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刘东电话时我完全不敢相信。
这个二货在屏幕里对我大吼：“成了！司总监我成了。六万啊！她们马上打六万！”
“刘东你冷静一下慢慢说。咱不着急。完不成任务我还有其他办法。你不用担心……”
我一眼看出这小子就是疯了。
视频画面非常清晰：白花花的大日头地里，一个满脸通红汗流如注的货，正傻子样蹦来跳去大吼大叫。剧烈晃动的画面闪得人眼晕心炫，都不敢去看。
——完全是精神病的感觉。
这他妈的麻烦了！
果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早上时我提心吊胆好不容易把“铃铛”弄走，为此一上午都萎靡不振心神不宁。
没想到大中午头儿的，刘东又给我弄这出儿。
我一直担心这货会中暑。可是看他现在这状态，还不如就地晕倒呢！
我心中腾腾乱跳，竭力使自己冷静，同时紧张地措辞造句。
“刘经理啊！你的能力我从不怀疑。去年为啥在你这儿投放广告？就因为公司看重你，信任你。——天气太热，你发个位置过来，我马上去接你……”
“咦！司总监你接我干嘛？我等着他们打款呢！今天就办，吃完午饭就办……”
我心里恨得牙疼，悄悄截图给韩老板传了过去。一会儿得赶紧行动，无论如何要找到刘东。
看着屏幕我继续和颜悦色，“刘经理确实厉害，这水平我都做不到。不过大中午的银行也休息。对公账户只能等上班时办。
你先去吃个饭，顺便再发个位置给我。我看看这是哪儿？”
“大马。陵昌县城最南边的乡。哈哈哈，我都没想到在这儿鬼地方我成功了。
这就叫天不负我吗，这就叫功夫不负有心人吗？这就叫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吗？
哈哈哈……
咦咦咦！司马总监你怎么了？听见我说话没？
这地方太偏僻，信号真他娘的差。我马上发位置给你。”
视频中段，随即真的有信息进来！位置：大马乡乡政府。距离：55公里。
——真是日了狗了！我瞪大眼睛看着屏幕张口结舌！
难道真的黑马出现，有人打款？难道这小子没有疯？
我直接打电话过去，再次确认后瞬间喜出望外！
我在满心满腔的激动里不得不承认：白剑那小子真他妈是个人物啊！
逼上梁山，大棒奶糖，变不可能为可能。刘东这个十个心眼长了九个的货，竟然真的成功了……
第二天我专程跑去大马。那是霸陵市陵昌县的一个乡，距县城25公里，南边就是三河市。
我一大早坐车出来，由市里到县里，又转车由县里到乡里。到大马乡政府站牌处下车时已经中午一点。
真像刘东说的：这就是个鬼地方，一眼从街这头儿直看到那头儿。我看来看去，心里哇凉，简直提不起精神来！
我突然十分不安，小声问兴高采烈来接我的刘东：“是个啥样的客户？这地方能做得起来吗？”
“一对儿年轻夫妻！才从外地打工回来。手里挣了不少钱，就想自己当老板。我把整个陵昌县都签给了他。”
——又是个跨界。怪不得呢！刘东这货简直是跨界上瘾了。
问题是他们有能力做吗？
没等刘东给我解释完，一个留着寸发精神抖擞的青年大步过来。
“司马总监好！没想到您亲自过来！我姓耿，叫我小耿就行。”
此人性如其姓，果然直来直去。来到他家里三言两语间，便全盘谈出了他的想法：
“司马总监：昨天打的货款收到了吧？货几天能到？按刘经理说的，我一次性打了六万。我就是冲着县级总经销做的。陵昌县不会和霸陵市有牵连吧？”
“正常的话打款后三天内到货。你提前准备好仓库。经销区域的事你完全放心，和霸陵市没任何冲突，你们各做各的。
关键是，你得保证能把市场做起来。
我们是新品，做好市场并不那么容易。”
“这个司总监放心。我去过霸陵市，早就关注过咱们的产品。我很有信心的。”
“光有想法不行。还要有完善的网络，足够的人力交通等等。另外我总感觉，大马这个地方特殊了点，做起来有点费劲啊……”
我直接放出疑问。目的是给眼前这个信心满满的兄弟一些压力，这样对刘东后期跟进也有利。
“司马总监放心吧。我只是临时在大马，正在县城找房子。最迟下月中旬，我全家都搬过去。主要市场肯定在县里。
只要公司配合到位，按刘经理说的那样，我完全有信心把陵昌市场拿下……”
小耿兄弟情绪昂又野心勃勃，我微笑着不动声色，心却一点点沉重起来，忍不住又在心里骂人：他妈的！
难道还得像服务韩老板那样，由我们当完爹再当妈？像扶养孩子样喂奶喂水，再吹着口哨把屎把尿？
陵昌不过是区区一个县城。在全霸陵市最靠后，在全省近200个县城里都倒数……
【作者题外话】：这几章可不是故事，都是真实发生过的。有过同感的没有？喷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