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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二·穆天子西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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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超乎凡人想象的时代,无数在后世被称为神话传说的事件正在发生……

大周王朝82年,第五位君王穆天子姬满,自镐京出,征诸子随驾,率众西行。

一千六百年前,颛顼攻共工,战胜之后,于共工氏都邑之中大兴土木,修建纪念建筑、纪念物若干。

尧舜禹领天夏族重返东方后,夏商两朝于昔年遗址几经挖掘,重建蜀邑。

大周灭商后,另立蜀邑于后世蜀都,古蜀邑所在为风沙覆盖,逐渐成为后世三星堆遗址。

穆天子一行,共三万余人,一路走走停停,终于来到了蜀邑,后世蜀都,落脚稍事休息。

古蜀邑为风沙所掩,而扈从甚多,穆天子决定就在蜀邑郊外举行祭祀——对颛顼帝的祭祀。

一千六百年前,颛顼帝带领黄帝族取得炎黄之战的胜利,绝地天通,宣告了神民集团退出历史舞台。

然而,神民之说虽成过往,百族遗民彻底被人类融合,但仍有不少修行有成的“大妖”,以神自居,割据一方山川,不遵人道规章。

一千六百年后,穆天子继承颛顼帝意志,为宏人道,重启“人神之约”——穆天子若胜,人道光华照耀之处,自此鬼神辟易;穆天子若败,后世人间帝王永不得干涉一众鬼神攥取人类供奉香火。

穆天子自镐京出,征诸子随驾,无数人类方的修者遵循上古的约定,加入穆天子的车队。

而一众鬼神零零散散地,也云集在了中央昆仑之野,后世青藏高原。

虽然说妖怪方中,有的妖怪不食人间香火,不屑攥取人类供奉,但在阵营大义之下,全都云集于此。

只待穆天子一行离开蜀邑之领,离开大周疆域,“人神之约”便将正式展开,没有丝毫转圜余地!

当然,在穆天子举行完祭祀活动后,妖怪方极少数性格暴躁,或者说与人类素有仇怨的,比如怨灵浮游,已经耐不住性子开始寻隙生事了。

而就在浮游作祟的这一晚,这场不为凡人知晓的战争,乱入了两位来自后世的穿越者……

————

“话说回来,我们穿越后差不多第一时间便被丰隆道长带至此处,现在却说穆天子要召见我们,有点突兀吧?”良久的无言后,楚方尘第一个开口打破静谧,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蓝牧野随口接道:“非要来个卫兵通知一下才不叫突兀么。仙家人物的手段,可比电话还要令人摸不着头脑。”

楚方尘摇了摇头说道:“我困惑的不是道长如何得知,而是穆天子为什么会召见我们。按道长所说,此番西巡可谓是天下修士云集响应,穆天子总不可能全都召见一番吧?”

见蓝牧野凝神细听,楚方尘继续道:“一来我们在这个世界没有名气,二来道长有意向穆天子隐瞒我等穿越者的身份,可以说我们理应入不了穆天子法眼的,那穆天子又为何会召见我们呢?”

蓝牧野默然,对这事他也想不出所以然出来。

眼看又将陷入静谧,楚方尘叹了口气,转而说道:“话说牧野,你知道丰隆道长在先秦神话里的身份不?”

沉吟数息,蓝牧野说道:“在先秦,楚国受祀之神中,有一位,号云中君,名丰隆。”

“屈原九歌之云中君?”楚方尘眼前一亮,想起了这位神话人物,“竟是楚国云神,看样子我祖上这条大腿还是有点粗呢。不过也得亏是我的能力与生机血脉有关,可能在不知不觉间令血脉纯化反古,否则三千年岁月,哪能看出什么血脉啊……”

待得知自己是楚氏后人而有些激动的楚方尘絮絮叨叨完,蓝牧野两手交叠垫在脑后,躺在了云团之上说道:“话说回来,方尘你觉得在这个武力卓绝的时代里,穆天子会是什么样的呢?”

…………

————

从房外走进房间,宛如从黑暗无光之地走进荣光照耀之所的光之影,一个人,踏着较慢的步伐,却透出可感的坚毅与稳健。

此人,正是大周第五任天子御下,人间无敌的禁军首领,潘——肤如白玉,光泽隐隐;脸蛋浑圆,肃穆神圣;而双眼周围勾勒的两抹纯黑眼影,为其平添了几分异魅气息。

“禀天子,祭祀已毕,幽冥已达,今得帝颛顼圣灵庇佑,三万甲士无不欢欣,披坚执锐,士气高昂,只待天子一声令下,当尽起刀兵,逐灭妖神。”潘单膝跪礼,沉声说道。

穆天子食指在桌上轻轻叩击了两下,抬头道:“令众兵士稍事休息,养精蓄锐,明日卯时,大军起行。今夜,本王要会上帝颛顼圣灵一面。”

“诺。”潘应声,悄然退下。

看着潘退去的身影,穆天子双瞳之内似有光影流转,想起了潘的过往。

潘并不是人类,虽然他曾经是人类。

潘本是山间弃婴,葬身狼腹之前被一头成精的熊猫救起抚养至十六岁方接触人类社会。在人类社会辗转几年后,偶然回到山林的潘,被卷入了妖怪社会的一场混乱异变。

而在一系列事件之后,潘被熊猫族思念体选中,凝聚了熊猫族的气运,成为半人半妖的存在。如果按人类社会的称呼习惯,可以称呼潘为熊猫潘,以熊猫为氏,以潘为名。

在成为半妖后,熊猫潘更是一步登天,被天道选中,赐予其对人型生物执行杀伐的权柄,可谓人间无敌。

换言之,在令外人眼花缭乱的一系列机缘巧合后,年仅二十的潘,成为了天道钦点的杀人者熊猫潘。但潘,并没有选择为天道效力。

或许是受到了人类社会三年的熏染,或许是受到了前任禁军首领临死时的感染冲击……总之,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在这场人神之约中,天道钦点的杀人者,选择成为了人道的推进者。

潘的选择,出乎了很多存在的意料,其中,也包括穆天子。

在天道掌控下的此方世界中,人类,究竟拥有什么样的魔力?潘,一个背负着熊猫族气运与天道期盼的人类弃婴,究竟经历了怎样的心理活动,在最后选择人类,出乎所有生物的意料?

静静看着潘远去的背影,身为人间君主的穆天子,其如渊心湖也不免起了一丝涟漪。

但涟漪,很快就散去了,虽然说潘的选择,去掉了人神之约中最大的不可控因素……

但就算潘最后如天道所愿选择加入了妖怪方,穆天子也一样会拉开人神之约的帷幕。

穆天子抬头四十五度仰望,目光穿破了房间的屏障,直视着浩瀚星空中最明亮的玉盘——人道与天道的博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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