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备选的夫人们有三个。
至于那位兵部尚书府的夫人,她其实一点也不敢打她的主意。
可惜世事难料!
为了避免自己生产的时候出什么纰漏,她借着中秋宫宴的机会,把用药催生。
但是没有想到,那几个夫人都诞下了男孩,也就只有兵部尚书府夫人诞下了女儿!
听着宫人们的消息,她咬碎了一口银牙。
那可是她唯一的手帕交啊!
这让她心里头犯难。
可看着自己诞下的皇子,她没办法,只能吩咐云嬷嬷亲自办了这件事。
事实证明,她诞下公主,真的可以平安无事。
哪怕经历了夺嫡之争,她们母女俩也依然存活下来。
这件事情她不想再回想。
想不到紫衣竟然得知了。
到底是谁走露了消息?
高太妃看向了云嬷嬷,她最信任的嬷嬷,是她背叛了自己?
“主子,不是老奴,老奴真的不清楚,公主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啊!”云嬷嬷一眼看到高太妃的眼神,心知自己被怀疑了,立刻噗通一声跪下来辩解道。
季紫衣咯咯笑了笑说:“其实,我很感谢您此举。”
毕竟,她在宫里和圣上朝夕相处,见面的机会那么多。
比那些按照选秀规格入宫的人,多了很多和圣上的联系。
只要她的身份被爆出来,她一个妃位跑不掉。
圣上不管是安抚哪一方,都需要给她一个交代。
“你到底要做什么?”高太妃被她这个狂喜的表情给吓得不轻,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圣上如今已经是正统,她其实不愿意自己的儿子再被爆出身份,毕竟,她儿子已经成亲了,还有了一子一女。
“母妃怕什么?不瞒您说,这三年来,我和皇兄朝夕相处,实在是为他的俊朗还有高瞻远瞩的风采所迷,一直努力地压制自己的一颗芳心。在我得知皇兄和我原本就没有关系,我真的是幸福地快晕了!”
高太妃一个踉跄,险些就仰天倒地了。
她盯着紫衣公主那张碍眼的狂喜之色,半晌,指着她怒斥道:“孽障!你这个不要脸皮的孽障!就算你们没有血缘关系,从小却也是当作亲兄妹,你怎可对圣上产生了龌龊觊觎的心思!”
高太妃气得不轻,眼看着一口气喘不上来的节奏,云嬷嬷慌忙跑过去帮她抚着心口。
“哀家不会让你如愿以偿!”高太妃缓过来,就恶狠狠地盯着季紫衣说:“若是你不想身败名裂,最好就安分守己,好好地给自己选个驸马,我可以既往不咎!”
她绝对不会给这个贱婢闹腾作妖的机会。
“嗬,你以为,你一个无权无势的太妃,可以阻止我做什么?”季紫衣从来不把高太妃放在眼里,事实上,她恨毒了这个母妃。
前世种种,少不了她的推手。
她能够在重生第一时刻,没有要她偿命,已经是格外的开恩了。
“我不是征求你的意见,只是知会你一声。”季紫衣似乎已经看到遥远的未来,自己成了季无胤的妃嫔,忍不住露出了痴迷的微笑说:“我自己心里有数,你只需要记得,不要蹦出来给我添乱就行。我不指望你真的把我视如己出,但求你别阻拦我的康庄大道!”
“好,好得很!我老了,管不了你,明儿个我就想圣上禀明,先帝近来一直给我托梦,说是异常的思念我,我会自请离京去守皇陵。日后你泼天富贵也好,沦落为乞丐也罢,都和我以及高氏一族没有干系!”
高太妃几乎是用尽全力吐出最后一句话,便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直接晕眩过去。
云嬷嬷吓得哭起来,季紫衣只冷冷地看了几眼,便不在意地说:“等本宫走后,你再宣太医吧!”
这会儿圣上刚下了早朝,会照例去御书房偏殿用早膳,她刚好过去蹭个早膳,顺便联络一下感情。
实在是季无双的归来,让她猝不及防。
听闻皇兄一大早就给她很多的赏赐,竟然还赏赐了十二个贵公子,公然允许她圈养面首。
足可以见得,季无双的盛宠。
真的让她羡慕嫉妒恨,不过不要紧,细水长流嘛。
这三年多的陪伴,圣上嘴巴上不说,心里也有她的一席之地。
只需要水滴石穿,再找一个好时机,揭开她的身份,她入宫伴驾最是简单不过了。
季紫衣想得很美好,却第一次在御书房外面碰壁了。
“还请紫衣公主恕罪,圣上这会儿正和兵部尚书、五成兵马司统领等肱骨之臣商议要事,公主若是真的有急事,还请偏殿稍等片刻。”拦着季紫衣的是冬瓜公公,他面容清俊,不像个太监,反倒像个满身墨香的贵公子。
季紫衣抿唇应了一声,一面思索着这个时间有什么棘手的大事,一面闷闷不乐去了偏殿。
立刻就有宫人给她上了点心和茶水,她呀的一声,记起来了!
这个时候,边疆有厥部来犯。
原本厥部和中原就常有摩擦,百年来,厥部一直休养生息,且试探着中原的态度和底线,在这一次试探之中,全面发动了侵略。
而三十万兵权却握在了徐公公这个阉人手中!
他自然不是主张迎战,反而是想要和稀泥,主张中原给厥部一些好处和孝敬,能够和平解决就不要真的开战。
还大言不惭的说什么为了黎民百姓着想。
眼神一闪,季紫衣想到一个最佳的人选——季无双。
她也不是第一次上战场了!
当初内忧外患,圣上新登基,就是她代天子,以摄政公主之尊亲征。
如今边疆开战,她义不容辞。
再把徐公公那个阉人给一并带上,让他们俩相互防备和消磨,最好是两败俱伤!
季紫衣抿唇一笑,她拈起了桂花糕咬了一口,吩咐一旁的宫人说:“本宫许久没有和皇兄下棋了,你且去取了玉制的棋子,一会儿皇兄处理完了国事,请他前来和本宫对弈一盘。”
“是,奴婢记下了。”宫人恭敬地应了一声,很快就去取了棋盘和棋子回来。
季紫衣摩挲着玉制的棋子,开始手动摆了一个棋局。
待季无胤一脸烦躁地进来,她起身盈盈地一礼道:“皇兄为什么事烦恼?不如让臣妹和您对弈一局,说不定,难题就迎刃而解了呢?”
“皇妹今儿个倒是气色不错,不知道遇到了什么好事?说出来,让朕也沾沾喜气。”季无胤这三年和季紫衣相伴习惯了,乍然看到她那璀璨的笑容,忍不住感染了,抿唇笑了笑道。
“哪里有什么好事?无非是好几日不曾见到皇兄,终于能见到了,忍不住心底的欢喜罢了。”季紫衣眼波流转着,那抹风情闪瞎了季无胤的眼睛。
让他前行的脚步一个踉跄,很有点儿进退两难起来。
他怎的不长记性!
那日自己想了那么多,都有了猜测,怎的还是单独和她待在一起?
该死的,他刚刚还为她那张笑颜晃了神。
“皇兄?”季紫衣见他忽然面色古怪,很是纳闷地看着他,唤了几声他没有作声,她心底一寒,努力让自己看着朝气又天真烂漫,多唤了几声。
季无胤回过神来,清咳几声道:“朕记起来还有几个奏折没看,皇妹你自己先玩吧,若是无聊,让宫人陪你对弈几局,待朕忙完了再来陪你!”
语毕,撒丫子就跑,好像身后有野狗追着他似得。
不对劲!
季紫衣凝眉盯着他离开的方向,怔怔地出神。
一直到外面有熟悉的声音高声喊道:“陛下,微臣身为怀化将军,若是您执意迎战,请允许微臣主动请缨,亲率三十万兵马前去边疆,誓死保卫我朝!”
是徐公公?
季紫衣不悦地凝眉,抬步走出了偏殿。
一眼看到徐公公没有穿太监服,反而穿着将军服饰,只可惜他太矮了,又胖,穿上了真真是不伦不类!
“这么巧,徐公公也要主动请缨?”就在这个时候,季无双也来了,她穿着曾经的铠甲戎装,手中还把玩着一直弓弩,清浅一笑说:“正好,本宫这个摄政公主也手痒了三年之久,既然厥部如此不怀好意,挑衅道家门口了,本宫势必要棒打泼皮狗,给他们一个教训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