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震南和王夫人在边上看了,见文若年少俊朗,像个书生多过江湖中人,想是平儿这两天压力太大,病急乱投医,也不说破,跟着说了两句恭维的话。
“呵呵,平之兄放心,既然我来了,当然是来帮忙的,青城派我还不放在眼中。不过有一句话我要先说清楚,我在江湖上现在是一点名都没有,不过再过几天,就真的有名了!哈哈,哈哈。”文若一本正经的回答,心中却乐了,终于求我了,你不求我我还真不知道找个什么理由来帮忙呢。
“这位,文小兄弟,你说对手真是青城派?”林震南在边上急切问道,这几天他虽有猜测,却也不愿当真。
“对啊,我那天不是说了吗。平之兄杀了青城派松风观余观主余沧海的儿子余人彦,青城派当然要来找回场子了。”
什么,我竟然杀的是余观主的儿子,怪不得,怪不得他要用这么狠心的手段来报复我福威镖局,是了,那日文兄弟确实说过那人是余观主的儿子,可惜我没注意,若是早注意到,回家就告诉父母,早有提防,也不至于如此。林平之想到这里,只觉得自己对不住镖局上下,一提长剑,大步向门外走去。
“青城派的龟儿子,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余观主的儿子,是我林平之杀的,可跟旁人毫不相干。要报仇,尽管冲着林平之来好了,千刀万剐,死而无怨,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杀害良善,算是甚么英雄好汉?我林平之在这里,有本事尽管来杀!不敢现身便是无胆匪类,是乌龟忘八羔子!”
他越叫越大声,解开衣襟,袒露了胸膛,拍胸叫道:“堂堂男儿,死便死了,有种的便一刀砍过来,为甚么连见我一面也不敢?没胆子的狗崽子,小畜生!”
众镖头这时才知道对方是青城派的高手,心下更是忐忑,不敢出门观望。
林震南和王夫人快步出门,拉着林平之回到大厅。对着文若说道:“多谢少侠告知我等,否则我福威镖局上下死了都做个糊涂鬼。现今已知道缘由,在下这就写几封书信,寻一些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来做个调解……”
“不用了”不等林震南吧啦吧啦的说完,文若已经不耐烦的挥手打断
“你真以为青城派余沧海是为了报杀子之仇而来?你也不想想,那青城派远在川西,到这福州,得多少山水,令公子两天前才杀了余人彦,余沧海能现在就到么?”
“公子是说,那余观主早就来了?他来干什么?我福威镖局虽接到他信息说会派四个弟子前来,但也不用他余观主亲来一趟。”林震南还以为余沧海是为了他送礼之事而来。
“哼,来干什么,当然是来杀人了,你可知当年你家先祖林远图以七十二路辟邪剑法开创镖局,当真是打遍**无敌手。其时白道上英雄见他太过威风,也有去找他比试武艺的,长青子便因此而在他辟邪剑法下输了几招。自认这是他毕生的奇耻大辱,但自忖敌不过林远图,此仇终于难报。后来长青子在三十六岁上便即逝世,便是心中放不开此事,以此郁郁而终。
林震南和林平之暗想:“原来我家的辟邪剑法果然非同小可,当年青城派的首脑人物尚且敌不过。然则现今却落得被人欺负上门的境地,多半是自己没学到这剑法的奥妙厉害之处。”
文若见林平之和林震南二人正眉头紧锁,显然是想到了什么,也不在意,继续说道
“你若认为青城派此次是来报仇的,那就大错特错了!”
“哦,难道不是那余沧海为师父报仇?那是为何而来?”林平之到底是年轻人,沉不住气,不待林震南开口,已经先行问道。
“呵呵,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林家现在可有武艺高强之辈?”文若饶有兴趣的看着二人。
“我爹爹是福威镖局的总镖头,江湖上黑白两道的朋友说起福威镖局,谁人不赞一声好福气,好威风。我福威镖局十处镖局,八十四位镖头各有各的玩艺儿,聚在一起,自然不会输给了人”林平之听文若问起,心下有些不服气道。
“当不得,当不得!犬子无状,倒叫公子见笑了!”林震南在边上听了亦是红光满面。
“哦,看来你还不太笨,知道当不得,平之兄弟,我问你,若真是你说的那样,还会有现在这样被人堵在大门口,连门都不敢出的事情发生?”
“这,这,这是敌人躲在暗处,使奸计害人!”林平之不服道。
“呵呵,笑话,你说他们躲在暗处,我说他们就在明处,暗处明处,只是你自己不知道摆了,我说的是吧,屋顶的兄弟,还是下来吧。哼!”
文若说完这句话,轻轻哼一声,只听“哐当”一声,屋顶以破了一个大洞,掉下一个人来,那人的打扮正是林平之当日所杀的川西汉子打扮。
林震南夫妇大骇,此人在屋顶潜藏不知几时,平之武功弱不查也摆,我等练武数十年,竟也不知!这少年,居然凭一声轻喝,将人震下屋顶,这武功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林平之见掉下之人,上前对此人拳打脚踢
“就是你这恶人干了这滥杀无辜的罪事,是也不是?”
“好了,平之兄地,稍歇,我把此人叫下来,可不是让你出气的,只是想让你知道你们太弱,连敌人都发现不了,你可知这两日,你福威镖局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监视之中,要取你等人头,如吃饭喝茶一般简单。来,咱们接着说。刚才我说道哪里了?”
文若对躺在地上的汉子隔空轻点一下,却是已点了那汉子的穴道。
林平之也坐回座位,说道“文兄弟刚才说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对,就是这里,你林家现在没有高手,却有高深的武学,若你是一个江湖中人,知道某处有高深武学,去取不去取?若知道这武学还在自己的仇人家中,而仇人确如三岁稚子般柔弱,杀与不杀?”
“难道我林家,就真的难以躲过此难了吗?林震南恳请公子伸出援手,救我福威镖局上下,若公子肯出手,以后但有所需,林震南赴汤蹈火,在所不惜!”林震南拉着王夫人和林平之,就要一同下跪。
“请文公子出手相助!平之感激不尽,今后但有差遣,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呵呵,几位不用如此,我既然来了,当然得救上一救,现今我暂时还不知道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不过以后也说不准。”
文若双臂微张,虚扶三人,三人只感觉膝盖下有一股巨力托着,竟跪不下去。当下也不矫情,慢慢站起来。
“恩公,这人怎么处理?”林震南指了指躺在地上的青城弟子。
“哦,我来问问,你姓谁名谁?从哪来,到哪儿去,家里几口人,有几亩地,地里几头牛,你说,你所,说说说!”文若对着那汉子一挥手,已解了穴道。
“恩公,这!”听了文若的问候,别说青城弟子,就连林震南一家也懵了!
“哦,说顺口,你说,算了,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走吧,给余沧海带句话,就说文泰说的,他要的东西在林家向阳巷老宅,告诉他别再过来,否则,就是不给我奔雷手文泰面子,不给我面子,后果是他承受不起的!滚吧。”
那汉子,慢慢起身,身上倒没受多重的伤,惊恐的看了眼文若,见林震南一家以文若马首是瞻,也不回话,使轻功,窜上房顶,走了。
“恩公,这……”林震南本想问文若为何知道他林家辟邪剑谱的事儿,但是想到此人武功高强,莫不是也为了剑谱而来,但他又将藏剑谱的地址说给了青城汉子,不知有何打算。
“你不用问,待会儿就知道了,说了这么久,饿了,你叫他们去准备点吃的,你和平之跟我进来一下。”文若毫不客气,抬腿向内屋走去。
林震南和林平之也跟着进屋,王夫人本想跟着,但想到刚才文若只叫了林氏父子,自己倒不好再跟上。当下去吩咐厨房弄饭食。
走入内堂,文若伸手入怀中,掏出一件袈裟,扔给林震南。
“你看看,这可是你家的东西,我不小心捡到了。”
林震南捧着袈裟一看,只看右边抬头,写着几个大字“辟邪剑法”,忙往下,只见“欲练此功,必先自宫”八个大字,打在心口,说不出的难受,怪不得祖上吩咐,林家弟子不得翻阅,否则后患无穷。赶忙收起,不想让边上的林平之瞧见。
“东西给你了,该怎么办你自己决定,要不要给平之看也看你,你好好想,你若要将它交予我,我就帮你去平了余沧海的松风观,你若想自己留着,那我也就先帮你争取点时间。”说完这话,文若抬脚出门。
“爹,爹,这是什么?”
“这是你祖父当年的遗物,现今被文先生发现,送回来摆了,没什么,平儿你先出去陪陪文先生。”林震南正一正表情,尽量显得自然。
“哦,那,爹爹,孩儿先出去了。”
“平之兄弟,有没有兴趣吃完饭,跟我去看看热闹!”文若突然从林平之背后出声,倒是吓了林平之一大跳。
“看热闹?文公子,平之也是爱热闹之人,只是现在府上…”林平之一脸为难,想到此人来到镖局,虽不说解了镖局之围,却也帮镖局解了惑,加上露出的那一手功夫,帮镖局解围也是铁定的事儿,自己本该好好陪他,可是现今府上死人众多,若是此时陪他去看什么热闹,岂不是太儿戏了吗。
“放心,看了这个热闹,你福威镖局的困难就解了!”见林平之一脸难色,文若已经猜到了原因。
“真的?那好,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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