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佑见他这样,二话不说就过去扶他:“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先进来再说。”
姜沫也过去搭了把手。
顾连站在客厅不知所措,躲避着几人的视线:“我先去个洗手间。”
剩下几人对视一眼,都没有拦他。
等到顾连进去了,顾佑双眉一皱,看向姜沫:“沫沫,你看老大身上的伤严重吗?能看出怎么弄的吗?”
话没说完,顾余就轻哼一声:“还能是怎么弄的?被人打的呗。我敢保证,他待会儿出来肯定得说是自己摔的。”
顾佑看向了姜沫。
姜沫点头:“确实是被人打的,而且我看大哥的左手,应该伤得还挺严重,都自然垂落了。”
顾佑实在是不放心,望了洗手间几眼,就忍不住过去敲门,“老大你好了吗?你再不出声,我就进来了。”
里面传来缓慢的脚步声,没过多久,洗手间的门就从里面被打开。
“饭做好了吗?我饿了。”
顾连一脸的若无其事,说话的时候还特意往餐桌那边看了几眼。
姜沫走过去,拿碗在桌上挑了一些饭菜,端到顾连面前,“喏,营养全面,你先吃。”
顾连心虚地看了他们一眼:“那你们呢?”
“我们看着你吃。”
顾连:“……”
他就知道,这一关是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去的。
顾佑架着顾连在餐桌旁坐下来,自己则拉开了旁边那把椅子坐下去,“说说吧,你这一身的伤是怎么回事。”
其余两人也都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顾连皱眉抿唇,脸稍稍往旁边偏了一点,视线闪躲:“不用大惊小怪,我就是不小心摔了,这些伤过两天就能好。”
说完,他就偏头,不去看几人。
姜沫轻嗤一声,“摔能把自己的两只脚背摔得乌青,还能把自己摔得全身都是伤,大哥,你真的觉得我们那么好糊弄吗?”
闻言,顾余顺着姜沫的视线看过去,顾连这时候已经换上了拖鞋,脚背上大片的淤青一览无遗。
他沉着脸接话:“码头上有人欺负你?”
顾连目光闪了闪,不愿意答话。
顾余确认:“那就是了,是工友?还是工头?或者还是其他什么人?”
姜沫一直观察着顾连的表情,知道等不到顾连的回答,便径直说出自己的推测:“你的表情告诉我是其他人。谁?谁专门跑到码头上去欺负你?”
顾余意外地看了姜沫一眼,没想到她还有这手本事。
姜沫一边检查顾连手上的伤,一边试探道:“这个其他人跟你有过节,还是跟我们一家都有过节?”
看到顾连的眼皮在她说到一家都有过节的时候动了动,姜沫心中大概就有了个猜测。
“是顾棂月吧?要不就是赵东宇和顾棂月。”
她很肯定。
顾连讶异地抬头,这时候不用他再说什么,他的反应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顾佑顿时就炸了:“顾棂月?她不是已经被赶出顾家了,怎么还这么阴魂不散?我们现在都成这样了,她难道还嫌不够解气吗?”
“像她那种小肚鸡肠的人,怎么可能会觉得解气?除非我们都死了,不然她就不会放过我们。”顾余拍了下轮椅扶手,也气愤不已。
想到顾棂月的种种所为,顾家三兄弟就觉得之前十几年的爱护都喂了狗。
膈应又恶心。
姜沫沉默,想起了前段时间去药材铺发生的事情。
她抿了抿唇,满怀歉意地开口:“顾棂月找上大哥,可能是因为我。我前段时间去买药材的时候,就被顾棂月刁难过,不过最后她没得逞,估计是被气到了,所以就报复到了大哥的身上。”
“什么?她还私底下刁难过你?沫沫,这事儿你怎么不说啊?”顾佑直接尖声叫起来。
顾余把着轮椅扶手的手更是青筋暴起。
两人看起来都挺气愤。
就连一直不肯开口的顾连,这时候也有了反应,“沫沫你别自责,你买药材也是为了家里人,顾棂月她恨的是我们一家,这不是你的责任。也是我大意了,不知道孙家跟赵家交好,就去了孙家的码头。”
姜沫没作答,查看了顾连的脚背后,就对顾佑道:“二哥,你帮大哥把上衣脱了。”
顾佑听话地上手。
姜沫脸上冷意凛然:“大哥你的脚背被人狠狠踩过吧?还是高跟鞋,顾棂月亲自上的脚?”
顾连下意识躲避姜沫的视线。
顾余一看他这个反应就来气,“老大,你这样遮遮掩掩的干什么?包庇顾棂月吗?我知道你不想让我们知道你的伤情,可是我们不知道只会更担心。你把顾棂月做的那些过分事都说出来,才能让我们有所提防。”
顾连有点犹豫:“我……”
他的确不想让几人看到他的伤,因为真的有点惨烈……
说话的时间,顾佑已经把顾连的上衣脱了下来,待看清楚他身上的情形时,顾佑瞬间脸色一变,张大了眼,连碰都不敢碰。
上面青青紫紫的痕迹交错,有些是新伤,有些是旧伤,有几条鞭子打出来的伤,已经长出了小粉肉,似乎已经在开始愈合。还有两条最显眼的,显眼的红肉上面覆盖着暗色的血痂,一看就是今天的新伤,还没来得及处理。
左手肩膀处更是肿起一大片,他的左手也无力地垂落在身侧,看得几人都有点不忍心。
顾佑呼吸急促,紧握的拳头不断发抖,随后猛地起身,“我找他们去!”
姜沫则拿出了自己的药箱,开始给顾连处理。
“老二你站住!”顾连出声叫住顾佑,“你不许去!”
顾佑不甘心地回头:“凭什么啊?他们这么欺负你,我就只能干看着?你看看你都被他们虐待成什么模样了?”
顾佑看了顾连一眼,又迅速别开视线。
顾连叹了口气,“也是没办法的事,顾棂月现在得孙家的庇护,整个码头上又是孙家的人,你去,能干得过他们那么大一群人吗?最多就只能整个跟我差不多的伤躯回来,就别给沫沫添麻烦了。”
姜沫冷不丁地附和了一句:“大哥说得对。”
顾佑烦躁得抓头发:“那我们现在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