下了身上穿着的中衣。
衣裳滑落,从纸窗外盈盈洒进黯淡的月光映在她的背上,肌肤一片滑腻雪白,纤腰盈盈一握肩膀处更是白瓷一般细腻莹润。
红锦加快了速度整理好云澈拿来的里衣穿在身上。
衣裳显然是在太阳底下晒过的,有股新鲜好闻的阳光味道。
被子上却是有种淡淡的露水香气,虽然并没有多么芳香,但是自然清新,沁人心脾。
她穿着衣裳,盖着被子,就像是感觉置身在一个阳光和煦的树林中一样,在被子里舒服地打了几个滚儿就沉沉睡去,做起了香甜的美梦。
云澈虽然看不见远处的红锦换衣,但是却能听得见声音。
一片黑暗之中,少女窸窸窣窣换衣的声音,尽管是他百般压制也总会在脑海中发现无限的旖旎遐想。
换了个姿势,头一低,鼻间充斥的便是香甜的少女馨香,像是春日里盛开的明媚桃花一样,娇俏而又灵动。
很快就听见了不远处少女逐渐平稳的呼吸声。
他真是羡慕她,入睡得总是那么快,又那么香甜。
云澈合上眼眸,任由温软香气讲他包裹,很快也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云澈平时入睡困难,即便睡下了,也因为随时的戒备睡得不沉,周围的一点响动都会让他从梦里骤然清醒。
所以大部分的梦境,他都是感受不到的。
但今日的梦境,无比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