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满朝文武百官的目光便聚向了骆思恭。
“臣遵旨!”骆思恭表面十分淡定地回道。
此时包括东林党在内的满朝文武百官其实都很想知道骆思恭接下来将会如何处理这件事情,但是骆思恭表面却没有任何表情,似乎这件事情就是一件稀松平常之事。
这件事情尘埃落定之后,后面的事情也基本上没什么大事了,朱由校让内阁到时候把批文经司礼监送到他面前即可。
待散朝之后,骆思恭人还没离开皇宫便被一众官员给围堵上了。
这其中不仅包括了东林党众人,兵部尚书张鹤鸣也找上门来。
兵部尚书是六部尚书的其中之一,别称为大司马,统管全国军事的行政长官,官居正二品。
虽然他只是正二品的职位,但是在明代兵部尚书相当于军方副主席,国防部长,总参谋长和后勤部长的总称。
也就是整个大明军队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可以说实力相当雄厚。
只不过此时的张鹤鸣刚刚接替兵部尚书一职,所以地位还并未巩固,这也是他方才在朝堂之上一直沉默的原因。
作为一名考上进士并一路攀升上来的重臣,张鹤鸣深韵为官之道。
虽然兵部主事被杀是打了他的脸,但是他却能在在朝堂之上一直隐忍,这其中背后也有忌惮魏忠贤的因素在内。
一开始他与其他人一样都笃定这件事情一定是东厂所为,但是东厂势力庞大,如今魏忠贤又是皇帝身边红人,所以如果这件事情要是交给东厂处理,那他也断然不会为了一个六品官员去找东厂麻烦。
但是眼下事情既然交给了锦衣卫,那么他自然就看到了一丝曙光。
“骆大人,此等凶手实在胆大妄为,我这兵部原本就是内忧外患,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这档子事实在是让人义愤难填,所以还请骆大人一定要为兵部讨个公道啊!”
如今边疆才刚跟后金打完一场大战,而各地又突然冒出了所谓除魔卫道的“白莲教”,这使得兵部压力相当大,同时承受了巨大的舆论压力。
所以眼下如果不好好妥善处理这件事情,恐怕会严重影响兵部的声誉。
“张大人,还请你们放心好了,我锦衣卫向来只对皇帝负责,其他人就算再有势力也不可能指挥得了我们锦衣卫!”骆思恭当即表态道。
“有骆大人这句话就足够了,我们也都知道凶手到底是谁,只不过仍然是需要一些证据罢了,而既然骆大人的下属已经将那凶手抓到,我想很快将会真相大白了。”杨涟也在一旁附和道。
“行了,这件事情我会给陛下,给诸位一个交代的,现在情况紧急,我要亲自去趟北镇抚司,所以在这告辞各位了!”骆思恭自然知道这样人的如意算盘,但是他也并不愿意跟东林党为伍,所以当即敷衍了两句后便逃离开了。
“你们觉得这锦衣卫会跟东厂联手吗?”待骆思恭走远之后,左光斗开口问道。
“不清楚,但是如果这件事要交给东厂那就绝无可能会查得清楚了,所以我们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锦衣卫身上了。”杨涟若有所思道。
而此时将朱由校带回到宫里让他独自玩耍之后,魏忠贤便火急火燎地跑到了东缉事厂的办事处里。
一进门后,魏忠贤便破口大骂道:“你们这帮奴才,到底是谁给你们权力让你们去杀了那兵部主事杨廷君一家的?”
此时在东厂办事处的众太监们见到魏忠贤过来并发怒后纷纷争先恐后上前跪了下来。
“启禀九千岁,奴才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啊,您是不是听到了些什么?”
此时一名头戴圆帽,同样身披华贵蟒袍的太监急忙开口解释道。
而他便是东厂表面上的掌权人,崔文秀。
东厂最高指挥官为钦差总督东厂官校办事太监,简称“提督东厂”。
而之所以魏忠贤此时并不是提督东厂,也是因为他目前还并不想落人把柄,尤其是东林党在一旁虎视眈眈。
所以他更愿意跟东厂撇清关系,这样朱由校也不会太过于担忧东厂会落入到个人手中。
但是这崔文秀是魏忠贤一手提拔上来的,也就是说他其实就只是一个傀儡罢了,以至于原本实力应该比锦衣卫都指挥使还要强大的提督东厂在见到魏忠贤后吓得跪了下来并且还浑身发抖着。
“我还需要听到什么吗?今日在朝堂之上,那帮祸国殃民的家伙就差指着我鼻子说是我叫人去做的!”魏忠贤怒斥道。
“魏大人,这事情可真不关我们的事情啊,要杀朝廷命官这么大的事情您觉得我们敢会不经过您同意下手吗?
且不说此人还是在职的朝廷官员了,就连当初已经被贬的祝如诲还不是您亲自下令才……”
“嗯?”魏忠贤见对方居然在大庭广众下谈论这件事情,当即瞪了对方一眼后冷哼一声。
“奴才该死,方才奴才一时糊涂才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胡话,还请魏大人原谅!”崔文秀急忙求饶道。
“哼,以后我要再听到你谈论这件事情,小心你的舌头!”
说完之后魏忠贤这才缓缓来到了一旁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而当他坐下之后,马上旁边就有两名太监上前一左一右开始给他扇起风来。
望着还跪在地上的崔文秀,魏忠贤气也消了不少,缓和了语气后便再次开口道:“你说那兵部主事灭门案不是我们东厂派人干的?”
“绝对不是啊,那杨廷君跟咱们又没啥冲突,而且他也不是东林党一派的人,我们吃饱没事干去杀他干嘛啊。
再说了,如果真是我们动的手,那小小的锦衣卫可能抓得到任何凶手吗?”崔文秀再次解释道。
而听到这里,魏忠贤也不由得眉头微皱起来。
这样一来,事情就复杂起来了,在整个京师,到底还有什么人居然敢在他的管辖之下杀害朝廷命官,而且似乎还嫁祸到了自己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