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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此去经年,必是良辰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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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风雪已停,天地之间只剩北风呼啸……

老村长门前一道道错乱的脚印,留下了一丝丝匆忙。脚印延伸的尽头,灯火通明,村落老小都围在了一道墨色流转的身影旁。

“小牧归啊……小牧归……”安静的大堂中,一道带有一丝哭腔的声音自大堂外传来。

“武小武,你皮又痒了,是吗?”武小二一脚踹飞来人,“小牧归没事也被你咒有事了。”

“轻点轻点!”武小武掸去胸口灰尘,走到了黑雾缭绕的小牧归身旁,仔仔细细的看了看,“我这不是没看清楚吗……”

“咦!爷爷你看!”武小武指着小牧归禁闭的眼睛,说道,“小牧归的眼皮刚刚动了一下。”

老村长也是感觉到小牧归的生命波动越来越强烈,当下放心道,“小牧归已经没事了,你们都先行回去休息吧。”

村落老小听闻老村长如此说,一颗悬着的心也是放了下来,虽然之前老村长也很肯定说小牧归没事,但是大家还是有点关心则乱。

“那爷爷,我们就先回去啦!”武小武几个孩子的脸上重新扬起了笑容。

“我们也回去了。”武承嗣带着剩余的人也是回道。

老村长点了点头,“都去吧。”

不过一会,老村长的石屋便又重新归于了平静。

“是爷爷没有照顾好你……”老村长看着昏迷的小牧归,心里很是内疚。

就在老村长内疚的时候,小牧归缓缓睁开了眼睛,眼中星辰大海如旧,还是那么美,那么可爱。

“咳……爷爷……”小牧归虽然能感觉到身体内的生机不断在恢复着,但四肢百骸对于他现在这个状态来说,仍然重若千钧。

“孩子,你醒啦。”老村长一听到小牧归的声音,立马又正色道。

“爷爷,我没事了,让您担心了……”小牧归努力地撑起身子。

“不要乱动,”老村长伸手扶住了小牧归虚弱的小身子,手心运转起仙气,一缕缕悉数钻入了小牧归天庭**。

“爷爷,我感觉体内仙气……”

小牧归刚欲说些什么,老村长便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天大地大,睡觉最大,明早再和爷爷说。”

小牧归乖巧的点了点头。

这是小牧归睡得最香甜的一个晚上……

翌日清晨,久违的阳光洋洋洒洒照遍大荒每一个角落。三千三百道大江波光粼粼,其间鱼跃龙门,惊起浪涛天;九千九百座大山郁郁葱葱,入耳尽是虎啸猿啼……

小牧归这一日早早便起来了,独自一人去了后厨,劈柴烧火,熬了一锅粥,虽然成色不咋地,但味道还是说得过去的。

“爷爷,喝粥了。”小牧归端着熬好的小米粥来到老村长身边,轻声道。

“好孩子,”老村长看到小牧归早早起来烧火做饭,心里顿生感触。

“好吃吗?”小牧归看着老村长爷爷一口一口吃掉了那碗略显发黑的小米粥。

“好吃!”老村长看着小牧归乌黑纯净的瞳眸,点了点头道。

“爷爷,给你看这个!”小牧归右手指尖一搓,霎时“啪”地一声,手心之中燃起了一缕缕天灰色仙气,朦朦胧胧宛若遮蔽天机的天上灰云。

平常来说,仙气的颜色并不会影响什么,它所代表的是仙气本体的一种状态。不过小牧归这股天灰色仙气,相比之前的霜白色仙气明显精粹凝炼许多,如蛟化龙、如溪化江,这是一种质变。

“不错,”老村长赞赏地点了点头,虽然老村长在这股仙气之中感受到了诡异的气息,但是并未告诉小牧归,“日后无论怎样,回头看时莫忘大荒,莫忘初衷。明白吗?”

小牧归双目一眨,用力地点了点头。

诡异对于世人来说,都是很陌生且虚无缥缈的,这个世上知道并且感受过诡异气息的存在,可以说是沧海一粟,所以老村长也并不担心小牧归以后在外会因此而招受祸害,哪怕有一天被人发觉,老村长也相信那时的小牧归早已鲲化天鹏,龙翔九天,谁有异念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

“跟爷爷来,一起送你小二哥一程!”

老村长说完刚欲托起小牧归,小牧归便说道,“爷爷,我自己走。”

“长大了。”老村长见小牧归如此说,心里很是欣慰,不由说道。

小牧归牵起老村长爷爷蒲扇般的大手,灿然笑道,“爷爷,我们走吧!”

越过山,越过水,流云漂泊,风行万里。

万丈悬崖之上,村落老小齐聚。自上而下望去,幽幽不知几万丈,崖边落满了紫色琉璃花,宛若万千星辰大海;向远方望去,一行白鹭亮翅空鸣,正欲上青天……

“爷爷,我准备好了!”武小二盘膝坐于万道涯一座八卦石台上,骨剑浮于一侧,七星獠牙缠在手,一袭青衫随风飘摇,恍若九天剑仙落下凡。

“小二哥哥,你就要走了吗?”武小鬼今天才得知消息。

“以后你们要守护好村子,照顾好老村长爷爷和小牧归。”武小二点了点头,嘱咐道。

一行几人深深地点了点头。

“此经一别,再见又何时?纵有良辰美景,也是虚设。”武小也看着整装待发、欲将乘风远去的武小二,不禁鼻子酸酸。

“天南海北,总有相见时,”武小二倒是看得很开,眯眼笑道,“此去经年,必是良辰美景,等我归来!”

“好,小二哥哥,我们等你!”小牧归今天也没有像往日缠着武小二,只是立在一旁,安安静静,认认真真的看着武小二。

“无论何时,散落何方,我都会寻你们重聚!”武小二眼中精光咋闪,许诺道。

“这一去,山高路远,霜寒露重,归去来时,爷爷为你设宴摆尽九天十地,一醉方休!”

老村长缓缓抬起手,对着万道涯上空就是一击,一道万丈门户轰然破空而出,遍体金光流转,一道道大道气息自其中弥漫开来,大荒各处生灵,不论强弱,皆抬起望眼,展开神思,聚焦万道崖。

老村长目光如炬,不言不语,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万丈门户,时间一分一秒逝去……

“轰隆隆!”金色门户突然崩碎,一缕缕黑雾自四面八方的虚空裂缝中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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