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束默然,顾平又道,“莫非您觉得他背后的人是,”
衣沐华在侯爷府是禁忌,顾平不敢说出她的名字。
他们与乐军交战,发现对方将领是龙夫人,并不是侯爷要找的衣沐华。
探子禀报此事的时候,顾平离公孙束近,他似乎听到公孙束轻轻呼口气。
他不明公孙束这口气代表什么,是庆幸,还是遗憾。
顾平跟公孙束有一段日子,算是亲信,他才敢问。
公孙束沉吟一阵,“骗敌军这种攻心的战术,世上用得好的也就屈指可数,不是鹿王不是大陶国军师,还能有谁?”
“如果真是她,侯爷你要如何?押送她回大平国吗?”
“她犯了大平国的律法,就应该收到制裁。”
顾平暗道,真是冷酷啊,怎么说两人夫妻一场,也不必由他亲自抓捕吧。
公孙束似乎猜到顾平的心思,“就算不是我,也会有别人抓她,她落到我手上,总比在别人手里强。”
“是,我这就吩咐人办。”
顾平退出,立即差人轮流盯吴志勇。
过了三日,盯梢的人回禀,吴志勇只带了一人出城,往西北边的白桦坡去。
公孙束得知后,带顾平等人取道白桦坡。
到了白桦坡,但见吴志勇走进坡上的一间木屋,他进门前嘱咐手下守在木屋外,是不久后里面传来低沉的说话声。
他们离得太远,听不清说什么。
顾平寻思要不要派人上树偷听,公孙束径自现身。
看守的人正要叫,顾平等人箭步上前,捂住他们的嘴,公孙束一把推开门,但见吴志勇和莫许白坐在里面。
衣沐华回到寨中,料到公孙束觉察吴志勇背后有人相助,以公孙束的为人,他定会查出此人才罢休,故而她请莫许白配合吴志勇演一出戏。
吴志勇站起,“侯爷,您这是何意?”
屋内的人不是衣沐华,公孙束也不失望,淡定道:“封城期间,将士不得擅自外出,我听人说你出城,便跟来。”
“侯爷,我出城见朋友,这才没跟您说。”
“你何时与莫许白是朋友的?”
吴志勇故作诧异,“哦,你们认识?”
莫许白说道,“我和侯爷是旧识。”
吴志勇笑了笑,“没想到啊,侯爷会和莫兄认识。”
公孙束看莫许白,“攻打芒城是你在背后帮他的?”
莫许白望了眼吴志勇,吴志勇叹息,“既然侯爷发现了,那我就直说了,是,攻城之事是他帮我的。”
“如我没记错,莫兄与我们身份有别,怎么帮起官兵了?”
“我有一批镖被乐军抢走,我想拿回镖,便与吴将军合作。”
公孙束沉吟片刻,“既然镖物到手,为何你们还见面?”
莫许白说道,“我将镖物带回去,发现少了一件,便想请吴将军帮忙,将那东西给我。”
衣沐华猜到公孙束质疑吴志勇和莫许白的见面,连理由都准备好了。
理由充分,所有的事都对得上,令公孙束挑不出毛病。
吴志勇讪讪道,“侯爷,我知我请人帮忙不光彩,但这也不违背法纪 吧。他想得回他失去的镖,我想攻城,大家各取所需,也算是双方得利了。”
公孙束看他一眼,吴志勇低头,许久后他才开口,“既然还有镖不齐,吴将军你就把缺的东西还给他吧。”
他说完,大步离开。
吴志勇暗暗松口气,莫许白笑了笑,“劳烦吴将军了。”
吴志勇挥挥手,也走了出去。
两个时辰后,吴志勇派人送了两个箱子到白桦坡,孟晓飞等人打开,发现是一堆破烂。
他连做戏都做得不真,难怪惹公孙束怀疑。
孟晓飞哼了声,“这吴志勇真他娘抠,居然送来这种破玩意,我还想着他会给几百两碎银打发我们呢。”
莫许白摆头,“大哥,他才不会呢。”
孟晓飞又骂了句扣门,“话又说回来,你说公孙束信了没有?”
“不知。”
公孙束心思叫人摸不透,莫许白看不透,
“衣妹子真神了,连他质疑你们见面都想得到。”
最近孟晓飞总夸衣沐华,莫许白听了,脸色微微一沉。
办完事,一行人返回铁汉寨。
路上,莫许白突然想起之前说南下采购棉花的事,对孟晓飞说道,“这是事既然已经妥当,我们明日便可南下了。”
“去采购棉花?”
孟晓飞反问,莫许白看出他有异议,“嗯,怎么,大哥不想去了?”
“昨天衣妹子和我说,现在局势动荡,不宜远行,想了想也是,兵荒马乱的,路途远容易出事,我看我们还是在附近,别走远了。”
“你们什么时候商议的,我怎不知?”
“她昨天去我那借锄头,顺口聊的。”
“是么,大哥最近好像很听她的话。”
孟晓飞愣了愣,“许白,你把我当什么人了,都是自家兄弟姐妹,她说的话有理,我就听,从前我听你的话也是一样的啊。怎么,你还吃起她的醋来了?”
“没有,我只是,”
“别只是了,大家是一家人,不分你我,而且她一直为我们寨子出出主意,自从她来后,我们寨子也不用杀人越货了,做做小买卖就能喝酒晒太阳,多好啊。”
莫许白沉默,孟晓飞又道,“你放心,你是寨子的三当家,这点不会变。”
莫许白点点头,孟晓飞以为这事翻篇了,却没注意莫许白的脸色依旧凝重。
衣沐华没有来之前,孟晓飞处处听莫许白的,而今他说什么,孟晓飞总说问问衣沐华,衣沐华不同意的事,孟晓飞就不会办,.莫许白心里或多或少不舒服。
他们经过一个镇子,虎蛋等人去买米油盐,莫许白和孟晓飞在镇口等,忽而有一人走来,“你们两位就是铁汉寨的大当家和三当家吧?”
这人衣着不凡,腰间又带着名贵玉佩,莫许白点头,“不知您是?”
“鄙人姓陈,在镇子里开了家金铺,我听人说,铁汉寨帮人保镖,镖必万无一失,今日有件东西想请你们保,不知两位可感兴趣?”
“不知镖为何物?”
“此地说话不方便,两位不嫌弃,何不到我铺子里详谈?”
孟晓飞和莫许白见此人是金铺老板,寻思他要保的多半是金子,金子是贵货,保镖费不菲。
这将是笔大买卖。两人互视一眼,默契点头,跟随陈老板去他家金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