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晗枫所说的那个小村庄位于江离城和雨花城之间,地处偏僻,也极为贫穷,但凡是有能力离开的,都往江离城或是雨花城迁移了,留下的都是老弱病残。
本来以三人的脚程,到那个村庄也不会花上一天,连夜离开江离城不过是怕康铭流不是孟侯爷的事情暴露,他们毕竟没有权利判一个官员斩首之刑,天色渐亮的时候,他们走上官道,路宽广起来。
“救......救命......”声音虽然微弱但是萧离锦还是捕捉到了。
她勒马下来,道路边的矮丛里躺着一个人,看他的打扮似乎是个穷苦人家。
“你怎么了?”萧离锦看不清他的脸,只能从声音依稀辩出是个男人,她完全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他的身上没有半丝伤口,应该不是被追杀,今年也没有发生天灾,也不至于是逃难至此,那这个人是发生了什么事?
“救......救救我......”男人挣扎了一下,翻身间露出了脸庞,黄晗枫下马来正好看到那个人的脸,连忙上前拉开萧离锦。
“这个人感染了瘟疫。”
“你说他得了瘟疫?”萧离锦刚刚没有仔细看,现在一看这个人真的是得了瘟疫,嘴唇发白,全身哆嗦,脸上还有几处脓疮,看样子得上瘟疫的时间不短了。
“他得了瘟疫,官府怎么会允许他逃出来?”康铭流不知什么时候也走了过来,一语惊醒梦中人。
“我想可能他的村庄处于江离城和雨花城之间的三不管地带,没有明确划给其中一个城,所以村庄得了瘟疫没大夫看,也没有官府来管,他们只能自生自灭。”萧离锦说道。
“你是哪个村的?”黄晗枫上前问道。
“白......白鸽村......”
“你叫什么名字?”萧离锦问道。
“何......勇......”
萧离锦不是大夫,对于瘟疫的危害也是明白的,官府的处理方法无非是隔离,然后焚烧,很少会派大夫救治,而白鸽村没有官府管理,这个瘟疫难说变成了什么样子,若是去白鸽村,她也的确帮不上什么忙。
“小黄,你说我们是帮还是不帮?”
“瘟疫的事可大可小,不说我们不会看病,即使会,我们毫无防备地进到那里说不定也会被传染。”
“可以向雨花城或是江离城求助,有了官府的帮忙,事情总归是简单些。”康名流建议道。
“我们刚从江离城出来,再去麻烦江捕头也不太好,加上江离城现在没有县令,还是去雨花城吧,毕竟和柳捕头也算是有些交情。”萧离锦思量一番说道。
“这件事就交给我去办。”黄晗枫主动请缨道。
黄晗枫策马而去,萧离锦看着奄奄一息的何勇,然后看向康铭流:“我们先去白鸽村看看。”
雨花城距离白鸽村不远,花不了多少时间,萧离锦决定向到白鸽村一看究竟,无论哪种瘟疫总有源头在。
“离儿,你这样做很冒险,稍有不慎,就会被传染。”康铭流翻身上马,看着被萧离锦带到马背上的何勇道。
“我给他服了药,是上官姐姐给的药,应该能化解一些他身上的瘟疫,瘟疫这种事还是交给官府和大夫来处理,我只是想去查看瘟疫的起源。”萧离锦回答道。
两人在马背上颠簸了许久,终于看到了村子的踪影,白鸽村远远看去就像一只展翅的白鸽,想必这就是名字的来源,此刻的白鸽村一片荒凉,路上都没有什么人在。
“何勇,村子里的人都到哪去了?”萧离锦问道,村子里没人的话,那么那些感染的人都像何勇一样逃散开来了,那事情就弄大了,携带瘟疫的人会把瘟疫带到其他的村庄或是城里,到时可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村长把村民隔离开来了,感染的聚集在东边的赵家,没感染的聚集在西边的李家,村长还派了两队人马分别向江离城和雨花城求助。”何勇服了药症状改善了不少,说话也有了力气。
“你是前往江离城的那队,和你一起的人呢?”
“我们每队都有两个人,和我一起的是刘大,我们出了村子后没多久,我才发现他也被传染了,他怕我告诉村长,就逃走了,而我也被他传染了。”
“你说刘大逃走了,他逃向哪个方向了?”刘大是传染源,他若是传染到别的地方的百姓就不好了。
“他也是向江离城逃的,应该是想进城。”
“铭流,拜托你去拦截刘大。”萧离锦嘱托道。
“好,那我就回去一趟。”康铭流调转马头,一甩马鞭就绝尘而去。
萧离锦驮着何勇向村长家而去,村民被分在东西区,但是村长还是住在自己的家。
黄晗枫快马加鞭赶到雨花城,一别多日恍如昨日,他轻车熟路地来到衙门,柳捕头再次见到黄晗枫微微有些诧异,但是立马就反应过来,问道:“黄晗枫,你怎么回来了?”
“我长话短说,位于江离城和雨花城之间的白鸽村闹瘟疫了,现在你快找些人,带上大夫去救人。”黄晗枫一口气把话说完。
“白鸽村?刚刚到了两个自称是白鸽村的人来求救,我们正在筹集相关物资和人员,马上就好了。”柳捕头知道了他的来意,于是也不打算隐瞒,“其实求助官府并非上策。”
“这我当然知道......你说有两个白鸽村的人,那他们是否被感染了?”
“此话何解?”
“我们在路上遇到一个被感染的白鸽村的村民,是他向我们求助,来雨花城也是为了瘟疫的事。”
“瘟疫......那两个人不像得了瘟疫,这件事大人不想直接参与,所以去白鸽村的官差不会多。”
柳捕头实话实说,雨花城能派出一些人去救人也算是仁至义尽了,的确也不能强求什么。
柳捕头清点了十来个捕快,其中还有萧离锦的半个徒弟张捕快,加上求助的两个白鸽村民,一行人整装出发。
萧离锦见到了村长,也明白了瘟疫蔓延的程度,去东区看了看感染的情况,的确情况不容乐观,死亡的人几乎占了全村的四分之一,若是再不控制和治疗,不仅仅是白鸽村,也有可能会蔓延到雨花城和江离城,然后席卷整个宓琉国,萧离锦越想越觉得这件事马虎不得。
“村长,你们村里的大夫呢?”即使是个落后的村庄,也不至于没有半个大夫吧。
“我们村本来是有几个大夫的,可是瘟疫一爆发,他们就都逃跑了,生怕自己被感染了。”村长看上去五十左右,留着山羊胡,说起话来缕着胡子,像个教书先生。
“村长,你们村有发生过瘟疫吗?”
“从来没有过,即使是发生旱灾,水灾还是别的灾害,我们村虽然穷但是一直都是相安无事的,今年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居然发生了瘟疫。”
萧离锦从村长口中得不到丝毫有用的信息,何勇虽然症状缓解,但是按照村长的意思,还是住到了东区。
她一边等待黄晗枫和康铭流的消息,一边自己寻找瘟疫的源头。
瘟疫的爆发无非是动物和自然引发的,但是近些年都没有天灾,连村长都说白鸽村从未发生过瘟疫,那么就是动物引发的。
动物引发的瘟疫无非是猪、鸡之类的家养牲畜。
白鸽村养鸡的不少,但是养猪的基本上寥寥无几,她查看和盘查后发现,瘟疫不是由它们引发的,在瘟疫发生前,这些牲畜还都是好好的,那就是说瘟疫的源头不在牲畜上。
正当萧离锦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黄晗枫和柳捕头赶到了,柳捕头行事果断,很快就指挥着带来的大夫去诊断和煎药,并对村子进行消毒和隔离,柳捕头这么做的确是官方的做法,他们第一保证是瘟疫不会蔓延,第二才是治疗那些被瘟疫荼害的村民。
“咦,萧师傅,好久不见。”张捕快忙中偷闲过来和萧离锦打招呼。
“张捕快,这些日子不见,你倒是油腔滑调起来。”萧离锦见他红光满面,一看就是有好事发生,“难道你走桃花运了?”
“这你都看出来了?”张捕快有点不好意思道,“那个晴儿......她......”
“晴儿?你说的不会是林家那个刁蛮的二小姐吧?”萧离锦有些吃惊,她离开雨花城的时候,那个林二小姐还是个眼高于顶的刁蛮小姐,不过十来日的光景就被张捕快驯服了?
“就是她,只是我们的关系还没公开,和柳大哥一样,林家看不起我们这种小官差。”张捕快也是有了几分泄气。
“你想这么多也没用,船到桥头自然直,先把瘟疫的事情做完,再想别的事情。”萧离锦安慰道。
瘟疫的处理不是两三天的事情,大夫开的药虽有起效,但是效果不大,几个大夫聚在一起研究药,而萧离锦则继续想瘟疫是从何而起的。
康铭流赶到江离城城外时向守门兵打听是否见过那个人,但是答案是那个人根本没有进城,就是说那个人不是病发死在了城外,就是临时改变了路线,逃向了别出,康铭流调转马头反向离开,一路询问打听,追踪那个人的逃跑路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