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样的结果,无论是达定妃,还是朱梓皆知足了。
别看朱梓敢犯如此大错,胆子其实特别小的。
老朱给出了最后的惩罚,达定妃和朱梓皆松了一口气。
这事儿老朱定下框框,由马皇后来做执行。
马皇后并未给朱梓在京师多逗留的机会,当天便遣了个常在身边伺候的心腹内伺出面送朱梓回去。
别看朱梓刚封到长沙,但在朱梓看来,那里是他的保护穴。
只要回到了长沙,那他就彻底安全了。
即便马皇后不让他走,他都巴不得要回去。
在回去之前,马皇后准允达定妃去大宗正院见了朱梓一面。
就朱梓这个表现,下次达定妃生辰,朱梓也不一定能够回来。
如此一来,母子说不准何时才能见面。
母子虽只隔了两日便有见到,却好像是两年,二十年没见一般。
一见面便抱头痛哭,哭的稀里哗啦的。
“梓儿,是娘对不起你,若娘一早发现你的这个事情就制止你的话,就不会让你铸成今天之错了,让你在你爹,在你兄弟们面前抬不起头来。”
若因别的过错,弄得人尽皆知也就罢了,因此次弄得朝中内外人尽皆知,丢脸那是肯定的。
朱梓倒是不以为然,带着几分无所谓,回道:“娘,等儿子去了长沙,这事儿很快就过去了,没事的,娘在京中要好生照顾好自己,宫中若有谁欺负了娘,娘只管写信给儿子,儿子给娘讨回公道。”
话是这么说,不说达定妃不会把自己委屈告知朱梓,让朱梓去担心。
即便是,达定妃真的说了,朱梓也没那个本事替达定妃讨回公道的。
不说是已被封到了十万八千里的长沙,即便是还在京中,朱梓怕是也没那个能力替达定妃讨回公道。
毕竟,宫中那些嫔妃好多人都是有儿子的,且这些人在老朱面前的受宠程度远胜达定妃。
面对被欺负,他们母子除了忍气吞声还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
不过,不管怎么说,只要朱梓有这个想法,这就足够达定妃这个做母亲的欣慰了。
“好,娘,知道了,你安心去长沙,别惦记娘,娘没事的。”达定妃道。
若非牵挂朱榑朱梓兄弟,达定妃不知自杀多少次了。
“好了,娘走了,你早日回去吧,往后能别回京就别回来了。”达定妃道。
达定妃可并非不愿再见朱梓,只是担心朱梓回京,又与哪个宫女有染。
一次可脱身,再有一次可就不一样了。
没用多久,朱梓率领其护卫浩浩荡荡,返回了长沙。
朱梓离开,老朱也松了口气。
朱梓在京中,他都感觉群臣在背后议论他了。
***
朱梓离开,风平浪静了许久,原本以为这个事情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被人么渐渐忘记。
却没成想,竟爆出了特别大的一个重磅炸弹,差点把众人给炸死。
浣衣局。
这里是内监衙门,专门做浆洗之事。
一般都是刚入宫,没背景,银子使少了的宫女内伺被安排在此,亦或者是犯了错被罚没进来的。
现在的洗衣服,可不比后世,有洗衣机之类的。
现在的洗衣服,可全凭手洗,而且也没那么多的洗衣液,洗衣粉,所有的浆洗只能靠手老搓,一件衣服洗完往往得花几炷香,甚至是半个时辰。
整个宫中,除了上面的那些贵人,还有不少的管事,这些人的衣服也都要靠浣衣局的人来洗。
因而,浣衣局最底层的这些宫女内伺,每日不过不到三个时辰的歇息时间,这三个时辰包括了吃喝拉撒全部。
活儿重,且还会常被打骂。
因本就是最下层,又是罚没宫人的去处,各式各样的私刑很多。
这些人即便死了,尸身直接丢到乱葬岗喂狗,没人关心他们的死活。
因而,这些人即便被累死,也只能乖乖听从,更不敢反抗。
一旦反抗,这里管事有把你直接仗杀的权力。
他们都是烂命一条,即便死了,也没人在意的。
在各个嫔妃宫中端茶送水,甚至干杂役,与之相比,那都是天堂与地狱。
春兰,春花是刚从达定妃宫里被差使来的,两人之前在达定妃那里由于有些资历,最一两年基本不用怎么干活了。
端茶送水,会有人把泡好的茶水拿给她们,之后再由他们往贵人跟前递。
晚上守夜之事也再轮不到她们。
平日里,刚进宫的那些小太监小宫女还会时长有孝敬,那日子别提多美了。
眼看着熬出头,往后在宫中可过几天书信日子了,却倒霉催的,竟被人连累突然被罚没到了浣衣局。
这地方简直就不是人待的,在这里待上几年,容颜健康都没了,即便有机会被调走,自己身子怕也是不允许了。
啪,一个老宫女双手叉腰,恶狠狠举起鞭子打在了正发呆的春兰春花二人身上,骂道:“快洗,别偷懒。”
二人醒悟过来,马上费劲力气开始揉搓。
突然,另一老宫女抱着一大堆的衣服走来,咚的一声往两人跟前一丢,道:“今天晚上便把这些衣服都洗出来,洗不完不准睡觉。”
堆成小山一样的衣服,至少得三个多时辰。
现在距平日的休息时间,不过只剩不到一个时辰了。
他们若把这些衣服洗完,那可就真就没什么睡觉的时间了。
浣衣局虽黑暗,却也并没有把所有人都累死的心思,因而还是给人留出休息时间的。
在马上就要睡觉之时,又给他们安排了这么一大堆衣服,明显就是在故意对他们使坏。
春花的手指关节处早就已经伤痕累累,不顾春兰的阻拦,开口道:“这也黑了,即便能够洗完,也没地方晾了,与其这般,明日再洗也不算迟,为何非要今天洗完?”
春花也是混出资历的,在这老宫女面前丝毫不见发怵。
但在这浣衣局,两个老宫女才算是有资历之人。
面对春花这种敢于挑战自己权威的,根本一句话都不用与他多说的。
啪啪啪...
刚开始还是一个拿鞭子之人,冲着春花招呼。
没用多久,直接围拢上了五六个。
春花被打的惨叫连连,只剩下抱头鼠窜。
片刻后,不知是哪个老宫女最先停手,道:“罢了,别把人打死了,少个人浣衣局的衣服洗不完,对各宫贵人主事那里也不好交代。”
换句话时候,打人可以,但得让他仍旧有力气干活儿。
那些老宫女又叮嘱了一遍洗不完不准睡觉后,才扬长而去。
几个老宫女离开,春兰才敢上前扶起春花,道:“你这是作甚,你与她们对着干,只能被打的更狠。”
这事儿他们也是深有感触,因为他们曾经就是打人那一类人。
春花咳嗽几声,道:“我只是咽不下这口气,我二人到这里五六日,好生睡过一觉吗?加起来怕也不过只睡了三个时辰,瞧瞧我们这手,还有一块是好的吗?再这么下去,我们怕是得被累死。”
春兰没有春花脾气烈,并不赞成春花与之硬碰硬,道:“你与她们对着干,是逞口舌之快,怕也会被他们打死。”
二人也不再赶时间去洗衣服,而是相互倾述着心中的不满。
他们白日不管多抓紧时间洗衣服,晚上在快睡觉的时候,总是会被加派任务。
这也不是她们一人有此遭遇,基本所有新人都会被这样对待。
这些新人不管是被发配,还是被罚没来的。
“都是那春菊,她与潭王有私情,现在他拍拍屁股走了,害得我们跟着她受罪。”春花开口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