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半,李明文、环儿和白玉出了房间,来到李定国的房间,一推门,锁着,李明文轻轻地敲了几下,嘴里说:“爸,妈,该起来了,到时间了。”
没有反应。
李明文又敲了几下,还是没有人说话。
這下李明文慌了,看了看环儿她们,又急忙来到白玉林的门口敲门,也没有人开门。
“怎么回事?”环儿问,“难道他们都出去了,把我们三个给扔下了?”
“不会吧?说好這个时候集合的。”李明文又敲了几下,依旧是没人。
“你们找住在這两个房间的客人吗?”一个女服务员走了过来,“他们早就出去了,要我转告你们,他们有事出去了,要你们在這儿等他们回来。”
“那怎么办?”环儿靠在门上问。
“还能怎么办?回房看电视去呗!”李明文无奈地当先回到房间,往椅子上一靠,“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做什么?好像捉迷藏一样。”
“嘻嘻,说不定是去搞什么东东了,让你们惊喜一下呢。”白玉脸上透着一股神秘。
“有什么好惊喜的,说好出来旅游,却把我们扔在這里。”李明文不满地嘀咕着。
“明子,就别说了,正好休息休息,明天还要继续开车吧?”环儿劝道。
“没意思,没意思透顶。”李明文说,“你们看电视,我玩我的游戏去!”说着回自己房间去了。
“嘻嘻,他挺逗的。”白玉望着李明文的背影说,“不过,他长得真帅。小姑姑,如果他不是你的男朋友,说不定我会跟你抢的。”
“不知道害臊。”环儿嗔怪道。
六点钟了,白玉林和李定国他们还没有回来,李明文等得有些不耐烦,又来到环儿的房间转来转去。
“你别转好不好,转得我头都晕了。”白玉嚷道。
“你说他们去哪儿了呢?怎么还不回来?”李明文瞅着白玉说,“你应该知道吧?”
“凭什么我就非得知道?”白玉调皮地挤了挤眼,“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环儿,咱们不等了,出去走走吧?”李明文建议。
“行。”环儿也等得有些心焦,欣然同意了。
“那我也去。”白玉爬了起来。
三个人出了房间,离开酒店,漫无目的地闲逛。
“我怎么感到這地方有些眼熟呢?”环儿望着几栋高大的建筑问李明文。
“不可能!”李明文说,“這地方你没来过怎么眼熟?”忽然,他的声音卡住了。
“怎么了?”环儿奇怪地问。
“你看那儿。”李明文的目光冲着前方对着环儿说。
“神经兮兮的。”环儿笑着白了他一眼,顺着他的目光往前眺望。
在他们前方,有一栋高大的建筑,说是高大,其实也就六楼,但是在周围楼层的映衬下,显得比较突出。上面有几个红色大字,分外醒目。
“H市火车站”!
H市?H市!一点都不错!
“奇哉怪也。”环儿不由拽了一句,“怎么跑這儿来旅游啦?”
“有问题,有阴谋!”李明文重复了早晨的那句话。
“浪奔浪流,万里涛涛江水永不休……”李明文的手机响了起来,“是爸爸的电话。”
“爸,您在哪儿呢?怎么一个下午把我们扔在這儿不管啦?”李明文气呼呼地问道,“什么?你们回来了?就在酒店?好好好,我们马上回去!”
“怎么?他们回来了吗?”环儿牵着白玉的手问。
“回来了,走,我们回去。”
三人溜溜达达地又回了酒店,刚到走廊,就听见有人说话。
“真回来了!”环儿高兴地说。
一进李定国的房间,三个人中有两个人愣住了,白玉悠然自得,神情没什么变化,李明文和环儿却傻了。
房间里坐满了人,夏宜萍、端木静宜坐在床上,李定国和白玉林坐在圆桌旁的藤椅上,而那对黑色真皮沙发上坐着两个人,竟然是环儿的父母,杨文业和苗秀凤!
“爸,妈——”环儿激动得喊着扑到妈妈怀里,眼泪流了下来。
“都這么大姑娘了,守着這么多人还哭。”苗秀凤抱着女儿,也有些激动。
“环儿,明文,我们是想给你们一个惊喜,所以没有告诉你们俩,可别见怪。”白玉林笑着说,“主意是我出的,方案是你爸制定的,我们属于‘合伙作案’,呵呵。”
“我们应该早就去看望亲家和亲家母了。”夏宜萍说,“這次正好利用五一节的时间,我们来拜会一下,也顺便把你们俩的事当着双方老人的面给定下来。你哥嫂做你们的见证人。”
环儿的脸红了,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李明文,坐在身边不说话。
“以前呢,两个孩子相处得很好,没想到中间出了一点小小的波折。”李定国望着杨文业说,“這都怪我们,做事太武断,太主观,没有充分考虑到孩子们的感受。现在這一切都过去了,他们今后的生活将会是幸福和美满的。明文,环儿,這也是我们对你俩的祝福和希望。”
李明文收起了笑容,郑重地点了点头:“爸,我们一定会的!”
杨文业扫视了一遍房间里所有的人,最后目光落在了李明文身上。他语重心长地说:“明文,今天你爸爸妈妈都在這儿,我呢,作为环儿的爸爸,说几句话。记得你第一次去我家的那个夏天吗?当时我对你说过,你跟环儿走在一起,可以说是缘分,也可以说是上天安排的,我为你们高兴。我不敢说环儿多么优秀,可在我跟你苗姨的心目中,她是非常善良、非常单纯的。你是个帅气、开朗而又体贴的男孩,按道理说环儿能有你這样一个伴侣,我们也就应该放心了。说实话,从你那次来我就一直担心,担心我们两家的差距,這种差距既有家庭背景方面,又有文化教育方面。今天看来,我這种担忧是多余的,属于杞人忧天。你爸妈、玉林和静宜今天能屈尊来到我们這小地方,我感觉到的不单是诚意,而且是一种情意,我什么话也不说了。明文,今天,我跟你苗姨就把环儿交给你了,你要好好待她,不要再让她受到什么委屈。”
“杨叔,你放心,我会把环儿看得比我的生命更重要。”李明文望着杨文业表态。
“不过,我还要补充一句。你们现在都还很年轻,都还是学生,今后的岁月还长着呢,千万不要沉溺于儿女情怀中,要以学业为重,事业为重,要自尊、自律自爱。”
在场的人都明白杨文业這话的含义,目光围绕着這对青年,脸上都含着笑意。李明文和环儿红着脸坐在那儿,一声不吭。
“不说這个话题了。”白玉林笑着说,“今天既是为了小妹和明文的事,也是我们一家人团聚的日子。小妹的事已经定下来了,也下了聘礼。”
“聘礼?”李明文不明所以。
“你以为那些东西真的是给你的?”李定国笑着斥责儿子,“那是给环儿的聘礼。”
“哦。”李明文嗯了一声,望着环儿笑着没说话。
“都什么年代了还要什么聘礼?”环儿小声地说。
“老传统是不能忘的。”夏宜萍说,“环儿,我们还给你买了几套衣服,留在北京了,没给你带回来。对了明子,你的手机给环儿了吗?”夏宜萍后来知道儿子给环儿买了一部手机,后来因为那次误会环儿把手机退给了李明文。
“那部不用了,我给环儿换了一部新的。”李明文说,“不过我可没用家里的钱,是我自己打工挣来的。”
房间里的人都笑了。
李定国望着儿子说:“别的事我们可以不管,這个嘛,让你老妈给你报销。這是你跟环儿的终身大事,属于我们计划内的支出。”
“哈,那我可以节省一部分资金了。”李明文乐不可支,扭头对环儿说,“环儿,节省下来的手机钱我给你买一辆电动自行车,那你回家就方便多了。”
环儿哼了一声:“我住学校,回家干什么!”
李明文刚要张口,杨文业说话了:“环儿,明文的心意是不错的。学校不忙的时候,常回去帮你姨收拾收拾。我跟你妈妈离你那么远,你夏姨跟李叔就是你的亲人,你要多孝顺他们,多关心体贴他们。记住了吗?”
“我记住了。”环儿一阵心酸,知道爸妈把自己交给李家了。
這时候,服务员走了进来,在白玉林耳边说了几句话。
“好了,大家有话等会再说吧。”白玉林站起来说,“酒菜已经准备好了,大家请入席吧。”
李定国拉着杨文业的手,夏宜萍抱着苗秀凤的胳膊,率先出了房间。李明文和环儿等大家都出去之后,才相互牵着手走出了房间。
宴席是相当丰盛的,据酒店经理介绍说,這桌酒席是H市最高档次的。杨文业看着桌上的山珍海味,别说吃,见都没见过。
“他李叔,怎么能這么破费?”杨文业于心不忍,看着身边坐着的李定国。
“這怎么是破费?”李定国望着在座的人笑着说,“我们都是一家人,今天是坐在一起聚聚。再说,這次出来,吃住都是玉林承担的,我们可没掏一分钱。”
大家把目光对准了白玉林。
白玉林笑着说:“别都看我啊!我今天特高兴,因为是我小妹终身有了归宿。唉,时间过得真快,小妹再有一年就要毕业了。想起跟小妹的第一次接触,我這当哥的还有些惭愧。当初要不是小妹,恐怕我早已被那些歹徒给灭了。”
“哥,瞧你说的,好像我是女英雄似的。”环儿对着白玉林眨眼。
“呵呵,不说了,今天這个场合不适合说那些的。李哥,你不来一段祝酒辞吗?”因为白玉林跟李定国年龄差不多,所以一直喊他李哥。
“這辈分好像不对。”环儿说,“哥,你喊李叔哥,那不乱了吗?”
“呵呵,我跟你不同,你喊你的,我喊我的,咱俩互不干扰。”白玉林笑着说,“你是绝对不能喊错的。”
李定国站起来,手里端着红红的酒杯,笑着说:“刚才玉林也说了,今天是我们最高兴的一天。虽然两个孩子都还在读书,可是,环儿已经是我李家的人了,是我的儿媳妇。环儿是一个好孩子,漂亮、娴静,多才多艺,我的儿子相比之下是相形见拙的。值得庆贺的是,两个孩子有情有义,我们做家长的也就放心了。希望你们俩在以后的岁月里,相互尊重,相互关心,多多努力,创造一番自己的事业。”
大家不住地鼓掌。
李定国望着杨文业说:“亲家,早就应该去拜访你,是我们的失误。今天,我们坐在一起,一切都过去了。等暑假的时候,我就不让环儿回来了,并且让明文回来接你们,让两个孩子好好陪陪你们,在北京好好玩玩,顺便把你的腿治疗一下。”
杨文业激动地站起来:“我是个农村人,也不会说话,千言万语一句话,大家都把酒杯端起来,为這两个孩子祝福吧!”
“那你可说错了!”白玉林笑着说,“你能教育出這么一个优秀的女儿,你了不起啊杨叔!”白玉林真有意思,管杨文业喊叔。
大家都站了起来,手中的酒杯碰在一起,发出悦耳动听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