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首页

大文学移动版

m.dwxdwx.com

144、伶牙俐齿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顾时初见她神色, 便知她已经想起来, 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笑,将玉佩往她那边推了推:“我知道你打小就讨厌别人拿你的东西,这玉佩还是以前我替晔儿从六皇子那里要的, 如今物归原主, 只求你替我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将我的晔儿归还由我自己照料。”

她还是将一切想得太简单了, 顾时欢摇头:“这件事我真的无能为力。”

“呵!”顾时初扬声冷笑,将玉佩拿了回来, 攥在手心,“既如此,我就把这玉佩摔了吧。听说这玉佩陪了六皇子许多年, 我想到底有份感情在的,你倒是狠心, 分明一句话的事儿便可以拿回来, 却连这也不愿——我不如等六皇子回来,与他交换。”

说完, 她便仔细观察顾时欢的神色, 希望能看到一丝松动。

她其实是不会等沈云琛回来的,他是斩杀她丈夫的监斩, 没准回来时还带着她丈夫血溅刑场的腥气,她如何承受得了。她只能从顾时欢这里下手。

“你等他回来,也是一样的答案。”没想到,顾时欢仍旧缓缓摇头, “你自己用脑子想一想,如果真是一句话这么简单的事儿,父皇就不会将两个小皇孙交给别的妃子抚养了,他连皇后都撇到一边了,那便是打定主意不让你们接触小皇孙了。”

她睨了顾时初握着的玉佩一眼,浑不在意地笑道:“你若是想摔就摔了吧,这玉佩库房里多得是,并没有什么特殊,佩戴了那么多年也只因为没遇到更好的,便只是一个装饰罢了,现如今他有了我的,便不再稀罕别的了。”

“你!”顾时初蓦地站起来,便真的依顾时欢所言,狠狠地将玉佩往地下摔去!她其实知道这玉佩对沈云琛来说算不得什么,况且有顾时欢发话了,沈云琛自然什么都依着顾时欢,对这两人的关系,她是看得一清二楚,所以顾时欢拒绝了她之后,她便知道没有丝毫可能了,索性摔了玉佩,勉强获得些许痛快。

顾时欢神色丝毫未变,眼睁睁看着玉佩猛地触地,摔得七零八碎。

“我知道求你也是白求,我不该来!”顾时初站了起来,恶狠狠地盯着她,慢慢的,脸上便浮现出了讥诮的神色,“哦——我知道了,你自己生不出孩子来,所以乐见别人骨肉分离!哈哈,我倒是忘了,你原就是个下不了蛋的母鸡!哈哈哈哈!”

她说完,越发哈哈大笑起来,似乎终于戳中了顾时欢的痛点。

顾时欢抿唇,不得不说,一直生不出孩子确实是她在意的地方,顾时初精准地拧痛了她的心。

不过,论起戳人痛楚这一块,顾时欢从来不落下风,只是平时不愿这么刻薄罢了,既然顾时初对她毫不留情,那么她也不再客气。

她看了一眼外间的天气,冷酷的笑意渐渐漫上脸颊,她提醒顾时初:“午时到了。”

顾时初浑身一震,蓦地僵在原地。

顾时欢一步步走近她:“我丈夫就在我身边,而且只钟爱我一个人,以后我与他会有孩子的,我们的孩子将享尽荣华富贵万千宠爱。而你,庶民顾时初,你的丈夫已经死了,唯一的孩子也永远不可能回到你身边了,他会在别人的膝下战战兢兢地长大,往后会面临怎样的命运也是难说,没准——”

“不要说了!”顾时初捂着耳朵发出一声尖叫,眼角沁出了泪珠。

“你回去吧。”顾时欢揉了揉眉角,“如果我没猜错,你特意选在这个时候登门,一则的确是为了晔儿的事,二则也是为了在与我谈话间悄然度过他的死期,好叫自己心里好受一些,你看,我明知道这点,却还是陪你度过了你最不安的这段时间,你如果不惹怒我,我本不会这么残忍地提醒你的。这是我最后的仁慈了。”

顾时初眼底弥漫上一层雾气,眼圈已是通红,她仿佛没听到顾时欢说了什么,又仿佛听到了,却什么也没说,只失了魂一样地蹒跚着往外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顾时欢呢喃:“其实你对沈知远有多深的感情呢?我倒是没看出多少来。你到底在悲他,还是在悲自己?”

*****

午时,沈知远人头落地。

身为监斩的沈云琛先回宫复命,然后才回了六皇子府。

怕身上沾染的刑场血气冲煞到顾时欢,他回府后没有立刻去后院,而是先去匆匆沐浴了一番,换了一身干净衣裳,才踏入后院的睡房。

顾时欢知他已经回了,正一边随意地织着荷包,一边等他过来,这会儿听到门口的动静,遂抬头看去,向门口那人绽开一个欢喜的笑容。

沈云琛心下一暖,快步走了过来:“听说今天顾时初来找你了?她没对你做什么吧?”

“在我的地盘上,她敢做什么。”顾时欢勾唇,手里仍摆弄着荷包。

“嗯,料她也不敢。”沈云琛在她身旁坐下,看着她织荷包,“我本来想吩咐楚伯,但凡顾家人求见,不必叫你知道,皆挡在外头就行,但是又怕你知道后生气。你向来有自己的主意,我想与你有关的事,应当由你自己来决断。”

顾时欢微哂,她喜欢沈云琛给予的这份尊重。

她眼波一转,朝沈云琛晃了晃手里的荷包:“好看么?我觉得我最近的女红越发精进了。”

沈云琛含笑:“好看,正合我的心意。”

“嘿,有你什么事儿,我这是织给雪团的。”顾时欢嗤嗤一笑,“织好以后穿根绳子挂在雪团脖子上,可好看了。”

沈云琛却道:“这对雪团来说不免大了些,我看我拿来装碎银子倒是正好。”

“不知羞,这么大的人了,还跟雪团抢东西。”顾时欢掩嘴一笑,“什么都是你的呀。”

沈云琛仿佛无意一般,又仿佛含有深意地说道:“你的都是我的,旁人给雪团织什么东西,我一概不抢,我只要你的。”

顾时欢双耳微红,粲然笑道:“等我织出来再看你表现。”

其实这荷包的确是织给他的,方才不过逗逗他而已。

两人早已有了夫妻的默契,沈云琛知道她只是顽笑,这荷包最后必还是归于自己,这会儿也不再追问下去,而是说起了正事:“等会儿跟我进宫去吧,皇祖母在雍华宫设了家宴,要我们也去。”

“什么?”顾时欢蹭地便站了起来,嗔怒道,“你怎么不早说!”

沈云琛拉住她的手,失笑道:“不急,还早。”

“早什么呀,”顾时欢挣开他的手,将荷包往他怀里一摔,“我先去沐浴更衣,好歹准备一下。”

沈云琛只好放她去沐浴,自己则将她未织完的荷包收好,免得她下次要接着织又找不到了,随后便拿了一本书翻看着,安静地等她沐浴归来。

“今天穿这一身去赴宴,如何?”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顾时欢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她穿着淡粉纯色裙装,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身形展露无遗,似翩然而来的蝴蝶,驻足于此。

沈云琛微怔。

“不好?”顾时欢紧张地走过来,“今天这个日子,打扮得太艳丽肯定不好,但是皇祖母以前说过不喜欢小辈穿得太灰素,显得死气沉沉的,所以我便选了浅粉色,似白又非白,够素净又不张扬。不妥当吗?”

“你穿这样很好。”沈云琛弯唇,“很美。”

顾时欢不禁莞尔,低头娇羞。

“小姐,您还没上妆粉呢。”秋霜从门外探出头来,看着这两人眉来眼去默默传情,不禁扶额。

她本来不想提醒的,但是去沐浴那会儿顾时欢催得可紧,似乎下一刻便赶着出门,她怕误了事,免不得先打断这两人。

“对,还没上妆!”顾时欢蓦然回神,摸了一把自己洗净了的脸,忙招秋霜进来,坐于梳妆台前。

沈云琛看得好笑:“还有一个时辰呢。”

顾时欢透过梳妆台的铜镜看着他:“我这是有备无患呢,万一迟到总归不好——对了,你说皇祖母为何在今天摆家宴?”

她的脸色凝重下来。

今天是沈知远处斩之日,太后素来疼孙子,怎么会在他刚死的时候就办什么家宴呢?

沈云琛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从容道:“皇祖母虽疼孙儿,但是你忘了父皇才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骨肉。这次沈知远闹出用巫蛊术诅咒父皇的事来,皇祖母当时便气晕了,醒来之后便大骂沈知远该死,后来斩杀沈知远的圣旨下来了,她也只说了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顾时欢奇了:“照你这么说——难道今晚的家宴还是庆祝不成?”

“那倒也不是。”沈云琛扶额失笑,“我猜测,皇祖母是利用这个特殊的日子,敲打我们不要步上沈知远的后尘吧。”

顾时欢缓缓点头,在沈知远被处斩的当天晚上确实最有告诫意义。

*****

入宫的时候,日头已经西斜了。

才进了宫门,便遇上沈宜越匆匆朝他们走来,跟沈云琛说有要事相商,顾时欢只好独自先去雍华宫。

在去雍华宫的路上,她遇上了皇后崔清敏。

本来想像上次一样无视她走过,但她们正好在小径上相逢,崔清敏携宫婢嬷嬷们站在对面,将顾时欢的的路完全堵住了。

顾时欢只好停下脚步,却没向她行礼。

崔清敏依旧画着精致的妆容,却还是掩盖不住眉宇间的颓然和憔悴,看来是刚刚便痛哭过一场。

此刻她整个人仿佛失了魂,却在看到顾时欢那一刻,眼睛里慢慢聚起光来。

她恶狠狠地瞧着顾时欢,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说道:“我知道是你们搞的鬼,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顾时欢不在乎崔清敏将仇恨都堆到了她与沈云琛身上,她反倒想起了李妃娘娘身故的原因,冷笑道:“这话还是我们来说比较恰当。”

崔清敏眯着仇恨的双眸:“什么意思?”

顾时欢犹记得沈云琛说过的话,不想提早说出李妃娘娘的事,因此轻轻吐出一口气,露出一个虚假的笑容来:“没什么意思。”

这笑容在崔清敏眼里如同挑衅,她双眸中迸射出明显的恨意:“呵!别给本宫露出这幅贱样来!沈云琛的母妃是个贱货,而你被西庆太子掳走失了清白,却死乞白赖地苟活于世,也是一脉相承的贱货!本宫瞧着你这贱模样,就想起那个贱货来了。”

“你乱说什么!”顾时欢猛地冲上前来,一把揪住崔清敏胸前的衣襟,“不许你侮辱李妃娘娘!”

“来、来人!”崔清敏万没想到她会当众对自己动手,一时花容失色,赶紧喊人。

嬷嬷宫婢们围上来,面对身为六皇子妃的顾时欢,却又不敢贸然动手。

顾时欢高高扬起了右手,仿佛随时会落到皇后妆容精致的脸上:“你再多辱李妃娘娘一句,我就打你了。”

崔清敏眼里浮出惊慌,声音颤抖却厉然:“本宫依旧是皇后!”

“呵,我管你是谁。”顾时欢作势就要打。

“母后!”崔清敏突然眼睛一亮,如同看到了救星,“母后!顾时欢以下犯上,要掌掴于我!”

顾时欢回头一看,确实是太后来了,她放下了手,带着不甘道:“皇后娘娘侮辱我与阿琛的母妃,我自然气不过。”

崔清敏争辩道:“分明是你不由分说地冲上来打本宫!”

“够了!”太后呵斥了一声,却是对着崔清敏的,“你儿子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来,如今断送了性命,你不给皇帝烧香拜佛祈祷康寿以洗刷你儿的罪过也就罢了,这宫里哪还有你说话的份儿!”

崔清敏深吸一口气,眼泪都积在眼眶中,闪闪烁烁的,她昂起头,倔强道:“太后娘娘,我如今仍是皇后。”

太后怒道:“若不是念及多年情分,皇帝早将你废除打入冷宫了。从今往后你尽安分守己吧,再闹出什么事儿来,哀家头一个不饶你!”

听了太后的话,崔清敏的胸脯剧烈起伏着,她竭力忍耐着情绪,慢慢平缓了下来,施施然勾起了唇角,行了一礼:“那臣妾就祝母后今晚的‘家宴’圆满、团圆。臣妾先退下了。”

说罢,便转身离开。

太后面色不虞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顾时欢走了过来,向太后行礼:“欢儿见过皇祖母。”

太后面容稍霁,拉过顾时欢的手,拍了拍她:“走吧,随哀家去雍华宫。”

“是。”顾时欢应了一声,乖巧地走在太后身侧。

太后道:“去年你随老六去边疆待了大半年,对他不离不弃,是个好妻子。”

“夫妻之道,本就该相濡以沫白头偕老。”顾时欢软软道,“这是应该的。”

太后淡淡地笑了:“好孩子。”

待太后与顾时欢的身影远去之后,于小径之侧的假山里走出一个人来,竟是鲜少踏出绿蕊宫的苏贵妃。

苏贵妃听到了全程,面色透出虚弱的苍白来,她似乎陷入了什么回忆,不断地拨动着手上的佛珠手串,越拨越快——

突然间,手串断了,佛珠嘣了一地。

她沉沉地叹息了一声:“佛在怪我。”

*****

晚上的家宴过得好似平时,却因这特殊的日子显得有些异样。

沈知远已死,一府连带着皇后都没被太后叫来,沈平玉仍在闭门思过,因而家眷也不曾来,沈如宣、沈青霖已故,沈岚烟称病不来,沈顺和仍旧忙于政务,因此最终也只有沈世琏、沈宜越、沈云琛和沈宁安并家眷赴宴了。

席间的气氛颇有些凝滞,尽管沈宁安为了让皇祖母高兴,尽力地说了一些顽笑话,但太后也只是面上笑了几笑,笑意未达眼底便消失殆尽。

开始时,谁也没提沈知远,却没想到,主动提起沈知远的,却是太后。

太后道沈知远以巫蛊之术诅咒父君,死有余辜不足为惜,又给他们讲了历史上好些个谋逆父君的皇子的下场。

众人安静听着,时不时应上两句,面上的神色了然无疑。

顾时欢暗叹,这果然如沈云琛所说,太后的“家宴”非为阖家团聚,而是为了敲打余下的皇子。

她面上也没说什么,只是一派乖巧的样子,偶尔随声附和两句,终于熬到了宴毕。

正准备走,太后却叫住她与沈云琛,对她说:“欢儿过来。”

顾时欢看着沈云琛一眼,沈云琛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她便安定下来,缓步走到太后身边。

太后从怀里摸出了一个精致的细口瓷器,放到顾时欢手上,慈爱地笑道:“第一次见面,哀家给你的瓷器被你转头摔了。这一个可莫要摔了啊。”

顾时欢顿时紧张万分,手心里的瓷器似有万金重,又似如鹅毛轻,害得她只觉沉甸甸的,快要拿不住,又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怕把它吹走了。

“老六,你瞧你媳妇紧张得都说不出话来了。”太后怜爱地看着顾时欢,又吩咐沈云琛,“你给你媳妇收着。”

“是,皇祖母。”沈云琛走了过来,去拿那细口瓷器。

顾时欢却猛地攥紧了,放入自己怀中收好,郑重地对太后道:“这一次,欢儿一定不会再摔坏它了,请皇祖母放心。”

太后摸了摸她的脸:“行,你与老六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是,孙儿告退。”

“是,孙媳告退。”

*****

过了一段时日,晚春入夏之际,是沈平玉与席昭儿的女儿的生辰。

沈平玉因为上次的事被沈顺和强制罢了朝,等于在家面壁思过了,这么几个月了沈顺和还没开恩让他回朝,好像将他忘了一般,沈平玉心急万分,便借着女儿生辰之机,在府中摆了小宴,邀了一些人入府吃酒,借此提醒沈顺和,还有他这么一个儿子。

——反正沈顺和也只是不许他出府,没说不让他请人进府。

沈顺和知了消息,也没说什么,念及到底是孙女儿的生辰,还派长福公公去送了贺礼。

而这一次的生辰宴,沈云琛与顾时欢也在被邀之列。

沈云琛的意思是,送个礼物去也就罢了,不过沈宜越和沈宁安都准备去,据说沈世涟也要去,他们不去倒说不过去,最后也只得去。

热闹的生辰宴上,顾时欢安安静静地吃饭喝茶,沈宁安却挪了过来,笑嘻嘻对她道:“嫂嫂,我们去看看侄女儿去,她浑身肉嘟嘟的,已经能走能说了,可好玩了。”

沈平玉与席昭儿的女儿小名霁儿,当初顾时欢在家宴上初见到她时,她还是襁褓中的婴儿,如今几年过去,想来是能走能说了。

而这几年中,她倒是没怎么再见过霁儿。

不过,她不大愿意与席昭儿打交道,又不好与沈宁安明说,只好说自己吃了点饭,这会儿懒得动弹。

沈宁安却摇晃着她的手臂,不住地撒娇:“陪我去看看嘛,正好消食呀。”

顾时欢坐着也确实无聊,眼看着宴会还不到散的时候,沈宁安又这般苦求她,思来想去只好答应了。

见沈云琛正与沈宜越、沈世涟寒暄喝酒,她戳了戳他的手肘,低声跟他说了一声,便随沈宁安离了席,往后院去了。

席昭儿在后院的凉亭里带孩子,见她们来了,脸色微变,将孩子交给一旁的奶娘,直起了身子,笑道:“六弟妹、三妹。”

顾时欢微微行礼:“三皇嫂好。”

“三嫂好。”沈宁安也笑着请了一安,便跑到奶娘跟前,笑眯眯地逗霁儿玩,“我好些天没见着霁儿了,上次皇祖母设了家宴,你们也没来。”

霁儿显然是认得沈宁安的,而且与她熟识,一见她来便张开了手臂,奶声奶气地叫道:“小姑姑……”

席昭儿道:“便是因着上次没去,故而趁着霁儿生辰,邀你们过府一聚,难得你们赏光。原本等酒席散了,你们若不多留,我也要出去留你们多喝一杯的。”

顾时欢安静地看着席昭儿,有些疑惑。

记得她第一次正面与席昭儿打交道,便深深地记住了席昭儿,因为那时的席昭儿高高在上,刻薄地睥睨不如她的人,傲慢到近乎无礼,而眼前这个席昭儿,好似性格柔和了很多,那些傲慢劲儿似乎被打磨得一干二净了。

难道这次沈平玉被罢朝几个月便这么严重?应当不至于吧?

不管怎么说,前有庄瑕的事,后有采意的事,顾时欢对这个以打击别的女人来保卫丈夫的席昭儿,实在没什么好感。

她站在那里,想等沈宁安逗弄完侄女儿,就拉她离开。

这时候,却有丫鬟奉了茶来。

席昭儿命丫鬟将茶放在凉亭的石桌上,满上三杯茶,对顾时欢道:“眼见着便要入夏了,这样的天气最适合在亭子里饮茶观花了,六弟妹与三妹坐下喝一杯吧。”

沈宁安正在逗霁儿玩,头也不回地笑道:“你们喝,我刚喝了来,一点也不渴。”

顾时欢横竖没什么事,干站着不如坐下喝杯茶,于是应了一声,与席昭儿相对而坐。

“请。”席昭儿举起茶杯。

顾时欢便也举了茶杯,与她隔空请了一请,一饮而尽。

喝完,席昭儿便主动说起霁儿的一些趣事,引得沈宁安哈哈大笑,顾时欢也忍不住笑了一笑,还站起身准备去好好看一看霁儿。

一片融洽的气氛中,席昭儿突然捂住肚子,面容痛苦不堪:“疼……我肚子好疼……”

血不知从哪里沁出,染红了她的下裙,淅淅沥沥地滴落在地。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热门小说
终末忍界五胡之血时代信息全知者盖世双谐反叛的大魔王你老婆掉了奸夫是皇帝玄尘道途绝对一番我只有两千五百岁
相邻小说
混沌血脉花月颂万世不朽人在漫威,做幕后黑手带着手机闯大明我不是剑仙全球探宝奇幻博士无敌修仙学生都市之无敌修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