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这时,胡家大门外响起了马车的声音。
王发等人见状迅速转头望去!
只见过了片刻之后,数名手持长刀的男子也迅速涌了进来。
见到来者提着长刀后,程海等人也迅速掏出了绣春刀。
一时间两拨人马在这狭小的院子对峙了起来。
见此情景,王发眉头微皱道:“东厂?”
从对方这一身穿着打扮来看,除了东厂之外,王发实在想不到还能有谁了。
果然,他的话音一落后,一名男子缓缓从大门外走了进来。
只见这名男子头戴着一顶尖帽,脚着白皮靴,身穿绣花袍式的褐色衣服。
“我是东缉事厂的役长许亮,今儿过来是奉命抓拿鸿胪寺里左寺丞胡前宽的,所以还请诸位行个方便!”这男子轻声开口道。
许亮的语气虽然看似轻柔,但是眼神却十分凌冽。
东厂的官员设置有些复杂。
原本在东厂里,他们的属官有掌刑千户、理刑百户各一员,由锦衣卫千户、百户来担任,称贴刑官。
除此以外,设掌班、领班、司房四十多人,这些都算是东厂里的中层力量。
而具体负责侦缉工作的是底层的役长和番役,役长相当于小队长,又叫“档头”。
役长各统帅番役数名,番役又叫“番子”,又叫“干事”,这些人也是由锦衣卫中挑选的精干分子组成。
只不过东厂发展到了现在,这里面的一众大小官员已经完全去“锦衣卫”化了,所有的高层全部都由宦官们来担任。
眼下这许亮正是一名役长,地位相当于锦衣卫的小旗官到总旗之间。
“不好意思,我是第三千户所锦衣卫小旗官王发,在这之前,我已经奉命将这胡前宽给逮捕起来,所以还请诸位不要为难我们。”王发淡定地解释道。
且不说对方跟自己地位相当,就算是高出他一个级别他也不怕,毕竟两家机构现在是属于对立状态。
“王发?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哦,记得了,原来是前些日子护送那祝如诲后差点被杀死的家伙。
没想到你命这么硬啊,不仅逃过一劫,反而还升官了!”许亮幽幽开口道。
“好歹我还留着一条性命,有些人虽然活着,但是也跟废人没什么区别了。”王发淡淡一笑后开口道。
而他这一句话明显指向了许亮,谁都知道男人最重要的便是***,所以他们这些宦官虽然权势滔天,但这件事情还是他们的一个痛处。
眼下见到王发居然敢暗指这件事,许亮当即大怒起来。
“王发,你这是在找死吗?”
“你尽管动手试试,我已经死过一回了,我不怕再死一次,而且我身后这帮兄弟也都不是怕死的人,今日你要敢动手,我敢保证你不能平安活着走出这院子!”
“哼,小子,我今儿是奉了九千岁魏忠贤魏大人的命令前来抓拿这胡前宽的,所以今日不管是谁来都不能将他带走。
如果你敢阻拦,那就是跟我们魏大人作对,所以你还是好好掂量一番!
来人,给我绑了!”
许亮说完一声令下,紧接着周围几名带刀番役便迅速冲了上去。
但是即便对方亮出了魏忠贤,可程海他们那里会让他们得逞,当下也亮出绣春刀拦下了他们的去路。
“王发,你!”
“你什么你?少特么跟老子废话,人是我们先抓的,你要拿人就去北镇抚司找,程海!”
“属下在!”程海立刻高声应道。
“把胡前宽大人给我扣上带走,如果有人胆敢阻拦,一律以扰乱锦衣卫秩序带走,而对方如果还想抵抗,格杀勿论!”王发霸气地命令道。
“是!”
程海说完便直接收起绣春刀后将那胡前宽的头按了下去,然后带着他往大门外走去。
这时候东厂的那些番役见状后纷纷都转头看向了许亮。
显然他们都在等着许亮发号施令。
而许亮此时脸色已是阴晴不定,他没想到一个锦衣卫小旗官居然连魏忠贤的名字都不放在眼里。
但是眼下正值东厂和锦衣卫斗争白热化时期,同时这王发身份又太过于敏感了。
如今全天下都认为祝如诲被暗杀是东厂所为,所以如果此时要对这王发动手的话,不免会让别人认为是东厂在斩草除根。
为了区区一个胡前宽,他还真不敢轻举妄动。
可如果今天就这么让王发将人带走,且不说他如何回去交差,此事传出去后必然也会让东厂名誉受到影响,这罪名他也担当不起。
眼看程海等人就要把那胡前宽押送到门外了,许亮眼神一瞥后突然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
随后许亮阴笑一声后缓缓开口道:“既然今日锦衣卫的兄弟们已经先我们一步将这胡前宽带走,那我们东厂倒了省了不少事情。
只不过这胡前宽日前在自家府邸里高谈阔论一些事情,作为他的家人想必应该也都是之情的。
所以我现在怀疑这院子里的所有人都有知情不报的嫌疑!来人,把这院子里所有人都给我绑起来带走!”
原本都要离开了的胡前宽在听见许亮这一句话后顿时大吃一惊。
紧接着他便赶紧回头大喊起来:“这事情跟他们无关,当时他们并不在场,还请诸位放我家人们一条生路!”
“哼,你说无关就无关?一切待我们审讯过后才知道!”
“许亮,你这是什么意思?”王发冷声质问道。
“没什么意思,你抓了胡前宽,那我就抓他的家人,这样你我都好有个交代。
再说了,这胡前宽犯事,他的家人又怎么可能会相安无事呢?”
而许亮这话音一落后,番役们便将胡前宽的家人全部逮捕起来,就连那小女孩都没有放过。
“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也有罪?”王发见到对方连胡前宽的小女儿都不放过后立刻呛道。
“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我也是秉公办事,如果你有任何异议,到时候你可以去东厂告我滥用职权。”许亮不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