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沐华提笔,写下信城未来一个月人流聚集地,金灿灿见了,嘴角止不住上扬。
束己拿出胭脂盒,金灿灿接过后仔细看,“不错,是当年我卖的,但过去多年,你要问我是谁买的,我可不记得。”
衣沐华:“不记得不要紧,可有账查?”
金灿灿:“小姑娘挺聪明,知道查账,是,我的确有记账。可账本丢了,别这么大惊小怪,我都改行了,账本自然无用,无用的东西扔了很正常。”
胭脂盒是衣沐华等人仅有的线索,这线索一断,他们便无从查证了。
衣沐华和束己不由泄气。
旁边坊主看着衣沐华写的,叹道,“啧啧啧,我在信城多年,自以为了解信城,看了你写的这些,才觉得自己一无所知啊。有了它,往后我要发了。”
金灿灿得到她想要的,衣沐华却没有,她有气无力道:“信城变化快,按照上面的至多保两个月,以后就不一定了。”
人事物时刻变化,信息也是,所以世上没有什么牢靠的方法参照,让人永远赚钱。
金灿灿想保持兴旺,“姑娘,你开个价,三个月后再给我一份信城人口密集地。”
失去线索,衣沐华沮丧得很,“三个月再说吧,指不定那是我已经被人整死了。”
“那不成,你必须给我活着。”
“找不到买胭脂盒的人,我活不成了。”
衣沐华和束己起身,金灿灿说道,“且慢,这胭脂盒不对,”
有希望,两人齐齐坐下,“哪里不对?”
“香月斋的胭脂盒只有花,没有蜜蜂。”
“可是方才你确认过是你们家的啊?”
金灿灿思量半晌,“我记起来了,当时有个客人要求在胭脂盒上加只蜜蜂,我还多收了他三两银子呢。”
蜜蜂象征唐蜜,这人不惜多花钱也要加,足见与唐蜜关系匪浅。
“那你记得是谁吗?”
“记得,当年的小捕快,如今的信城守卫统领李天源。”
得知送唐蜜胭脂盒的人是李天源,衣沐华和束己立刻查李天源的背景。
李天源和唐老爷是拜把子的兄弟,因为这层关系,李家和唐家走得近,他经常带着女儿去唐家,他女儿和唐蜜是好友。
梅映辉说道:“李天源送胭脂,会不会只是出于叔叔对侄女的宠爱,并无男女之意?”
“不会!”
衣沐华和束己异口同声道,束己笑道,“沐华妹,你为什么认为不会?”
“十两不是小数目,它够一家人吃喝三个月。十五年前的李天源不富裕,他愿将一家人三个月开销换胭脂盒上的蜂蜜,这已经超过普通长辈对晚辈的喜爱。”
梅映辉点头,问束己,“你为什么觉得不会?”
“成年男子生性懒惰,愿意花心思去哄的人,只有情人。哎,沐华妹,你什么眼神,我又不是这个样子,我说的是别人。”
衣沐华懒得理他,奇怪了,他是不是与我有何干系?
“既然他与唐蜜秘密交往,唐蜜死去,他理应恨被怀疑的丁峰,但是我发现,他在暗中帮助丁峰。”
梅映辉:“丁峰与李天源恕不来往啊。”
衣沐华:“表面上两人毫无交集,但是你们看丁峰的米店,他们全部都在李天源的管辖范围之内,且在五年前,丁峰以次米充好米卖给风波楼老板,老板带人去砸店,途中却被李天源拦了下来,难道是巧合?”
梅映辉顺着话道:“李天源不恼丁峰,反而帮他,是不是有把柄在丁峰手上?”
衣沐华:“这个把柄与当年唐蜜的死有关。”
梅映辉:“会不会是他杀了唐蜜,被丁峰瞧见,丁峰借此要挟他?”
束己:“目前看来这个可能最大,可一切仅是猜测,没有证据。”
十五年,什么证据都消失了。
衣沐华目光落到束己弄回的卷宗上,“仵作记录,唐小姐被人按在水里窒息而亡,尸体后颈有四个红指印。”
束己:“尸体早就腐化,你不会想着比对吧?”
衣沐华摇头:“不是,人的手指有五个,为何却只留下四个呢?”
束己:“凶手只有四根手指?丁峰和李天源双手完好呢。”
梅映辉:“难道是李天源买凶杀人?杀人的凶手落在丁峰手里,丁峰用他要挟李天源?”
衣沐华接话,“不排除这个可能,映辉,不错啊,都能推理了。”
梅映辉挠头,“你们聪明,我也不能太愚笨了。”
束己颔首,“近朱者赤,所言非假啊。”
衣沐华抿笑,视线却一滞,“当年记录案卷的人是方孔啊。”
束己立即猜猜出衣沐华心思,“你想找他问问?”
衣沐华点头,询问经案之人,那是最好不过的。
束己以下巴指梅映辉,“他和方孔熟,他找方孔应该没问题。”
“我见过他两次,算不上多熟,不过可以一试。”
梅映辉三人前往府衙,向门口守卫道明来意后,守卫让他们在门口等,一盏茶后,方孔走出来。
四人到附近的茶楼,坐下后,衣沐华询问唐蜜后颈的四个指印。
方孔说道,“当年官府放丁峰,一是没证人,二是这指印,丁峰是左撇子,而指印是惯用右手的人留下的。”
梅映辉:“也许是凶手买凶杀人呢?”
方孔:“这点我师父想到了,当年信城四个指头的人少,我师父全部查遍,他们都有在场证明。”
衣沐华问:“唐家小姐的尸体上可有挣扎或搏斗的痕迹?”
方孔摆头,衣沐华说道,“若没有这些,那便是熟人作案了。”
唐蜜对丁峰有防备,若与丁峰见面,不会留后背给他,只有对方是自己信任的人,才会不自觉第转身。
“我师父也是这么认为,所以就算被唐家老爷骂,他依然放走丁峰。”
“你师父查了李天源吗?”
“他与此案有关?”
“我们查到,他与唐蜜有私情。”
“当年师父想继续追查,可是病倒了,没过多久便离世。这个案子是他老人家最后的遗憾,我做徒弟的希望可以圆他的缺憾,你们有需要的地方,尽管开口。”
“李天源当时可有参与此案?”
“有,他和我师父关系不错,常常问此案,师父也将将案件告之他。”
衣沐华叹息,李天源隐藏得深,谁都没有防备他啊,
与方孔告辞,衣沐华三人走在街上,身侧有个小孩跌倒,束己快步上前扶起小孩,小孩向他道谢后离去。
谁知走了一段路后,束己叫道,“呀,胭脂盒不见了。”他通身找,满脸焦急,“原本放我胸前的,怎么丢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