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爱卿，韭菜的收割，就暂时讨论到这吧。”
“我们俩现在聊正事儿。”
李世民显然不吃这一套。
陈光蕊也清楚，老李不是李承乾，李承乾也许还吃自己成功学营销这一套，李世民这种见过大风大浪，连地藏王都砍死的天降猛人，那是绝对不可能吃这一套的。
当然，如果他真的吃了，反而陈光蕊会看不起他。
陈光蕊喝了口酒水，润了润嗓子，“圣上口里的正事儿是什么？”
李世民坐在其上，玄鸟黑袍随着吐息飒飒作响，黑须悠然飘荡，他大手在面前，缓缓的张开，“朕，口里的正事儿，和万古帝王一般无二，那就是打下一股大大的疆土，重现昔日霸秦，强汉，仙周，神商时期运朝的辉煌！”
李世民的话，和他的身份，很匹配。
任何一个三观正常的君王，都会这么说。
陈光蕊很平静，“圣上，想怎么做？”
李世民挥手，袖口里一封诺大的地图飞了出来。
那地图是法宝，被真气催动，瞬间化作五丈方圆，盖在了陈光蕊和李世民的头顶。
陈光蕊看着地图，上面可以清楚的看到四方部洲的版图，这些版图乍一看，好像很熟悉，但是又有点不一样。
陈光蕊发现除了南瞻部洲和东胜神洲连在一起，其他的西牛贺洲和北俱芦洲都没有和南瞻部洲东胜神洲连在一起，在四大部洲之间，有一道道肉眼可见的黑线死亡区域，有苍茫的陌生大地，有血红色的熔岩区域，而这中间又出现了一些生洲，蓬莱，大荒，云梦泽，蛮荒……
陈光蕊吃惊的看着面前地图，“这是三界九州的地图？”
李世民道，“是，不过这幅地图已经残了。”
陈光蕊道，“残图如此之大，若是全图，怕是难以想象之浩瀚。”
李世民抬手一点，那残图之中，东胜神洲上一处地方飞快的变大，地图猛地放大，一个小小的坐标城郭出现，是建邺！
李世民挥手，建邺城朝北而去，一道真气引导，出现了一座白色的死亡线标注的区域。
那区域上写着，“两界山！”
陈光蕊看着两界山，“这是哪儿？”
李世民道，“浩然天下和蛮荒天下的交界之地。”
陈光蕊皱眉，“浩然天下？蛮荒天下？圣上这话，臣有点听不明白。”
李二背手，在那残图下，踱步道，“先有盘古开天地，后有伏羲一画定乾坤，天下分大九州，每一个州都有一座天下，长年的征战，九座天下坍塌了四座，化为云梦泽一般的历史废墟，而还有五座天下存在，你我所在的大秦旧地，今日盛唐隶属于浩然天下。”
陈光蕊道，“浩然天下这个和浩然正气有什么关系？”
李二道，“仲尼是至圣先师，以儒为道，曾率七十二亲传弟子，三千学宫门徒走遍九座天下，宣扬众生可教，人之初性本善的儒门愿果，他大战妖圣王座，名声和神通载誉九州，被称为至圣先师，而他所在的天下，就被成为浩然天下，寓意一口浩然气，天下是无敌。”
陈光蕊点着那两界山白线，“过了两界山，就离开了浩然天下的领域，是吗？”
李二道，“是！这是蛮荒天下和浩然天下的分界线，这力有昔日大秦修建的长城，长城万万里，雄关二百零八，为首者嘉峪关，为末者山海，中间有圣人关函谷关，是我人族祖龙遮天之功！”
“大秦长城自建造始，长年以来抵御妖族对浩然天下的入侵，后来汉武帝为长城加铸剑气，使者长城蜕变为了剑气长城，使者长城稳如泰山，可惜汉末时期，三界动乱，一只猴子和如来大战于剑气长城大战，这一场惊天动地的战斗。”
“猴子被镇压，如来佛隐退。”
“他们是逍遥了，可这剑气长城，他们给朕捅了个大篓子！”
“现在的剑气长城破败，已经无法保护浩然天下了，两界山一带时常有大妖通过剑气长城进入浩然天下，到处为非作歹，给大唐带来了无尽麻烦！”
“而这一次八十一难恰好经过这剑气长城，所以，陈光蕊，你懂了吗？”
看着李世民的眼神，陈光蕊道，“圣上的意思是？让我用两界山解救猴子的气数，弥补给剑气长城，修缮剑气长城？”
李世民道，“你觉得这不公平吗？当初就是这只死猴子和如来佛对垒，把我浩然天下的剑气长城给败了，现在让他把这欠的气数还回去，朕很过分吗？这西游八十一难气数说句不好听的，都是西天的气数，西天闯出来的祸，推毁了我的城，他如来佛，就该赔给我李世民！”
说到这里，李二红着脖子，那模样就好像有人拆了他太极宫。
公平吗？
公平是真公平，但是你派我去给如来佛要账，你确定这不是肉包子打狗吗？
你考虑过肉包子的感受吗？
我特么能打得过如来佛，我还会让我儿子去取西经受苦受难吗？
李世民骂骂咧咧了一会，气息平定了一下，冲着陈光蕊道，“爱卿，朕也知道，这剑气长城常年损耗，破坏很大，要一次性修复，难度很高，别说一个五行山的气数，就算是三个也不一定够。”
“但是，朕还是希望你能劝说三葬和那猴子，把气数归还给剑气长城，把那长城修缮一下，这样我们也能找到秦长城的关口，找到了那些关口，也许，我们就能找到很多秘密。”
陈光蕊看着李世民，“什么样的秘密？”
李世民抬手指了指天，“比如说，圣人为什么离开？当年最后一个显化的圣人老子，是骑着青牛从函谷关离开的，传闻他当年在函谷关上留下了一些圣人书卷，还收了个徒弟尹喜，如果我们能够让剑气长城恢复一点，让它成长壮大，那么函谷关就不难找到，圣人离开的原因，圣人去哪儿了，我们不就知道了吗？”
陈光蕊皱眉道，“听圣上的意思，这剑气长城似乎不是一个死物，是个灵物？”
李世民笑道，“当然了，剑气长城可不是这寻常的城墙，这是始皇用鞭山赶海之术缔造，后经历汉代加持，被汉武大帝以绝世剑气重铸，早已经是超脱了世间的法宝和宝物范畴，它吸纳浩然天下的气数，龙脉，人脉，香火，制造一面剑气巨山阻挡无数大妖！并且拥有自己的灵慧！”
“当年妖族王座大妖来袭，剑气长城自感要崩塌，发出神念，求救天下最强仲尼。”
“夫子率七十二亲传弟子，摆驾长车，与妖族十大王座巨妖对峙剑气长城之上，一口吞蛇王，四书五经镇九王，七十二亲传弟子颂念圣人文章，锦绣三千丈，以新诞生的稚嫩儒道硬生生抗住了妖族大圣大道级的攻击！”
“这一战里，剑气长城以自己的储存气数为夫子加持，夫子境界突飞猛进！甚至力撼妖族大圣！”
“夫子赢得漂亮，让浩然天下从此雄起，蛮荒，金莲诸多天下不敢再小觑我浩然天下。”
“可夫子也损耗的厉害，这一战，剑气长城丢了一百九十关！”
“剑气长城燃烧了一百九十个关口的气数之力，那些燃烧完了的雄关，就再也找不到了，整个剑气长城岌岌可危，就要崩塌。”
“夫子巡游天下九州，以气数回报剑气长城，方让剑气长城勉强又点燃了十几座的关口烽火台，维持不坍塌。”
“夫子升天后，剑气长城开启自我修养，如果按照夫子的计划，也许百万年，就能自愈，可是万万没想到，西天的一场大战波及了这剑气长城，长城又碎了数座烽火台关口。”
“你这次去，给剑气长城多点燃几个烽火气数台，以后大唐的气数也都给这剑气长城加注！朕希望有生之年能看到二百雄关秦长城！”
“朕，不能死了，见到祖龙给祖龙说，我把他的长城弄没了。”
长长的叹息声，萦绕耳边，李世民离开的背影，萧索孤独，在没有之前温文儒雅的模样，仿佛一个未老先衰的可怜人。
他的责任很大，他不能丢了秦的地，也不能丢了剑气长城，可气数不在他的掌控。
现如今，这个锅，只能给了在气数上能和佛门一较高低的陈光蕊身上。
李世民的这个嘱托很重，重到陈光蕊呼吸不上来。
剑气长城的弥补气数多少，陈光蕊觉得是个天大的窟窿，那得多少气数才够啊！
这个劳动强度，比之给长城贴瓷砖都强！而且这个瓷砖贴法必须是一个人去造瓷砖，一个人贴一块一块，贴到猴年马月的那种手艺工法。
陈光蕊看着头顶飘飞的残图，长叹一声，“臣，得夫子青衣，承圣人恩重，当尽力而为，愿祖龙在天庇佑臣等，这一路八十一难，能走的安稳。”
李二声音从那残图里传出，“辛苦了，这图就留给你吧，有什么事情对着图卷讲，就能传到我耳。”
“谢圣上恩赐！”
陈光蕊抬手，残图入手中，化作巴掌大小的手帕。
陈光蕊又对李世民行了个礼，转身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