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片刻,陈恪进了厨房。
四处扫了一眼,朝着满脸不情愿的丁大力吩咐,道:“把那鲈鱼拿来。”
丁大力完全没把陈恪放在眼里,从水桶中捞起四处乱动的鲈鱼砰的一声直接甩在了陈恪面前的桌子上。
小样,还不情愿?越是这样还就越是得多使唤一些才是。
陈恪抓着鲈鱼打量了一眼,随之吩咐道:“收拾干净了,这可是给皇后娘娘喝的,若是出个什么差错,太子殿下也保不了你。”
这些事情都是朱标亲自吩咐的,容不得丁大力不同意。
他陈恪别的本事没有,狐假虎威的本事还是有的。
丁大力咬牙切齿,却也不得不应允,愤愤然一把抓起鲈鱼,道:“知道了。”
让丁大力去做自己不得不去做的事情陈恪心中虽然够爽,但他却也没因一时的爽而耽误正事。
在丁大力收拾鲈鱼之时,他便已经着手准备些葱姜蒜末之类的了。
炖汤只需清淡就行,完全没必要加入其它多余的调料。
不管怎么说,丁大力能力还是有些,心中即便有些许不情愿,但也还是三下五除二很快把一条鲈鱼收拾干净了。
鲈鱼收拾完成,陈恪随即上手。
他先是起锅烧油把鲈鱼放入锅中炸制两面金黄。
之后便放入葱姜蒜末简单翻炒了一遍。
最后在锅中倒入清水后直接搁了精盐。
看似简单的烹饪手法反倒是比宫中把一件简单的事情扭成麻花来做更有烟火气。
“这就完了?”丁大力诧异询问,同时语气当中鄙夷也更甚。
现在辩驳无疑都是些各持己见的无用功,孰是孰非的很难有定论。
陈恪懒得再做搭理,直接吩咐道:“请丁庖厨看着火吧,务必要保证锅里的水一直达到沸腾。”
熬汤需要的就是精火。
经经过熬制之后,那些多余的水分被蒸发掉,剩下的那些便都成了肉中的精化。
丁大力满脸不情愿,有朱标的命令摆在那里,又是当着朱雄英这些皇孙的面他就更不能发泄不满了,常吸一口气,应道:“放心吧,我还是知晓怎么熬汤的。”
你是知晓怎么熬汤,但真不是说,你熬出的汤怕真是没他这个好喝的。
丁大力没好气的呛呛,陈恪也不再与之辩驳,而是招呼着朱雄英几个孩子,道:“走,吃饭去。”
鲈鱼汤熬好也还需要会儿时间,陈恪不知多久没吃了,不管后事如何,饭总归是还得吃的。
在厨房中转悠了几圈,陈恪找来了些牛肉,又找了些黄豆酱,道:“咱就吃炸酱面,如何?”
中华美食博大精深,炸酱面应当是在明之前就已经存在的,但朱雄英这几个小屁孩怕是从未吃过,听到炸酱面后皆都是满脸的费解。
陈恪也没过多解释,笑了笑道:“此物特别好吃,保证你们吃了第一碗还想吃第二碗。”
须臾的功夫,陈恪便已经把手中的牛肉切成了小丁。
之后,又切了些葱姜蒜末。
唉,真是的,早知晓现在还能用得着,先前熬汤时就应该多切一些了。
一切准备完毕,陈恪在另一个铁锅当中倒入油。
等油热了之后,再把牛肉丁放进去。
肉丁下锅谨记要来回翻炒,不然容易糊锅。
等到肉等差不多炒熟,再放入葱姜蒜末。
之后,再来翻炒。
等到葱姜蒜末的香味爆出便可放入黄豆酱了。
酱入锅只需来回翻炒入味就行,无需用火了。
端起锅,放入盐,一道肉酱便已经完成。
在炒这道酱的时候,朱雄英几人便已经被香味引得口水直流了。
陈恪刚铲出来,朱允熥上去便用指头抹了一筷子。
烫不烫的不知晓,反正是偷了一指头之后,直接放入了自己嘴中。
其余几人瞧见如此,纷纷以一种艳羡的神情盯着他看。
朱允熥满脸的享受,朱芷芊家长方式教训道:“谁让你偷吃的?”
话音落下,转而冲着陈恪可怜兮兮地道:“陈恪,给我也吃点呗。”
朱芷芊和朱允熥这两个家伙,鬼精鬼精的,绝不像朱标那般憨厚。
瞅着朱芷芊像他不断卖萌,陈恪微微一笑,道:“吃是能吃些,不过得少吃些,不然怕是要口渴。”
既然给朱芷芊吃,自是不能厚此薄彼亏待朱雄英和朱允炆的。
朱雄英沉稳,在陈恪筷头递到嘴边时,依旧保持那种谦谦公子的态度,轻轻吞进嘴中。
朱允炆看起来虽也有谦和,但却有几分腼腆,偷偷瞅了陈恪一眼,才吃掉了筷头上的酱。
朱允炆养成如此性格倒也能够理解。
母凭子贵,同样子也要子凭母贵,朱允炆的母族是太常寺卿吕本。
如此身份放在寻常人家已算富贵,但肯定是没法与朱雄英几兄弟的母族开平王常遇春相比的。
四人挨个喂过,陈恪严肃叮嘱,道:“我去弄面,不准偷吃。”
弄这些东西虽也不是很难,但若都被偷吃了也还得重新再弄啊。
对陈恪的叮嘱,四人答应的倒是挺好。
不过,瞅着朱允熥那贼贼的表情,他怎么那么不放心呢。
果不其然,陈恪也就是转身盛了些面,朱允炆便高声喊道:“陈恪,允熥偷吃。”
陈恪刚抬头望过去,朱允熥便一把把朱允炆推到在地。
朱允炆也就比朱允熥大一岁,才不过四岁而已。
被朱允熥推倒在地后也不敢哭泣,只是眼睛滴溜溜的瞅着朱允熥和一旁的朱雄英和朱芷芊。
朱芷芊年岁虽最长,却是一副仿佛没看到的样子。
倒是朱雄英扶起朱允炆,拍了拍朱允炆身上的土,嗔怪道:“允熥,你怎老是欺负允炆?”
朱允熥理直气壮,挺着脑袋,道:“谁让他老是爱告状。”
通过没多久的接触,陈恪算是明白了,朱允炆虽跟着朱雄英哥几个,但却是根本没办法真正融入。
眼看着几兄弟矛盾突起,陈恪只能把刚炒出来的酱放在自个儿跟前,道:“等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再吃。”
陈恪现在还是一屁股屎呢,实在是没那个本事解决朱家几个兄弟之间的隔阂。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只希望他能够顺顺当当的治好马皇后然后拍拍屁股走人。
他就是个普通人,其他的东西他也没那个本事处置。
没有了能够争夺的东西,几兄弟倒也能够安安分分的等在一旁了。
很快,面条煮好。
陈恪捞出四碗,给每碗上面盛上酱放于四人面前,道:“先吃,不够草民再去煮。”
几人已经品尝过酱的香味,对这碗面早就已经迫不及待了。
狼吞虎咽一阵,一碗面很快下肚。
毕竟年纪摆在那里,胃口再好,饭再好吃,也不能连干好几碗。
只是一碗便让他们的肚子撑得溜圆。
“陈恪,还有吗?”朱雄英问道。
陈恪打了个饱嗝,回道:“没了,怎么?你还想吃?”
朱雄英则是摆摆手,回道:“你可否再做些,皇祖父和父亲好几日都不曾好好吃饭了,皇祖母快好了,给他们也送去些。”
回想一下老朱动不动就要砍人,陈恪也真不敢去拍老朱的马屁。
好在现在是朱雄英提出的,他倒是可顺手做上一碗。
说不准吃了这碗面条,老朱下次再动不动要砍他的时候回想到他这碗面条的情义。
“难得你有如此孝心,没问题,我马上就去做,稍等片刻就好。”陈恪应答的倒也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