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语却正看向耿小刀，“小刀，你得跟你哥说下。不能老是加班加班。我看你嫂子都有怨言了。实在不行，你让他再招个人。
现在业务做得挺开。我和你毕竟不一样，不能老跟他铺货。他便拉着你嫂子装车卸车……我都不好意思说。”
耿小刀皱皱眉，看着李晓语重重地点了下头，“好！我回去就给他打电话。——你只管开客户，做维护，别跟他装卸货。”
“那怎么行？能帮还是要帮的，好歹咱俩是同学嘛！”我听得一愣。
雷少强跟着问了句，“你俩是同学？在那儿的同学？”
刘东也奇怪地看着李晓语。
耿小刀很开心地笑了，“上次我俩一块去公司办入职。晓宇说，我俩是新希望大学的同期生。”
众人一片笑声。李晓语倒是稳稳当当，满脸笑意看耿小刀，好像为新希望大学的说法很是骄傲。
我恍然又感觉到，面前坐着的，就是杜妖精……
当晚结束后刘东送我回办事处，路上时问我，“头儿，李晓语和杜总有关系没？她俩……”
“应该没关系。就是长得像点。”
“嘿嘿嘿！头儿，她和杜总有没有关系咱不知道，但她和另一个人，将来很可能会有关系！”
“你是说雷少强？这小子好像对李晓语感兴趣！”我也意识到什么。
“不！是耿小刀。我觉得他和李晓语俩人才有戏。”
第二天一早我回了应都，洛雪直接在医院等我。这是她再次交待确认我的事，必须检查，不得拖延。
我很为洛雪担心，不想直接面对，却找不到理由。
和洛雪汇合开始检查之前，我忍不住又说：“媳妇，其实咱俩现在挺好的。干嘛非得纠结孩子呢？兴许是时机未到，时机成熟自然瓜熟蒂落，所以我还是觉得，来医院这么大费周折，是多此一举。”
“你打住！我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这件事我确定要做，必须要做。你----就算是为了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好吗？我这么个小小的要求，你都不满足不支持吗？”
洛雪口气凄切，听得我莫名心酸。她为这件事真的劳神忧思，担负了太久太多的沉重。
我清晰地感觉到，这件事在她那儿完全成了一块儿驱之不去的心病——再不解除，完全可能成为一处肿瘤，在体内发酵扩散，结果难以预料。
我干脆静下心来，按部就班，陪洛雪进入医院……
等到快中午时，检查结果终于出来了。洛雪的报告单上有一行字：输卵管异常！
看到这行字时，洛雪的俏脸唰地变白，跟失血过多似的，一头扑到我肩上，泪珠子咕噜噜挂到了脸上，“老公！我……”
我早已心里有数，扯过报告单塞到裤兜里，紧紧搂着她，“没事的没事的。咱先回家。这么多天没团聚了，我让我妈给你做个蘑菇炖小鸡。”
“不！我想回我家。”洛雪直起身子，拿出一张餐巾纸擦脸，眼底都是红的，看得我心里揪了一下。
然而这时身后有人喊我，“司马，洛雪，你俩来干啥？”
我转过身来。杜妖精正瞪大眼睛，满脸怪异地看向洛雪。洛雪脸上的泪还没擦干净，头一低没搭理她。
“我俩来看———个病号。杜总你也是来看人的吗？”
“嗯！是啊是啊……”趁着洛雪低头，杜妖精看着我，朝洛雪努努嘴，低声道，“啥情况？”
“噢！刚刚在病房里见了个孤寡老头儿，有儿有女就是没人管。她心软，可怜人家……”
洛雪这时已经擦拭干净，直起头向天上忘了一眼，面无表情地大声道：“嗯？今天这风有点大，谜着眼了。杜总好！你来——看啥病？”
我惊地差点跳起来！
这妮子又犯倔了！哪儿有见面让人看病的？
我挡在中间，冲杜妖精挤挤眼，转头拉上洛雪便走。
杜妖精又咦了一声，在我屁股后面喊：“司马，你也不知道给洛雪带个墨镜！风刮得这么大，眼睛迷着会流泪的。”
尼玛！头顶上青天白日，俩人却都说有风！不明白的肯定得炸毛——以为是见鬼了呢！
“你——”洛雪边走边发狠，“我警告你司马，我的事你绝对不能告诉杜妖精。我早看明白了。她对你不怀好意。我不会让她得逞……”
洛雪身体有异，这是根本病因。现在靴子落地，我的心反倒踏实了。
但是洛雪那种梨花带雨伤心欲绝的状态，实在让我心痛。
她家也好我家也好，这状态还能去哪儿？——哪儿都去不了。洛雪咬着牙，含着满眼的泪，乖乖地跟我回家。
当然只能是回我俩自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