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林前,陆言瞧着战况态势,眉川愈皱,当吴硕的戈兵鱼鳞阵彻底被北安军两步卒营压制住兵锋,他立刻唤来亲兵。
“快马传令后军,命车骑都尉宋谦、掌军司校陈时备阵出击,待三通鼓起,立刻从南、西两向发起突袭,直逼林仲毅的将旗所在!”亲兵得令离去,而后陆言看向己方阵列右翼,赵源等数千骑兵冲半被拦,已经和丁辽的飞骑混战在一起。
日前丁辽受到林秀、赵源前后夹击溃败之,可是此番面对面的硬碰硬,赵源一时间占不到寸毫优势。
“黄齐、李虎,掠阵骑射贼敌后队,花铁梨,随我中杀贼将!”
僵持对敌中,赵源叱命,令兵号角呜鸣,黄齐、李虎二人立刻率本部脱战骑锋,他们以一字雁行列前后拱卫,一边抵挡丁辽飞骑追战,一边奔至战场边缘二百步位置,待飞骑追战不及,李虎、黄齐立刻急转冲奔方向,以侧向面对丁辽的飞骑,丁辽见此,急声呼喝小校:“你率一都队纠缠上去,决不能给北汉种丝毫寻机间隙!”
飞骑小校领命回转,五百余飞骑就似水分洪流,化作一只羽箭射向李虎、黄齐的雁行列,饶是李虎精明胆大,当他看到燕贼飞骑杀来,他自领本队分队两支,犹如弓腰般飞奔迎上,而黄齐则继续带着本队压阵边缘,待飞骑奔至一百步范围内,黄齐斥候,所部千余轻骑立刻侧身贴马,以惯性冲力,弯弓搭箭,抛射丁辽飞骑后列。
飞骑小校见之,心急大嚎:“快,缠下他们,决不能让这些北汉种乱了都尉的攻势!”
但李虎早就盯上飞骑小校这支都骑队,当飞骑小校愈拦北安轻骑攻势,从中断开黄齐前后阵列时,李虎好似山熊扑兽,携本部千骑弓月上来。
“燕贼…可识得你虎爷威名?”
粗声叫嚣,宛如轰雷震耳,飞骑小校睁目寻去,乃一胖将手持丈八刺锤杀来,有那么一瞬间,飞骑小校好似掉入冰窟般,冷浸背脊,待李虎本部骑锋围杀横插进来,飞骑小校挺枪突杀,暂做抵抗,奈何李虎人壮力足,刺锤携千斤之力迎头落下,飞骑小校死命抵挡,可不过顷刻之息,巨大的冲力已把他砸的马卧人飞,于后李虎以悍杀之势,化作疯牛冲进飞骑队中,一时间,混战惨嚎,烟尘血洒,只把人的兽性给激涌到极致。
丁辽搏战赵源、花铁梨二将,猛然回首,发觉自家骑列后队混乱,侧翼险有溃散之意,丁辽心急,不敢恋战,奈何赵源狼目追首,死死盯着燕贼敌将,当他发觉丁辽想要弱战缓息时,赵源怒啸令兵:“离开传命花铁梨,让他率我二人的兵力,死死拖住燕贼飞骑,如若有失,老子宰了你!”
花铁梨正带着本队弟兄迎击燕军飞骑的兵锋,忽的令兵夺命来报,他心里一怔,迅速抬头寻目赵源,奈何这个黑脸先锋校尉已经独骑冲击丁辽去了,瞧那态势,似要乱军斩将。
“花校尉…我家校尉脱队不见,快…快派人寻我家校尉…”
毛云正在乱战中包抄燕军飞骑的侧向,猛地回首,发现在自家骑列前不见赵源身影,立刻回奔,求助花铁梨,饶是赵源命令先一步下达,花铁梨心知赵源要搏命立威,怎敢擅改攻势?故而对于毛云的请声他概不应允。
“毛云,行好你自己的军令,其它休要多管!”
花铁梨叱声大吼,带着两部弟兄全盘压上,毛云被拉了个脸色,心急火燎,也就同时,袁弘从后奔上,他浑身血迹,刀锋崩口,喘息道:“校尉前去搏杀贼将,你快随我来!”
听此,毛云心惊胆颤,他拨马与袁弘十几骑绕着骑列外侧狂奔,朝北看去,在燕贼骑列侧翼,果然有一黑甲悍将如入无人之境,拼命向贼将旗下奔去。
“校尉怎地如此莽撞…那可是要命的…”毛云胆颤,也就言语功夫,燕军飞骑侧向的骑队已经拉开百步战距,那都伯呵声,数百飞骑抛射羽箭,毛云这些人立刻掩身躲避,即便如此,仍有上百北安轻骑落马亡命。
“该死的燕贼畜生…”
混战中,赵源独身搏命,硬是奔至丁辽统旗所在,也正因为他一骑独行,丁辽并未觉察到乱兵中的北安轻骑先锋校将。
当丁辽呵声左右,飞骑列缓击脱战,俨然有得空反击的间隙时,他的亲骑兵惊声:“都尉,那骑是怎么回事?为何反向冲来?”
丁辽转目细看,果如亲骑所言,距他五十步外,一黑面黑甲的北安骑将正在奋力冲奔,其杀意凶冷悍人。
丁辽还未叱声,身前数名亲骑已经冲迎上去,赵源瞧此,躬身贴马,再加三分速度,待燕军亲骑与身相接瞬息,他臂出如龙,三刃刀一个挑刺挥砍,便将两名亲骑斩落马下,余下数日错身回杀,奈何赵源弓马娴熟,一个侧身窝下,亲骑枪锋落空无果,而赵源则手绞缰绳扯力,在出刀锋,那错身一骑间距的贼兵卧马翻滚,冲进尘土中,原来赵源的刀锋砍在亲骑马鞍缠绳上,马匹受惊吃痛,必然把主人掀翻马下。
“原来是那贼将,该死的北汉细作种!”
赵源搏杀犀利,丁辽瞬息想起此人乃之前暗作偷袭自己后阵的混账,于是乎丁辽拍马挺槊,迎杀上来。
孙家坡战场东向三里外,陆远率本部骑兵来至此处,听着携风传来的搏战声,陆远沉声:“尔等悍者,岂怕北汉蛮种乎?”
“燕军骁勇,誓死无畏!”
甲士吼声,陆远心满信足,即刻率部冲奔,目标直指林秀中军后背,只是让陆远没想到的是,他率部冲奔孙家坡一里不过,侧向林间烟尘大作,旋即一银甲骑将挺槊现身。
“贼将宵小,暗作无光非悍者所为,今日,某必要你人头落地!”傲声中,陆言目瞪瞧之,银甲骑将威风凛凛,气势悍然,可他却不识得此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