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雨的心。
已冰冷。
然而,却忽然感觉背后刮起了一阵风。
那种充斥着炽热气息的杀意戛然而止。
她意识到了什么,睁开眼睛,转过头。
一个红衣女子不知何时来到了背后。
女子抬着手,五根手指像是舞蹈一样在空气中击打着。
每当指尖在空气中击打一下,便会产生一道涟漪,发出一个悦耳的声音。
火焰汇成的拳头依然朝她们打过来,但却似乎已没有了任何力量,穿透了两个女人的身体,然后化为乌有。
庭雨震撼不已,一个她拼尽全力也无法阻挡的拳头,居然就这样被五指间的舞动给轻描淡写的化解了。
她感到了深深的震撼。
她以战斗为生命存在的意义,对力量的崇拜是她的天性。
与此同时,十里冰封的效用已经消失,另一个身影来到了楼镇海的身后。
楼镇海大惊失色,他感到了腰际传来的凉意。
那是死神的讯号。
但更让他心惊的事,在此之前,他竟没有察觉到任何动静。
死神使者,
悄无声息的来到他身边,
要带走他的生命。
额头上,已落下滚滚汗珠。
因为他明白,哪怕他是阴阳境,但现在只要敢乱动,身后这个人一定能第一时间结果了他。
渊龙宗的高手已尽数被灭,逃亡的这群里人虽然也还有高手,但大都重伤在身发挥不出多大的战斗力。
身后这个人是谁?
连圣地广寒宗都已将渊龙宗抛弃,尽早的划清了界限,除了那个不识好歹的寒水真人来救,渊龙宗还能有什么援军?
“我是楼家的人。”楼镇海询问对方的身份,也没有求饶,只是说了这样一句话。
这句话很简单,但是他觉得够了。
楼家,
神仙家族。
这两个字比圣地那两个字更加管用。
“楼家,怎么了?”
听着耳后传来的阴测测的声音,楼镇海打了个冷战。
这个人是真傻,还是装傻?
你难道不知道楼家意味着什么吗?
他还来不及再说什么,耳后的声音又传来:“小剑曾杀过一个楼家的人,好像是曜阳宗的什么第一弟子,和你有关系?”
楼镇海瞬间明白了什么,尖叫道:“你!你是流三十二!”
流飞云叹道:“看来以后我真的低调不了了,感觉现在谁都认识我。”
“渊龙宗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根本就不是渊龙宗的人,为什么要救他们?”
“你也不是天罚殿的人,那你为什么要追杀他们?”
楼镇海怒吼道:“我是楼定坤的哥哥!我要为我弟弟报仇,这难道不合理吗?”
“兄弟情深,很感人。小剑杀了圣地的弟弟,我再杀了神仙家族的哥哥,这样就不是让小剑一个人独自承受楼家的怒火了,这笔买卖很好。”
“疯子!你这个疯子!”
流飞云手微微一动,匕首的一截刺进了楼镇海的腰际。
就在这时,一个老者在远处落下,大声喊道:“流三十二,住手!”
金城司音手一扬,将一件长衫披在了庭雨身上,道:“臭男人越来越多,还是别让他们赚了眼色。”
“谢谢。”一向对人冰冷的庭雨竟然对金城司音很客气。
“女孩子家怎能动不动就随意脱衣呢?”金城司音笑了笑,又道:“但你这脾性,我倒是挺喜欢。”
说完这句话,金城司音向前走了几步,喊道:“碧焱剑池,李千城?”
那老者朝金城司音望去,疑问道:“你又是何人?”
金城司音没有回答李千城,而是对流飞云说道:“他叫你不杀,你就不杀?”
流飞云摇了摇,道:“我现在就算想停手,也来不及了。”
李千城有些着急的问道:“为何?”
流飞云淡淡地说道:“我匕首上的毒,他扛得住?”
“你!”李千城气的一吹胡子,双手结印,向流飞云指去。
顿时,无数道剑气自脚下升起。
金城司音手一扬,一根玉笛出现在手中,她将玉笛打横,吹奏起来。
李千城周身的那些剑气开始颤抖。
李千城诧异的朝金城司音望去,惊道:“这是……”
金城司音微微一笑,问道:“要听一曲吗?”
李千城大声道:“你是灵兔主使!”
闻言,庭雨猛地一愣,下意识的警惕起来。
金城司音微笑道:“我问你,想要听一曲吗?”
李千城脑海里飞速的转动着,这一刻他不明白的事情太多太多。明明对方是天罚殿的灵兔主使,但为什么和流飞云站在了一边?
他朝楼镇海望去,对方已经倒下,看来真如流飞云所言,他扛不住那些毒。
于是,李千城不再多说一句话,转身便走。
金城司音收回玉笛,冷冷一笑。
庭雨松了口气,望向金城司音的目光中充满了崇拜。
她是何必问的徒弟,比起渊龙宗其他的弟子,她更加清楚镇龙山上的状况,知道冰魄老妖和另外两位老祖的强大实力。
这三人虽然都没有入圣,但却是只要活着就有机会入圣的人,比起圣地的那些修行者也不会差。
可是连冰魄老妖都无法与之分出胜负的李千城,居然就这样被金城司音给吓走了!
再联想起金城司音刚才轻描淡写的破了楼镇海的火焰巨拳,庭雨一时之间竟被金城司音的光芒给几乎刺瞎了眼。
她很少会对人生出崇拜之情,那是因为没有人能真正的让她折服。
但现在,她对金城司音却很服气。
或许,金城司音的出现刚刚好,在对的时间救了她,并展现出了令她震撼不已的力量与霸气。
“你们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跑?”金城司音忽然问道。
庭雨道:“大事自有老祖和莫长老定夺。”
“你恨天罚殿吗?”
“我……”庭雨咬了咬牙,厉声道:“恨。”
金城司音微笑道:“我是天罚殿的执法主使,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我刚才已经死过了。”庭雨倔强的说道。
“再死一次会更加痛苦。”
庭雨闭上眼睛,道:“请。”
金城司音发出了如银铃般的笑声:“有意思。”
流飞云蒙着面纱,走了过来,道:“看来你的伤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是啊!”金城司音慵懒的说道:“我也到了该走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