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东这货现在跟我没啥顾忌，想哪儿说哪儿。
“具体的……说不上来。”刘东的情绪有点低落。
“你注意观察下，看他人品咋样？另外你别有包袱，只管琢磨如何把工作干好。上次咱们聚餐时你说的话，对我都大有启发。人都是这样，见得多了，想得多了，自然而然考虑事情更为成熟，自己便成长了。
总部让他来，这人身上肯定有长处，咱们多学习。但没必要妄自菲薄，努力干好自己的活是最大的资本……”
我给刘东打了通气。刘东的情绪最后好转了些。
上午时我向人力上要了周建军的资料。这货已经三十四岁，比我都大好几岁。
刘东面老，周建军偏瘦，看着两人年龄差不多，我倒是最小的。
实际上刘东比我还小。
简历显示周建军的背景挺复杂。在国企民企都上过班，还做过几年生意。现在又回归上班。这种人的世故精明和刘东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
怪不得昨晚有那种表现，那种能屈能伸的灵活我自愧弗如。
刘东说领导不住他，就是句大实话。
回到办事处时周建军还没休息，主动跑到我跟前嘘长问短。我不想搭理他。
然而他随口说的一句话让我来了兴趣。“今天我和刘经理一块儿见了霸陵经销商。那人不错啊！挺有实力。缺陷是跨行业，我们做起来太费劲。”
这话一听就他妈的是内行！
我到霸陵跑了一星期才明白这道理，他才一天的功夫，见韩涛也就是撒泡尿的空儿！
“周经理以前做什么的？”我装作漫不经心地问。
“嗨！上了多年班，后来去的爱慕。他们老板和我对脾气，非得让我去负责他们的销售。我不想受约束，就挂着他们的牌子，做自己的生意。他给我的官称是销售总监，实际上我就是特殊经销商。”
“什么叫特殊经销商？”
“我负责组建销售团队，开发销售网点。厂里给我铺货，配备送货车。但不发工资，按底价结算……”
我听得有点心惊！这种模式也是不走寻常路，和我们的状况大同小异，或者说异曲同工。
区别是我们做销售，经销商承担仓储和周转。而他这种操作是厂里承担仓储和周转，他负责网络建设和市场动销。
他和一般经销商还有不同。
厂里为他铺货，他投入销售费用。站到厂家的角度，当然比我们的模式更有利。
我的疑问是：他的话有几分可靠度？
“这种模式对你压力很大啊。说白了，市场能否做起来，完全依靠你。这里面有风险。厂家敢这么完全放手？”
“呵呵，这只是在他们的外埠区域。我和他们签的有目标任务书。关键是他们老板就想用我……”
周建军没往下谈细节，故意地适可而止，并不想让我了解透彻。
我能判定且确信无疑地是：他的话和他的人一样，就是个不靠谱。
有一说一不是他的认知。把一说成二说成三说成四，说成不知道几……完全由对方的智商值决定。
稍加思索就不难研判，他透漏给我的所有信息结结实实落脚到一个点上：厂家信任我，厂家高度信任我，厂家完全信任我。
用一句话概括就是：我就是这么个销售牛叉！
跑了三个多月业务，我对这种技俩早已感同身受！但又不得不承认。即使他说的不全是真的，能提出以拿底价的方式和厂里签订销售合同，没两把刷子绝对不行。
一般人说瞎话都不敢往这里扯！
“那后来怎样，做了多久？”
“两个月后合作不下去了。——他们看我开始赚钱，就出尔反而，想给我开工资，说吸收我成为正式的厂方人员。
我当然不同意。
我投入那么多人力物力，做终端做促销，建销售网络，好不容易才成了规模。厂里这就是伸手摘桃子。
他们承诺的每个月发那几个工资，有个屌用？我直接撕毁合同，不和他们玩儿了……”
周建军说得满不在乎，非常洒**棍儿！我却更加重了几分疑惑！
我做销售推广有几个年头儿了。终端投入都是硬邦邦的砸钱。建好的销售点说放弃就放弃，这可不是魄力，是硬梆梆的实力！如果真如此，这么个人物干嘛来我们这儿？
虽然我们宣传的挺大，但说白了就是广告屌炸天，实力一般般。说好的区域第一品牌只能是半遮半掩，充其量是晃荡在成为区域第一品牌的梦想之路上。和三流企业爱慕乳业就是半斤八两。
以周建军这等称之为人物的存在，能安心在这儿？何况以一名区区见习经理的身份，拿几个死工资？
这货到底是啥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