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光定了什么亲事没呀?”如初八卦到底,不知为什么心底有点发虚,好像不希望小马王给人订下了似的。
戚继光沉默了数秒,好像是在选择真心话还是大冒险,但最终他还是开口道,“订过。”表情很严肃。
订过?意思是之后亲事又黄了?
见大家露出三分愕然七分好奇的神情,戚继光平静地道,“原是在我很小时就定下的亲事,对方的父亲是我爹的同僚,十几年前弃官经商,成为一方豪富。只是后来我家家道中落……那家的姑娘大概不喜婆家家贫,去年退了这门亲。”
“如此嫌贫爱富的贱人,不要也罢。”张居正愤然道。
赵三红也频频点头,“其实想想,这倒是小光的福气。有妇若此,必不能做贤妻,日后定有更好的女子等着你。”
“可也不能这么便宜那一家钱串子呀。”李成粱挥舞了下碗口大的拳头,“要是我,先拿着婚书告上衙门,然后教训教训那个纵女退婚的老家伙再说。”
“何必。”戚继光吐出两个字,一脸的无所谓。
“你是不是有喜欢的姑娘,巴不得人家退婚?你可要说实话哦。”如初见戚继光没什么受辱的表情,因此问。
戚继光脑海中闪过凝若的脸,但那画面转瞬即逝,如初的面庞就活脱脱跃入眼帘。他微微一笑,心底最坚硬的地方都变得柔软起来,“我从没见过与我定亲的女子,本来也不太喜欢这门亲事,退之更合我意。我祖母和母亲很喜欢我们鲁桥镇上的一名女子,想聘与我为妻,不过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说到这儿,他有点不好意思,有意无意地瞄了如初一眼,但除了虚海外,没人注意到,“至于我的心上人,事关人家姑娘清誉,我就不说了吧,反正……她也不知道我的心意。”
“哇,想不到小光心思这样重,还玩暗恋这一招呀。”李成粱起哄道,“说说嘛,说说嘛,到底是哪家的姑娘,是你们家乡的,还是天津卫的?啥时候有的这份心呀!”
“都说事关人家姑娘的清誉了,不要打听。”八重推了一把李成粱,随后又问戚继光,“但是你祖母和母亲中意的姑娘又是谁?这个不是秘密吧?”
戚继光轻松随意地道,“是我开蒙恩师之女。”
“很好,青梅竹马加书香门第。”张居正老学究似地点点头,“可惜小光有了心上人,不然倒是一对佳偶呢。”
“你自己都还没把你家柠檬娶到手,还谈什么佳偶。成天价老气横秋的,哪像个十八岁的少年呀。”如初取笑道,然后假装不在意地问,“不过小光,那个退你亲的贱人是哪家的姑娘?”
听说戚继光说有了心上人,不知为什么,她心里有点小小的不爽,只是那程度太轻了,她几乎没有注意到,但戚继光所说的退亲情况却让她感觉紧张。她退亲的那家也是山东人,男方家也是很穷,那小男人也是比她小五岁,对方的父亲与她爹胡大海也曾经是同僚来着,不会那么巧,与她定过亲又退过亲的就是小光吧?
话说她可不是嫌贫爱富,更加不是什么“贱人”,她退亲是有自己身为现代人正当的理由呀。悔不当初她没有和胡大海仔细打听一下男方的家庭情况,就算是冒着被识破穿越者的身份的危险,就算这是件极其无聊的事,也好过现在心里打鼓。
她望着戚继光,生怕他说出与之退亲的那家人姓胡,贱人名为胡如初,贱人之父名为胡大海。还好还好,他说那家人姓王,差点成为岳丈的人是将军王栋。
如初大松了一口气,她可不想成为伤害戚继光自尊和骄傲的人。只是不知道被她退亲的那家人有没有感觉受屈辱,当初她只是想要在这个封建社会寻找婚姻和爱情的自由,并没想太多。
大家听了戚继光的真心话,满足了人类特有的好奇和窥视心理,下面就轮到拷问虚海了。而如初问了个很简单,可又很深入的问题:“虚海大师,请问你出家之前的俗家姓名是什么?又是哪里的人?为什么会出家为僧呢?”
此话一问出,大明F4明显没什么兴趣,但八重却兴奋得两眼放光。她一直暗恋虚海,像很多无知少女一样,能了解心上人的身世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呀。
虚海垂下眼帘,掩饰目光中那一丝隐藏很深的自嘲,然后开口道,“所谓出家,就是远离红尘万丈、俗世中的一切。敢问,方外人何来姓名与家乡?不过小僧即不能回答胡施主的问题,就按规矩选大冒险好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宁愿选大冒险也对自己的身世只字不提?他的话虽然说着好听,看似有理,实际上却是一种逃避和隐瞒,这是因为什么呢?难道他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如初疑惑地望着虚海,就见他神色娴淡,自有一种优雅与高贵,那是从骨子里而生的优越,不是普通人能有的。气质这个东西太能表现出出身和教育,就像戚继光,阳光灿烂、活泼跳脱的表象之下,总透着些为将者的沉着冷静、气度上彪悍坚定,一看就是行武而且是教育良好的世家子弟,扔在人堆里也能让人一眼就认出来。
“虚大师选大冒险诶!”李成粱很兴奋,就算后来在如初的教育下开始往正途上走,但对于整老师这回事仍然是感到非常欢乐。
“难道真要脱光衣服跳海?”就连一向厚道的赵三红也坏笑起来。
“皮囊色相,本不为佛门弟子所介意,那么这样做也没什么不妥和不敬。”张居正搬出理论基础来支持。
虚海不为外界的议论所动,单掌揖首,不反抗也不辩论,就好像要为渡化世人而舍身似的,一脸要受难的神色,看得旁边的八重极为不忍,大眼睛里连水雾也升起了,巴巴地望着如初,可怜见儿的。
唉,这妖孽和尚就是会哄骗世人,偏偏总有人会上当。就连她,此刻都好像有点心疼似的,感觉他可能身世离奇可怜,所以不忍再整他,反而想要好好保护他,不让他再受伤害。
“我罚虚大师喝酒吃肉,今天就破了大戒吧!”她灵机一动,提出这个要求。
“你好毒啊,小雏子!”李成粱赞叹道,但却没有谴责的神色,而是一脸要看好戏的模样。
“这个这个……实在有点……换一个大冒险好不好?”好心的赵三红感觉这样有些过分。
张居正似乎很赞赏如初能想出这种高招来,于是连忙拦着赵三红道,“此乃事之极致,也只有这样才能逼出真心话,或者是大冒险的决心呀。小雏子聪明,此计大妙。”
戚继光则一直没说话,若有所思地坐在一旁。唯有八重心下一松,知道小姐不是罚虚海哥哥,而是在给他好处。因为虚海哥哥不忌酒肉一事她和小姐是知道的,小姐肯定是心疼他一直在喝清水啃冷馒头,这才找机会让他享受一番。唉,小姐真不愧是胡大善人的女儿,有一颗大大的善心呢。
而虚海听到如初的要求,感觉到如初的心意,不禁心头一暖。于是,他轻移脚步,四方端正地走到摆放食物的地方,开始动手取食。表面上,他似乎是守着纯洁的佛心去受苦受难,以一己的破戒换来世人的警醒,如果周围有很多女施主的话,此情此景绝对能令观者伤心,闻者落泪。可实际上,他吃得非常之哈皮。这些东西都是师妹新手煮食的,味道好极了。
他依然是手法文雅、吃相极佳、甚至看得人赏心悦目,但结果也依然是风卷残云式的,以至到后来李成粱都流汗了,大叫道,“小雏子快饶了虚大师吧,哎呀我的羊肉馅饼、我的酱牛肉条、我的熏鸡呀……”
是让虚海饶了美食吧!如初暗笑,赶紧把虚海叫回来,免得那四只嗜肉如命的小熊瞎子心疼死。
接下来,就只剩下如初没有经历过真心话或者大冒险了。倒霉的是,这回的俄罗斯轮盘赌的空酒坛坛口正好停在了戚继光和虚海中间。
“这要怎么办?重来?”赵三红使了个眼色给张居正。
后者一本正经、貌似公正地道,“没这规矩。既然是上天选择,自然是小光和虚大师两人都可以要小雏子做一件事或者说一次真心话。”
好,很好!借机整我是吧?你们给我记住!
如初的白眼飞刀飞来飞去,但威胁效果并不太好,张居正等人哄笑着要如初快点接受考验,“小光你先来!”李成粱叫着,因为想让戚继光出个绝招整人,使眼色太用力了,以致满脸泪水。
戚继光笑眯眯地望着如初,害得她心里嘭嘭乱跳,生怕他想出什么淘气手段。在现代玩这个游戏时她没怕过,但在大明不一样呀,她有太多秘密是不能被戳破的。
好半天,在如初感觉像受刑一样漫长的时间后,戚继光终于开口,“我不要如初说真心话,我想让她大冒险。”
“好啊好啊,让她脱光衣服跳海!”李成粱这个高兴啊,心里还惦记着研究男人身体残缺的情况。
哪想到戚继光却摇了遥头,轻声道,“我想让她唱只歌给我听,歌里面要有个‘光’字。”
他舍不得她冒险,她的真心话也想一个人去听,而上回听她沐浴时唱的歌真好听,他很想再听一次。
一边的虚海眉头轻蹙,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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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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