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老板和我寒暄几句,很快切入正题。
“新希望是个新品牌吧?在哪儿呢?好像没听说过。”
——这又是条老鲶鱼。
霸陵市场启动近一年。我在尉城食品批发市场上走访,有商户是真的没注意到新希望。
但霍老板肯定不在其中。
他的手机号就是一个商户给我的。
那商户年龄偏大,已经没了继续雄起的信心,但他知道新希望,源头就是霍老板。
“你去找小霍试试。他这几年做得很顺,摊子铺得大。还对你们了解过。——兴许就想合作。”
可是现在姓霍的竟然说没听说过新希望?
这就叫羞羞答答欲迎先拒吗?
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遇见。
我呵呵一笑,耐下性子给他讲新希望的成立背景及发展规划。然后他提问,又质疑,再提问,再质疑,隔三岔四地就打断我一下,很上心的样子。
我应付自如一一详尽解答。
这些问题我完全轻车熟路,都是这么多天辛苦积累出来的实践。
比如针对县区,我没有直白地谈政策,而以葛天和禹城市场开发为例,明明明白白地告诉他,新希望是怎么做起来的,为什么一定能做起来?
想明白这些,在他心中新希望的优势不言自明,而且坚实充分。至于充分到哪种程度,我在言语间处处留有兴奋点,给了他足够的想象空间……
我和霍老板交谈过程中,周建军只偶尔添添水,一直非常认真地听。时而还皱着眉头在琢磨啥?那种认真安静的状态,完全不像是一个比我大好几岁的中年人。
这让我大感惊奇!
和霍老板告别出来后我觉得希望渺茫。谈到具体合作时,他竟然开玩笑般地说:“能否先铺货,缓解一下资金紧张?”
我客气地果断拒绝。
在他办公室我暗中留意过,连个营业执照都没看到。我有意漏出口风,他直接避而不谈。
这还谈哪门子的合作?
即使他已经打完了款,我都要琢磨琢磨能否发货!我怕货一发出合同一签,他却关门大吉了。这批货留在市场就是个萝卜。尉城市场能直接被焖死!
我低着头匆匆赶往下一家。周建军突然来了句,“这家不能合作。”
我心里一动,“谈谈你的看法!”
“他玩的是空手套白狼。不论合同怎么签,任务量多高,他都敢吃。前提是少打款或者上搭下。最后把你套的越来越深,想抽身很难。
因为他们就是个黑户。你说理都找不到人。”
我悚然一惊!我真没想这么深!
假设一下:如果和姓霍的建立起了合作关系,当姓霍的提出上搭下的要求时,真有厂家会答应。在常人会认为这是情理之中适当过度。
然而姓霍的的的确确就是黑户。谁能想到他做的就是这种生意?这里面的风险就不言而喻了!
我由衷赞赏道:“周经理想得很深!我只是觉得不能合作,却没想到那一层。”
“呵呵,这没什么。我以前就是……见过这种套路!”周建军得意之下露出了个尾巴。
虽然他很快改口,我已经一清二楚:这货他妈的就是干这个的。怪不得他一眼就门儿清。
似乎为了转移我的注意力,周建军立刻又问我关于县区政策的问题。
我也没隐瞒,边走边随口解释。
他不说话,皱着眉头听,不知道又琢磨个啥?
和第二个客户见完面我非常失望!
这是一对儿年轻夫妻,有两个孩子,刚注册成立公司开始创业。可是最大的问题是资金。
两口子对我们了解过不少,态度诚恳地说先打一万的货,慢慢周转着走……我心里很是别扭。
想当场拒绝,又没说出口。
来尉城这么多次接触那么多客户,这是唯一有点靠谱的客户。
中午时我和周建军随便在街上吃了点东西。这货慌着抢先把钱付了。每人一碗面,也没几块钱,我没和他过份客气。下午我俩又去批发市场转了一圈,仍然无功而返。
当晚坐最后一般城际公交回了霸陵。
那天夜里我都在琢磨尉城的事。
这里的状况跟禹城葛天完全不同,根本没有找到合适的意向客户。和刘东在陵昌的遭遇倒很相像。
可是我哪儿能做到像刘东那样,不要命地误打误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