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先生,我师父呢?”高飞突然问道。
钱凤想都没有想,便直接回答道:“你师父临时有事,今天一早就已经离开了武昌,因为走的急,所以未能和你告别,这才让我转告公子,希望公子能够原谅他的不辞而别。”
高飞的心里当然不相信钱凤说的话了,但表面上却佯装着有些生气,故意嘟着嘴说道:“哼!走了也不跟我打声招呼,等回到建康,看我不在父亲面前告他一状!”
钱凤道:“公子,大将军一向公务繁忙,没时间照顾公子,特意吩咐钱某陪伴在公子身边。如今公子刚刚醒来,还没有用早膳吧,钱某已经让人安排下了膳食,请公子洗漱一番之后,便去中厅,钱某在那里等着公子!”
话音一落,钱凤转身便走到了房间门口,冲外面喊道:“梅、兰、竹、菊!”
不一会儿功夫,四名女婢出现在房门口,四个人一齐向着钱凤欠身道:“钱先生有何吩咐?”
钱凤道:“从今以后,由你们四人负责照顾公子的饮食起居,出了什么问题,唯你们是问!”
梅、兰、竹、菊四位女婢都是一番惶恐,纷纷欠身齐声答道:“喏!”
钱凤接着说道:“你们先伺候公子洗漱一番,一炷香后,带公子去中厅用膳,不得有误!”
“喏!”
钱凤又转过身子,对高飞说道:“公子,从今以后,就让这四位女婢来伺候你的饮食起居吧,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她们便是。”
高飞道:“我有手有脚的,从来都不喜欢被别人伺候,钱先生还是让她们离开吧。”
钱凤忙道:“公子不可。这四位女婢可是大将军亲自派来伺候公子的,公子如果把她们赶回去了,大将军可能会误会是这四个女婢怠慢了公子,肯定会对这四个女婢进行惩罚的,轻则杖责一番,重则砍手跺脚啊……”
高飞知道这是钱凤在故意安排人来监视自己,听钱凤如此一说,便问道:“有这么严重吗?”
梅、兰、竹、菊四人突然一起跪在了高飞的面前,并且齐声哀嚎道:“求公子不要赶我们走,只要能让我们姐妹留在公子的身边,让我们做什么都行。求求公子了……”
钱凤又在一旁催促道:“公子,用不用这四个女婢,钱某就能公子的一句话了。”
高飞看着跪在地上的四个年纪相仿的女婢,万一钱凤说的是真的,他的一句话便会决定这四个女婢的生死,这样的重担,他当然得仔细拿捏拿捏了。
“钱先生,就让她们四个人留下吧。”最后,高飞经过一番思索,终究不敢用这四条人命去赌,只能被迫让这四个女婢留在他的身边。
钱凤的嘴角上浮现出来了一抹单单的笑容,朝着高飞拱了拱手,便道:“公子,钱某先行去中厅安排了,就不打扰公子了,告辞。”
高飞朝着钱凤拱手道:“有劳钱先生了。”
等到钱凤离开了房间,高飞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而且梅、兰、竹、菊四个女婢也松了一口气,朝着高飞叩头道:“多谢公子收留,多谢公子收留。”
高飞摆手道:“我也只是不希望你们因为我而受到惩罚,你们不必谢我,都起来吧。”
梅、兰、竹、菊四个人缓缓的站了起来,开始伺候高飞穿衣、洗脸等。
大约一炷香后,高飞在梅、兰、竹、菊四个女婢的陪同下来到了中厅。
钱凤早早的等候在那里,中间一张桌子上摆满了好吃的点心,他一见高飞来了,便急忙向高飞招手道:“公子快来用膳!”
高飞走到桌子边上,看到桌子上摆放着玲琅满目的点心、小吃以及茶水等,便不由得联想到了王导的丞相府,在衣食住行上面,王导的丞相府和王敦的大将军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丞相府要比大将军府节俭许多,而大将军府则比丞相府奢华很多。
单单从这一点上,就不难看出以王敦和王导为代表的琅琊王氏,正在走向两个不同极端。
一说到吃,高飞还真的饿坏了,他看了一眼满桌子的食物,便一屁股坐在了桌子的边上,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而其余人就站在一边看着,静静的等候着高飞用完早膳。
高飞吃饱喝足之后,一直没有离开的钱凤便对高飞说道:“公子,府中的膳食还行吗?”
“当真是美味佳肴!”高飞朝钱凤竖起了大拇指,吹嘘道,“是我有史以来,吃过的最好吃的食物了。”
钱凤道:“只要公子喜欢就行。公子想必已经吃饱喝足了,大将军吩咐钱某,等公子用完早膳后,便将公子带到书房。公子,请跟钱某来吧。”
高飞不知道王敦、钱凤到底要干什么,没有吭声,便跟着钱凤离开了用膳的中厅,朝着王敦的书房走去,而梅、兰、竹、菊四个女婢则没有跟来,被钱凤打发回高飞所住的房间去收拾一番去了。
中厅距离王敦的书房并不远,大约走了三十多步,然后转了个弯就到了。
此时此刻,王敦盘坐在一张蒲团上,正闭目养神,而在王敦的两边,则是整齐的书架,书架上面摆满了沉重的竹简,有些竹简上面像是落了灰尘一样,这足以证明王敦并不喜欢读书,否则竹简上面也不会落这么多的灰尘。
除此之外,最让高飞感到醒目的,则是王敦背后悬挂着的一幅字。这幅字画只有一个“武”字,但写这个字的人书法造诣肯定不低,否则也不会写出这样有气势的字来。
“参见大将军!羽公子带到。”钱凤走到书房门口,便立刻毕恭毕敬的拜道。
王敦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冲站在书房门口的高飞招了招手,示意高飞到他的身边来。
高飞先是向王敦鞠了一躬,然后才抬起腿踏进了书房,一进入书房,高飞便对王敦道:“侄儿拜见伯父。”
王敦摆摆手道:“免礼!”他抬起手指了指面前的一个蒲团,对高飞说道:“贤侄,坐吧。”
高飞坐到了王敦的对面,指着王敦背后的那幅字问道:“伯父,这字是谁写的?写的真好看。”
王敦回头看了一眼那幅字,微笑着问道:“贤侄可认识这是什么字吗?”
高飞道:“我认识,是个武字。”
“不错,是个武字。这个武字,就是伯父一生所为之奋斗的目标。贤侄可从这个武字当中看出伯父所为之奋斗的目标是什么吗?”王敦问道。
高飞又看了一眼那个武字,却没有看出什么特别之处,便摇了摇头说道:“伯父,请恕侄儿愚钝,未能看出,还请伯父赐教。”
王敦呵呵笑道:“你年纪还小,没看出来也属正常。你且看这个武字,如果将上下分开,是两个什么字?”
高飞全神贯注的看了看那个武字,很快便回答道:“是止和戈。”
“不错,正是止和戈这两个字。武字的核心就是止和戈,止戈为武,这就是我一生所为之奋斗的目标。”王敦缓缓的说道。
“止戈为武?”高飞还是第一次听见人如此分析武这个字。
“止戈,就是阻止战事的意思,那么用什么来阻止战事的发生呢,就只能依靠武力了。”王敦解释道。
高飞听完王敦的这一席话,似乎也能明白王敦对武这个字的真正理解。可是他却有着不同的意见,若是一味的使用武力,未必就能够阻止战事的发生,有时候,或许还会适得其反。
“伯父,物极必反。以暴制暴,未必就会得到最终想要的结果。”高飞反驳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