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楼哥哥……你怎么……在这儿?”公主不自然地笑笑,又狠狠瞪了一眼跟在严世番身后的两个贴身宫女,暗怪她们没有拖住他。
严世番阴着一张脸道:“奉召去见公主,可是公主却不在。微臣怕公主有急事,于是四处寻找。打老远就听到我这花厅里喧闹异常,还以为是有刺客,所以特地前来救架。”他突然对公主改了称呼,语气毕恭毕敬但透着疏远冷淡,显然动了真怒。
公主小嘴一扁,眼圈都红了,差点哭出来。
自打和严世番相识,他虽然对她偶有责备,但从未这样严厉过。她又没做错什么,不过是想把不相干的女人打发走,他至于发这么大脾气吗?难道他真喜欢那个丑八怪?太没天理了!
而严世番,则根本不理会公主的反应,径直走到如初面前,把还跪在地上的她打横抱起,大步往自己的书房走,那一番温柔怜惜的情谊就算有故意让公主看的成分,但也很有几分真心在。
公主怔了一怔,终究还是一跺脚,追了过来。
严世番把如初直接带到自己的书房,轻轻把她放在塌上,叫手下弄了些淡盐水和药膏来,然后亲手拿软纱沾着盐水,清洗如初手臂和脖子上被细瓷划破的小伤口,再涂上伤药。别看公主才十三岁,而且个头小小,但手劲却大得很,刚才那一耳光打得如初半边脸都肿了,火辣辣的疼,直到抹上一种粉红色的药膏才清凉凉的好受了些。
“还疼吗?”严世番眉梢眼角都是温柔,这表情挂在平时就算微笑也带几分严酷的脸上,显得格外动人,“今天委屈你了。”
如初不明白他是要干什么,但她从小到大没挨过打,就算她那不负责的父母也没对她施加过武力,现在穿越到大明,倒头一遭被暴力对待了,偏偏她还不能还手,心里的郁闷就别提了。所以,她不管严世番这番半真半假的行为是不是给公主看的,只配合着点了点头,柔顺的模样简直我见犹怜,眼睛里还挤出点湿意,晕染得双目秋水迷蒙。
他令堂的,要哭也是疼的,绝不是因为委屈。真想把这皇家萝莉按在地直暴揍一顿,可惜她不能。这万恶的旧社会呀!
她这模样被严世番看在眼里,只觉得心头酥软,情不自禁伸手抚摸她的头发,心意渐渐真实起来。
一边的公主看到这幅郎情妾意的画面,又是伤心又是妒忌,很煞风景地冲地来道,“东楼哥哥,你别受她那狐媚子气的蛊惑。是她辱骂我父皇,我才教训她一下的,都没怎么用力。”
“公主尊贵,哪有臣下说话的份儿!”严世番坐在床边,头也不回地道,“不过公主若非要责罚,就责罚微臣好了,毕竟家中妻妾有错,总归是相公管教不严之过。”
“她不是你的属下吗?难道还是……”公主瞪大眼睛。
严世番点头,冷酷而毫不客气地说,“没错,微臣已经给她下了聘书,只等择日娶了过门。至于她刚才冒犯公主的话,微臣恰好听到了。恕微臣不敬,她说得有些道理,她能做我第二十八房小妾,而公主的恩德,微臣却生受不起。再者,皇上英明,断不会下旨让微臣休妻灭妾。所以,还请公主速速回宫。微臣每日为皇上分忧,政务烦恼,为了陪伴公主,已经荒废不少时间。”
本来,公主无意间听说上次那个冒充太监的女人来找严世番了,就有点不高兴。后来又偷看到二人在花园散步谈笑,不禁妒火上升,这才想办法支开严世番,自己则亲自来恐吓如初离开,没想到事情演变到这个地步。严世番不但没有哄她,反而发了脾气,更挑明了和那个女人关系。
这一切都让她心酸难过起来,眼泪也落了下来,但她不想失去严世蕃,只得放下身段,说着软话,“东楼哥哥,我也想和你永远在一起。东楼哥哥是有情有意的好男儿,不肯抛妻弃妾……那也没关系,我禀告父皇,只做平妻就好了。”
唉,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相反,可恨的人也有可怜的地方。这小公主对严世番一往情深,却不知道他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这种一厢情愿的感情还真是伤人。
躺在一边看戏的如初,居然同情起娇生惯养,拿人不当人的恶公主起来。
而严世番也不想气氛太尴尬,弄得大家下不了台,于是稍微放缓了声音道,“公主……”
“东楼哥哥!”公主责怪中带三分幽怨地打断他。
于是他改口道,“小瑛,不是东楼哥哥说你。虽然你是天子之女,贵不可言,但做事也要懂得给人留余地,不能仗势欺人,不然谁会真心喜欢你呢?我是为了你好。假如你只是要别人顺从你,就待在皇宫里就好,何必向往外面的生活?今天的事就算了,你年纪还小,有很多事不明白,我也不该生你的气。可是小瑛,她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他一指如初,“倘若有人伤了她,我就算追到十八层地狱里去,也绝不宽恕!”
他说得那么坚决,公主不禁妒火中烧,怨恨地瞪了如初一眼,又立即垂下眼帘,掩饰情绪。而如初却知道严世番说得那么夸张和真情,大概只是威胁公主,免得她总来找麻烦。
只可惜这就像饮鸩止渴一样,表面上解决了问题,实际上矛盾却更激化了。难道严世番是想以这种方法让她明白,只有他才能保护她,只能他的怀抱才是安全的?
好不容易把公主哄走了,如初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抬脚就走。
严世番拦住她,“这是上哪儿?”
“逃跑呀。”如初两手一摊,“你这样深情款款,我再不跑,就会被公主大卸八块的。”
“有我在,她不敢动你一根寒毛。”严世番很笃定,“就算你们将来身处同一屋檐下,她也压不过你去。”
如初一惊,难道严世番是想娶常安公主的吗?他是真有些喜欢这小姑娘,还是为了权势?听说他那一妻二十七妾中就有很多是政治联姻。
“她别背着你偷偷对我下手就好。”如初想起今天要办的正事,假装无意地说了一句。
严世番唇角扯出一个笑容,好像看破了如初的小心机,觉得她很好玩似的,“你真以为刺杀事件是公主做的吗?”
“不然哩?”如初揣着明白装糊涂。
“回去用你的小脑袋瓜子再想想。”严世番没绕弯子,直截了当地说,“不过我会提醒谁谁谁,我严世番的人是不容许别人动的。因为那后果,他承担不起。”
宾果!目的达到!
不过这安全也只是一时的,假如她迟迟不对严世番的追求做出回应,假如最后她嫁给了别人,这个霸道狂妾的男人是不会放过她的吧?就算他有成人之美的风度,那些之前看在他面子上不敢伤害她的人也会报复。所以,她还是处于危险之中,只是暂时会平静一阵子罢了。
唉,暗潮汹涌呀,总有刀架在脖子上的感觉真不是滋味!
“我这算是帮你吧?”严世番突然问,笑得有点高深莫测。
如初下意识地抓紧领口,心想他不会这么小人吧?只帮了一点“小”忙,马上就先要利息?那他是要亲亲,还是要抱抱?只是想摸摸,还是来真格的,直接卸了妆干大事业?她只能接受第三项,而且对部位有严格界定,只能摸摸小爪。
“你要干吗?”她问,嗓子眼儿有点发干。
严世番笑,觉得她的小举止和小心思都可爱得不行,真恨不得立即就把她抱上床。不过,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要想得到她的心,现在就只能忍。
于是他一本正经地伸手点了点如初的眉毛,“就算报答我吧,回去把那眉毛修修,不要故意留着装威武了,反正别人都只当你是太监。还有,娘娘会最后一天,宫南大街和宫北大街有民间法会的巡游,我想让你陪我一起去,穿女装。”
啊?这这这……
“不同意吗?”严世番一挑眉,眼神露出邪恶的光彩,“还是你想要以身相许?”
不不不不不!
如初连忙摇头,连忙答应了严世番的要求。只是露个小脸,卖一下真容嘛,也不损失什么,总比直接被人咔嚓了强。
而严世番达到目的,志得意满。
他早就知道雅意安不会放过捉弄他的人,就算没抓到如初的把柄,也不耽误拿如初出气。只是他没想到那阉贼怨气这么大,明里不好动他感兴趣的女人,却玩暗杀这一套。还好如初命大,不然他生命中会出现巨大的遗憾。
其实早在如初来找他之前,他已经对那阉贼表示过对如初安全的担忧了,不过他很喜欢如初在他面前耍小聪明的可爱样子,所以才什么也不提,等着她绕圈子。他相信雅意安明白他的意思,至少最近不会再对如初下手。
而在比武会那天,当他看到如初和那和尚联手整治雅意安,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所以立即就提出娶如初为妾,就是怕那阉贼挟机报复。
那时他对如初并无多少爱意,只是觉得这妙人儿就这么死了怪可惜的。反正他妻妾成群,多一个少一个也无所谓。可现在,他多么庆幸当初的一念之仁,否则他就再没有得到如初的机会。
只是这些事,就不必对她说了,显得他故意施恩似的。他不要回报,他要她真心爱他!她刚才和公主说可以永远和他在一起,不管真假,这话都甜蜜地熨帖在了他的心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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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今天又晚了,对不起哈。
再说一下月票的事,如果月底能保住前六,会再下个月一号加更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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