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吃饭……”年轻人犹豫一下,最终无奈屈服:“那好吧。”
“对了,兄弟,你叫什么名字?”东方白问道。
“苏鲍。”年轻人脸色古怪。
“苏鲍啊,你好,我叫东方白。”东方白伸出了手。
苏鲍犹豫一下,伸手拍了拍东方白的手掌:“你…您是一位上师?”
“上师?”东方白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所谓的上师应该就是跟“法师”“道长”一样的敬词。
仔细思考一下,东方白承认:“你可以认为我是一名法师。”
“法师!”苏鲍有一瞬的惊恐。
东方白看着他的反应,觉得自己可能无意之间触犯了什么禁忌。
不过他强作镇定:“走吧走吧,说了要请我吃顿饭的。”
苏鲍眼中带着一些敬畏,引路带着东方白去往一处华贵的酒楼。
“东法师,您……”
“我姓东方。”东方白撇嘴:“你直接喊我东方白就可以了。”
“好的,东方法师。”苏鲍为东方白解释:“法师,这尊德大酒楼,是这个小县城里最好的饭馆了,听说县里大庙的喀琉上师也经常会在这里吃饭。”
“这样。”东方白点了点头:“那就去尝尝吧。”
他这会儿不饿,之所以说是要吃饭,也只是为了找个借口探查一下这个叫做苏鲍的年轻人——这是东方白进城之后见到的第一个“人”。
东方白觉得,他无论如何,也应当是有一些特殊之处的。
接近一些,找一找这家伙特别在哪里也是好的。
于是两人进入酒楼。
酒楼里装潢华贵,处处金碧辉煌,像极了东方白以前见过的暴发户。
打眼看过去,东方白看到了端菜的白菜和迎了上来了大猫一样的店小二。
“两位贵人要找一件雅间还是在大堂里吃?”大猫神态恭谨,言辞之间也是一副低三下四的姿态。
他的腰身跟真的猫一样弯折的。
东方白看着这并不那么恐怖的猫,松了一口气。
大厅里吃饭的人,有黑乎乎的野猪,也有白胖的家猪,更有些像是人的虎豹,以及围绕在虎豹身旁保护着的牛马。
这里是没有老鼠的。
“废话,我们是什么身份,怎么可能跟粗鄙的‘间刹’一样坐在大堂里吃?”苏鲍一面鄙夷说着,一面一脚踢在面前大猫肚皮上。
大猫被这一脚踢倒,下一刻,他便熟练地爬起,脸上堆着笑:“贵人您说的是,您请楼上雅间坐。”
“哼,这还差不多。”苏鲍转头对着东方白,便是一派笑容可掬:“东方法师您请。”
东方白深深看了一眼那只始终谦卑笑着的大猫,在苏鲍的指引之下上楼。
‘这该死全家的贵族!’
东方白听到了一句话。
这是介于有与无之间的一句话。
声音正是那大猫的声音。
东方白知道,自己大约是听到了这只大猫的心声。
又或者,是之前遇到的那些不公,在这只大猫身上再度浮现出来了。
这是属于那份“不公”的重生。
尽管它本身可能并不想重生就是了。
‘对不起’
有人呢喃着道歉。
东方白抬头看了一眼苏鲍。
苏鲍依然谦卑地引路。
二人来到雅间,才一落座,东方白便在门缝里见到一个人走了过去。
他立即站了起来。
“法师?”苏鲍吓了一跳,还以为东方白有什么不满。
东方白想了想,对着苏鲍说道:“我们还是坐在外面吧,我还是蛮想看一看你们这个国家的众生的。”
“那就听法师您的。”苏鲍依旧如此谦卑。
‘渣滓,人不大,事不少。’
东方白神情微妙。
他似乎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两人于是坐到了二楼的大厅里。
在这里,东方白看到了五个人。
只是,这五个人也并不完全是人。
他们千篇一律的长着尖牙豹尾。
再没有跟面前的苏鲍一样的正常人了。
东方白看了一圈,有些失望,但还是打起精神来,指着那五个人,问苏鲍道:“那五人都是谁人?”
苏鲍看了一眼:“法师,那五位都是与我们一样的贵人。”
“贵人?”东方白看着他们:“都是贵人?”
人上人?
“是的,看衣着服饰,显然都是我们一样的贵人。”
‘都是草包!一群草包!’他咆哮着。
东方白面色古怪起来了。
这个苏鲍。
心理活动很丰富啊。
“法师,您来点菜吧,不用给我省钱!”苏鲍用着冤大头的语气说话。
东方白摆了摆手:“免了,你来点菜吧,随便点几个菜就好了。”
“好的,那法师您有什么忌口吗?”
“完全没有。”东方白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在这酒楼里面寻找正常的人。
但他一无所获。
很快,精美的饭菜上来,东方白看着盘子里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又看着侍立在一旁的两只羽毛光鲜大公鸡,无论如何举不起刀叉。
他干笑着,对着苏鲍问道:“你是本地人吗?”
“我不是。”苏鲍面色顿时变得有些警惕了:“法师您问这个做什么?”
“我呢…”东方白想了想,说道:“我是初来乍到,想要了解一下你们国家,以便我以后在这里…游玩,所以想找一个本地人做向导。”
“原来是这样么?”苏鲍点点头,一脸的憨厚,看样子是信了。
但东方白却并不觉得他相信了自己的鬼话。
“我是浏郡人,并不是本地人。”苏鲍说道。
“原来是这样。”东方白继续没话找话:“那你来这小县城里做什么来了?”
苏鲍眼底的警惕神色更浓了:“我跟法师您一样是来游玩的。”
“是吗。”东方白一点也不相信这句话。
“那你……”
“您是一位法师?”一道诡异的声音此时从楼下传来,东方白向一楼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那是一位身形枯槁的老和尚。
和尚的目光精准地钉在东方白身上:“果然是一位同道中人。”
东方白看到这老和尚的一瞬,头皮发麻。
他不知道为什么。
但整个身体都发出悲鸣一般的警兆。
东方白紧张起来。
老和尚飘然飞来,十分有礼貌朝着东方白双手合十,深深一礼:“同道远道而来,老衲未及远迎,实在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