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江安的问题，童青青的脚步顺势停顿了一下，旋即又继续往前走去。
良久过后，童青青才沉重开口。
“你是在好奇，既然有这么精密严谨又庞大的代码，必定是需要很强大的运行载体吧。”
“嗯。”江安点了点头，道：“以我的认知来看，这个世界中，是不存在有这样的载体的。”
“先前我还以为姬水一囚禁了人类作为信仰种族，但既然说是代码的话，那在我眼里，可能性反而更低了。”
“如果真的有能允许这么庞大程序的载体，那也必定体积无比庞大。怕是神域都没办法装下。”
江安的脸上，也挂着些许的凝重神色。
神域系统，这个全球人都可以接入的庞大系统，其智能程度，都没办法达到能研发出近程导弹的级别。
而且神域系统的终端服务器，可是独立架设在一个巨大的S位面之中，占据了整个位面的存在。
姬水一虽然是图腾流，但不论再怎么离谱，神域显然并不会有多么的大。
“你觉得这世界上，什么机器最为智能和强大？”童青青淡淡开口问道。
“什么机器？”江安喃喃自语，陷入沉思。
放在前世的话，在江安的眼里，最为强大的显然就是处在各国之中的超算中心。
但这个世界之中，显然是没有超算的存在的。
旋即，江安摇了摇头，看向了童青青。
童青青的目光，此时也偏过了头，看着江安。
感受着童青青的目光，江安的瞳孔突然收缩。
顿时一阵头皮发麻，后背发凉。
童青青的目光，正若有若无的盯着江安的脑袋。
“是这里？！”江安惊然出声，指着自己的脑袋问道。
童青青点了点头，目光收了回去，淡淡开口道：“能运行这么庞大程序的，当然只有人类的大脑可以做到了。”
“嘶！”
江安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不可置信的看向了童青青。
“这岂不是意味着把自己当做了信徒？”
旋即，江安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顿时瞳孔又是一阵收缩，惊声开口道：“那不就是在囚禁人类作为信徒？这不会被当成异端吗？！”
人类，作为主世界之中的主导种族，是绝对尊严的存在。
所以，这个世界之中，有无数条规则，用于保护着人类。
就像囚禁屠杀其他位面的种族是为了保护人类一般。
制定出各种繁琐的公约，也是在保护人类。
其中就有耳熟能详的禁止入侵伪神的神域。
当然，最被禁止的，便是奴役人类作为信徒。
因为不论是任何规则或者目的，所为的结果，都是一条。
那就是巩固人类作为主宰种族的地位。
可如果一旦有人奴役人类作为信徒，那就必然和所有的目的相冲突。
是被最为严令禁止的。
即便你已经达到了至高神乃至更高的阶位，都是绝对不能触碰的。
而以自己的大脑作为运行载体，某个角度上来说，确实就是在奴役人类。
虽然，这是在利用自己的大脑。
就像严令禁止对人类的基因进行改造试验一样。
虽然你对自己的身体有着完全的掌控权。
但并不意味着你可以去克隆一个自己，用于进行一些更换自身坏死的器官的手术。
这是对人的践踏，绝对不能被触碰。
即使，技术已经完全可以达到这样的高度。
“想什么呢？虽然是以大脑作为载体，但程序的权限还是有限的。自己的思维还是绝对的主导，不涉及奴役自己之类的。”
童青青瞪了一眼江安，重重开口道。
旋即，江安长舒一口气，惊讶的神情也有所缓和。
这一点，江安是可以理解的。
就好像人类穿衣服保暖一样，衣服本身是不会发热的，是依靠着人类作为热量的载体，来制造热源，保护热源。
显然，穿衣服是不会被看作是奴役人类。那自然以大脑运行程序，也不算是了。
“那顾连成突然过来，是因为想传播这种东西吗？”
旋即，江安的脸上浮现出了兴奋的神情。
既然是程序，那就意味着可以没有任何成本的复制传播。
而程序无疑是最适合图腾流理解的存在了。
编写之处，就可以把类似于信仰的东西，存入之中。
“怎么可能。”童青青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一丝阴云。“顾连成来，肯定是为了解决水一这次暴露自己种族的事情。目的也必定是为了隐瞒这件事情。”
“为什么？！”话音刚落，江安就愕然的开口问道。
“这明显是最适合传播图腾流的存在啊？而且按照前面的说法来看，也完全不用担心被什么大道所拉扯化为意识。”
“因为上一个这样做的人，已经被圣洁会杀死了。”童青青轻轻开口，语气之中却包含着惆怅和狠意。
“圣洁会？！”江安忍不住惊呼出声，怔怔的看着童青青。
圣洁会可谓是世界中最为强大的一股力量，类似于前世之中教廷一样的存在。
虽然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但却在每个国家之中都设有专属的公地。
那些一条条的的公约，便是由圣洁会编写而成。
而当今世界中最强的一位至高神，也是隶属于圣洁会。
“是因为涉及到奴役人类这一点吗？”江安顿顿开口问道。
刚才他说出这一点的时候，童青青曾转头瞪了他一样。
江安误以为童青青是在护短姬水一，可当下来看，必定是和圣洁会有关。
“你知道就好。”童青青淡淡开口，神情有些忧愁不止。
“那顾连成的能力，能护得下姬水一吗？”江安的表情有些犹豫难忍，顿顿开口问道。
圣洁会太过于强大了，莫说一个海徐邦城的城主，即便是盟国的国主，也没办法撼动其地位。
“能也好，不能也罢。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让姬师兄被流放了。”
童青青长叹一口气，目光看向走廊外的一片山林，脸上阴云密布。
江安眉头微皱，流放？看来被圣洁会诛杀的那个人，和姬涟清是有着不小的关系。
轰隆隆——
天空中忽然传来雷声滚动，天色也顿时暗淡了下来。
江安看了一眼远处的乌云，嘴里喃喃自语。
“要变天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