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做挺棒的。别怕咱这是批量生产土皇帝。咱们和生产土皇帝有区别。区别很简单,土皇帝没人管,咱的县令有人管。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百姓。像是以往,做个县令,祸祸五年,他跑了,百姓想报仇都没地。整成终身制。百姓要么造反打死,要么,直接告御状弄死。能避免像是县令这种走马灯似的官员轮流祸祸百姓。”提起县令整成终身制,还是宋宇起得头,谢道清是施行。所以一听谢道清提这事,宋宇竟然被带沟里了,放下了幕僚的话题,谈起了这个。
而宋宇的官场也就有个大概的样子了。皇帝成了摆设。丞相做大。枢密院做大。不过权利却进一步分割,各丞相枢密尚书所辖权利却进一步加强。也就是各人管好各人那一片,谁也别掺和别人的事。同样的,你做不好,这里,也就是这个大宋的奇怪地方,会让你很头痛。但这么强横的丞相和枢密尚书,却是全大宋的三品县令和候补县令选。而县令这个官职更霸气了。终身制。离任四件事,一是百姓造反打死,二是年过五旬或病死任上,三是百姓告御状。四是被选为丞相……这成了一个循环。百姓-县令-丞相之间的循环。别的官员还好,依旧是科举。
宋宇心里肯定早就有这个循环的想法了。不过宋宇还觉得不保险,认为在这个循环之外再加上一个幕僚机构,作为诸丞相的备用机构才叫完美。而像是锦衣卫使司和御史台,那就是整个官僚机构的总监督了。其中御史台主要负责的将会是丞相和皇帝。锦衣卫使司负责其他官员。由此可见,宋宇的监察机构,很复杂。光养监察机构,大宋就已经要放不少血了。而这也是宋宇的心里话。监察机构,要成为比官僚机构更加庞大的机构,才能确保这个官僚机构不会变臭。
谢道清相比与宋宇,肯定没有这一完美的官员机构蓝图。他好些都是照着宋宇的意思做,可做来做去,他却身处其中,不明白其中复杂的牵制关系。比如说幕僚机构,谢道清明显没照着宋宇的意思来。
而谢道清的幕僚机构是啥?只见谢道清听了宋宇的言论,眨了眨眼,随即将话题扯回到了幕僚机构上“:皇上,清儿的幕僚机构,并不是朝廷花钱养。这样可以为朝廷省好些银子。毕竟若是像皇上您说的那样,养个数万人的幕僚机构,那几乎等于半个官场了。这老些银子,是不是花的冤枉啊?所以清儿灵机一动,作了修改。喏!来三楼的,都是自愿的。他们来三楼只为一件事。献策。为咱大宋献策。军策,民策,政策。都行。献的好,可以省去科举,直接录用。不好,也没人责罚。而他们所献的策略,会作为每次朝会的议题。毕竟每次上朝,满朝文武来回斗嘴,闲坏了。正好,可以给他们找点正事干。”
“:我懂了,清儿,你是在玩一个大手笔。你是要让咱全大宋的百姓做幕僚啊……”宋宇听了谢道清之言,吸了吸鼻子。
“:啊,皇上真聪明,一点就透。”谢道清见宋宇将自己的想法揣摩透了,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宋宇得到了谢道清的确定,叹了口气“:罢了,清儿,就这么办吧。是好是坏,只能听天由命了。”说出这句话,宋宇看向了面前的百多幕僚,开口问道“:诸位,你们都有何策献上?”
“:小人是川蜀来的。小人所献之策,乃是希望朝廷整肃川蜀吏治。实不瞒皇上,川蜀新任大将军余阶。上任后搜刮民脂民膏,屠害善良百姓。肆意兼并土地……”一人见问,上前开口说道。
谁料他说到一半,宋宇便打断了他“:停,你丫说我兄弟余阶贪污?你没毛病吗?”
这人被宋宇打断,随即得到了这么一个答复,立马显出了慌乱紧张之色,跪地擦汗解释道“:这,余将军贪污,却是事实。还请皇上明察。”
“:行,这事必须得一查到底啊。清儿。我且问你,将军府贪腐,当如何处置?”宋宇见这人还咬住死理不放,随即给了他句话,将目光转向了谢道清身上说道。
谢道清在宋宇将目光转到自己身上之时,便将宋玉的心思猜了个遍。如果按照正常的流程。将军府贪腐,直接就交给大理寺去查了。不可能交给自己。而宋宇明知这其中的道道,还非要问自己,那很明显,就是让自己帮余阶转圆。而这也十分符合宋宇一贯的作风。三大将军府的兄弟,从来没有被参倒过。不过这可不全是宋宇信赖的结果。
像是彭义斌,那弹劾的奏章雪花片似的,愣是动不了其分毫。荆湖也好不到哪里去。孟家父子这光明磊落的好汉,一样被说得污秽不堪。而余阶,以往多是官员弹劾,而这一次,第一次有百姓弹劾了。这件事可就是一件新鲜事了。谢道清对余阶还不了解?所以现在有百姓弹劾他,定然是余阶遇到了真正的对手。
这个对手已经发现并且开始利用在宋宇搞风搞雨后的朝廷。宋宇的朝廷基本上无懈可击。但唯独一条,百姓说话,朝廷肯定查。不过谢道清却笑面前泼脏水这人傻,因为他只看到了表面,却没看到宋宇搞风搞雨后的朝廷的本质。啥本质?监察机构不腐,高效。具备这两样,试问余阶要真的干净得很,他怎么可能被告倒?在宋慈那里,不是说你人多声高,又是百姓,你就能随便诬陷好人了。人宋慈可不傻。大理寺更不是脑残的集结地。宋宇现在将问题抛给自己,其实就是省去大理寺来回去川蜀调查取证的过程而已。
正因为谢道清将这些事看了个透彻,此刻面对宋宇的询问,谢道清直接开口说道“:但凡弹劾将军府人士,必须要有确凿的证据和证人,仅凭一纸空文,无异于诬告。若是诬告,与贪腐同罪。”说出了一个雷声颇大的前奏,谢道清随即笑着看了看面前这人,开口问道“:这位百姓你且说来,证人证物何在?”
“:这……”这人哪来的这些?此刻被问,哑口无言。要说这人是谁?正是那日姚世安与余阶深夜酒宴后所派之人。这人拿了大把的银子,来到临安后是像以往一样,挨家挨户的送啊。可楞没一人敢收。正在犯愁,差事黄了之时。便有人将此处的机密告与了他。这不,现在这人正打算写一封诬告信呢。却被宋宇撞了个正着。
按正常套路。余阶被人诬告。御史台,大理寺,还有锦衣卫使司。三个衙门会同时派出官员,赶赴川蜀研究余阶的家产是不是贪墨得来。是贪墨的,三个衙门会共同处理。要是没调查出来啥,指不定还能奖励余阶廉政高效呢。这就叫清廉衙门监督清廉官吏。
在支支吾吾了半天之后,这人终于找到个由头“:皇上,余将军收过小人的钱。”
好吗,关键时刻,他竟然把自己扯进来了。谢道清见此,心里暗骂了句烂人泼脏水,脸上却依旧笑容可掬“:既然你深受余阶之苦。那这样吧。我会将你的案子交给大理寺和御史台审理。他们会去川蜀亲自查看你所言是否属实。不过丑话说到前头,若是诬告,那可是死罪啊。”
谢道清一直带笑回答。可每一句话听到这人耳朵里,都如打雷般振聋发聩。只见他豆大的汗珠开始不停地从脸上滚落,在沉默了半晌后,终于顶不住巨大的心理压力,‘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小人知罪了,皇上饶命啊。”好吗,烂人不使钱儿这种东西拴住临安三个衙门,他果断没底气了。他也知道,如果三个衙门没收自己的钱儿而去查案,那有个屁用?本来还有一丝侥幸心理,打算用可怜百姓的身份搞余阶。以为朝廷一听百姓告状,就能不顾事实随便杀人了呢!可这哪里是你穷你就有理的地?这是你有理,你才真有理的地。
“:哦?你犯了何罪?这好好的一场戏,你咋演不下去了呢?”宋宇也是嘴欠,竟然插嘴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下边跪着的这人可没心思说笑了“:皇上啊,小人是兴元统制姚世安麾下将领。那余阶得罪了我家统制大人。为了将余阶拉下马,我家统制才派小人来临安送银子打通路。可谁料想临安官员竟然无一人敢收。最后无计可施,小人只得出此下策了……不过小人确实是为国着想啊。这余阶,已经开始对川蜀的朝廷兵马进行统和。若假以时日,川蜀定然改姓啊!”
“:哎呀,原来是川蜀的两位将军有过节了啊。”宋宇听到这里,再次插嘴道“:想姚世安姚爱卿,数代为我大宋镇守川蜀门户。抵御西夏金国的连年侵攻。实是我大宋的国之干将啊。天下百姓更是常常美言,说我大宋,东有孟宗正,西有姚世安。可见姚爱卿之重啊。想那余阶何许人?酸秀才一个,竟然敢与姚爱卿一争高下。实是不成体统。这位将军,快快请起。朕,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好吗,宋宇瞎话张嘴就来。可见宋宇心里又有鬼主意了。此刻跪在下边这川蜀将领听了宋宇之言,是一个劲儿擦眼睛,生怕自己是发梦没睡醒呢。好半晌确定自己很清醒后,立马如临大赦,高兴地磕头道“:皇上明鉴,川蜀,有救了……”
“:诶,不必多礼。哎呀,不过这余阶现在手头也是有些兵力了。若是贸然裁撤他,指不定这烂人就造反了。这样吧,你且先回兴元,告诉姚爱卿,一切有我做主。让他谨守城门,勿要听信余阶的花言巧语。反倒丢了性命。而朕,则会亲提大军去川蜀与姚爱卿合力灭了这余阶。”宋宇瞎话不停,继续说道。
周围的人现在被宋宇的瞎话说的一愣一愣的。心想这皇帝简直就是瞎话篓子。一点君无戏言的优良作风也没有。周围人如此想,宋宇可不知道。倒是地上跪着的那人还有些不信,只见他怯生生的继续问道“:皇上,您确定要亲自去川蜀?您确定相信我家统制之言?”
见这人不信,宋宇的瞎话止住了。心里暗想道:这小子一定是见了临安无缝插针,官员正气凛然。一般的瞎话,怕是难以镇住他了。不过话说回来,这小子要是让姚世安知道临安变了个样,姚世安这种玩应是不是会对我这个皇帝彻底失去信心?到时候余阶会不会很难收拾他?不行,既然说瞎话难以让此人信服,那就得来狠的。心里如此想着,宋宇不在扯淡“:你觉得咱大宋现在的临安咋样?”
“:这……正气十足。”这人见问,顿了顿回道。
“:这些事你不能告诉姚世安。朕要你和姚世安说,临安依旧和往常一样。钱都送出去了。官员们都在积极地给余阶泼脏水。皇上更是表示,不搞死余阶,誓不罢休。你要是照着朕说的做,朕会让你平安一生,不照着做。想必菜市口见过了?”宋宇直接开始威胁了。
“:皇上,小将愿意为您效命。”这人一听菜市口三个字,吓得打了个机灵。跪地磕头道。
宋宇见这小子很上道,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们这些小官小吏的难处。不变臭,得不到这身份。可我也得告诉你。这种生活,即将成为一个痛苦的回忆。川蜀不久后会变得跟临安一样。你能跟上这节奏,你就活。跟不上,相信我,你看不到明天的。”说完这些,宋宇转过头看向了谢道清“:清儿啊,从锦衣卫使司抽调几个有眼力见的陪他一同回川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