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衣沐华派人堵住蹲守衣府的两人,询问之下得知,刘氏弟弟欠下高利钱,他还不起债,债主雇人催找做担保的刘氏还钱。
刘氏弟弟是个赌徒,家里为帮他还债不知卖了多少房地,怎料她弟弟仍不知悔改,越赌越多,输得一穷二白。
刘氏为帮弟弟还债,隔三差五拿钱回娘家,衣羽飞心照,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次刘氏弟弟赌得多,刘氏从衣府拿不够,还找上姚叶娘。
刘氏做扶弟魔,衣沐华可不当冤大头。
衣沐华对姚叶娘谎称晴光酒楼资金紧缺,把姚叶娘手里的钱全握在手里,不让姚叶娘借钱给刘氏。
刘氏从姚叶娘这里借不到钱,开始阴阳怪气,对姚叶娘恶声恶气。
姚叶娘承受不住,自个在房中生闷气,连饭都不吃。
衣沐华端饭进房,“现在知道她是什么嘴脸了吧。”
姚叶娘叹息,“没想到她是为了钱才跟我装姐妹的,呀,沐华,之前借给她的钱,是不是收不会来啦?”
“你觉得呢?”
“哎,那就是算了吧,大家终归是一家人,和气就好。”
到现在为止姚叶娘还对刘氏抱有幻想,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
钱当然要收回,别人纵容刘氏,衣沐华可不干。
衣沐华带曾妈直接找刘氏,刘氏见她们来,翻白眼道:“你们来干什么?”
“讨债,你从我娘那借的钱,总该还吧。”
“我几时从你娘那借钱了,没有。”
刘氏借钱的时候,没有立下字据,料衣沐华母女奈何不了自己。
衣沐华知她不会乖乖还钱,早有准备道:“好,你不还钱,那衣流光就要调往大陈国做内线咯。”
大平国与大陈国的关系不好,刘氏知去大陈国做内线是件十分危险的事,“你敢,你是不是人啊,他是你弟弟,你就这么对他?”
衣沐华反问,“那你呢,我娘真心待你,你却虚情假意骗她钱,你还是不是人啊。”
刘氏顿了顿,“我没有骗,是她自愿给我的。”
“那衣流光也是自愿去大陈国的。”
刘氏气结,衣沐华笑了笑,“如何,还钱还是不还。”
“我没钱!”
“没关系,你不是有很多首饰么,把价值相同的首饰给我也一样。”
曾妈指了指一旁的花瓶,“这花瓶值点钱。”
曾妈不识古董,但她见刘氏平时紧张这花瓶,便想它是个宝贝。
那花瓶是刘氏的心头好,刘氏立即摆头,“不行,那花瓶不行。”
衣沐华看着她,刘氏咬牙,“我要告诉老爷,你威胁我,看他收拾你。”
“好啊,在他收拾我前,我将流光调到大曲国,那地方全是戈壁,风吹日晒,再多水灵的人都会成黑干人。”
"你这是假公济私。”
“是你非得送他到间派的,可不是我求着他来的,或者你让他退出间派?”
刘氏眼珠转了转,旋即哭道,“沐华,我知道错了,我不该那样对你娘,我求求你,放过你弟弟吧,他是衣家的独苗啊,他有事,你忍心吗?”
“关键不在我,在你,你给了花瓶,什么事都没有啦。”
曾妈说道,“二夫人,难不成你宁愿要一个花瓶,也不愿换你儿子留信城吗?”
刘氏见衣沐华态度坚决,暗想这丫头拿走而已,过段日子再寻个由头拿回来,倒是也没什么损失,“那你们拿走,但你可要好好保管。”
衣沐华打眼色,曾妈上前抱花瓶,两人从刘氏房中出来。
衣沐华知刘氏心里打的算盘,立即带花瓶出府。
在信城想要快速出手古董,就得去往来阁,里面聚集大量有钱想买宝贝的富人。
衣沐华本以为花瓶值不少钱,怎料拿出来后无人问津。
衣沐华对古董完全不懂,见没人上前,便想也许刘氏只是喜欢花瓶的纹路,本身不值几个钱,准备离开。
一个驼背的老头叫住她,“姑娘,留步,我能不能看看你的花瓶?”
有人询问,衣沐华心中一喜,将花瓶给他。
老头凑在花瓶前看了半天,“花瓶的颜色很新,是新货啊,这种压根不是古董,不值钱呢。”
听说不值钱,衣沐华心里凉一截,想着带回诸监司,插两支柳树,装文雅,“我就拿来估价,既不值钱,那就算了吧。”
衣沐华欲拿回,老头紧握花瓶不放,“我看你留着也没什么用,我出十两,买下你这花瓶,如何?”
十两都不及刘氏借的零头,但衣沐华实在不愿再拿回去,寻思不如就卖了,省得让刘氏惦记,正要答应,背后传出一个声音,“这花瓶我出一千两。”
衣沐华回头,发现是常恒。
老头瞪他一眼,“小伙子,你识不识货,这东西哪值一千两?”
“你觉得不值,不买就是。”
老头的眼珠打转,衣沐华顿时明了,花瓶是值钱的,老头见衣沐华是个小姑娘,料想她不识货,趁机压价。
衣沐华开口道:“既然有人出高价,我自然要卖给出高价的人。”
“哎,姑娘,是我先问的,你还没听我的价格呢。”
“可你的价格低。”
老头犹豫片刻,缓缓伸出一个手指,“我出一千零一两。”
常恒接话,“一千一百两。”
“你这小子,故意抬价吧?”
“此乃破千大师的作品,一千多两我认为很值得。”
衣沐华听说过破千,知道他的作品值钱,暗暗庆幸常恒出现,否则她就成傻瓜,把白玉当成白菜卖了。
“破千大师死了多年,这花瓶颜色新,怎么可能是他的作品。”
“大师擅长用颜料,在他晚年的时候,更是发明出一种时间越久颜色越艳的染料,是以它的颜色鲜丽如新。”
原来花瓶上的颜料如此特别,怪不得刘氏宝贝它,衣沐华想着如此上等宝贝卖了可惜,不如送给公孙束。
公孙束喜欢破千大师的画,想必也喜欢这花瓶。
老头子斜眼,“我出一千两百两。”
常恒看了看衣沐华,衣沐华摇头,暗示他自己不卖了。
常恒意会衣沐华的意思,“一千五百两。”
“哎,你怎么乱喊价啊。”
衣沐华笑道,“大爷,人家觉得破千大师的东西值这个价,怎么乱喊价了。”
大爷目光在两人之间转,“我明白了,你们是一伙的,故意抬价呢,我才不上你们的当。”
大爷愤恨而走,待他走后,衣沐华感激常恒,“多谢你,不然我就成笑话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