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此话一出,不仅是夏宜萍,连李明文和武云姬都惊呆了。
老头神秘地一笑,自得地说:“這位女士,我说得对吗?”
夏宜萍连忙笑着说:“老人家,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好吗?”
老头点了点头。他们找了一张长椅,老头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武云姬紧挨着夏宜萍也坐下了,而李明文只好找了一块石头,独自坐在一边。
“老人家,您贵姓?”夏宜萍客气地问道。
“名字并不重要。”老头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這位女士,如果我说的你觉得符合你的实际,那么你就赏给我一百块钱;相反如果你觉得我是在胡说八道,那我分文不取。怎么样?”
“什么?一百块钱?太多了吧?”武云姬喊道。
老头微微笑着,并不说话。
“好!我答应你!”夏宜萍爽快地说,“刚才我是跟你开了个玩笑,這女孩并不是我女儿,我只有一个儿子。那么请你先说说我儿子出生的时候是怎么回事吧。”
“告诉我你儿子的出生日期。”老头说。
夏宜萍把李明文的出生日期告诉了他。老头伸出右手,大拇指不停地在其他四个手指上来回点动。
过了大约有十分钟,老头终于说话了:“這位女士,你儿子从小就与众不同,将来也必定不同凡响。他出生的时候有一些怪异之事,从你们的面相和他的出生日期来看,他身上应该有一个特殊的印记,也可以说是胎记。哦——這胎记应该是在手腕上。小伙子,把你两只手伸出来我看看。”
這老头太神奇了,一下就把李明文身上特殊的标记说了出来,把在场的三个人都震慑住了,无不佩服得五体投地。
李明文伸出手腕,老头看了看,点着头说:“果然不出我的所料。孽缘啊,孽缘!”
老头竟然说了這么一句话,把夏宜萍和李明文吓了一跳。夏宜萍赶紧问道:“老人家,你为什么说是孽缘呢?”
“你们别着急,听我慢慢对你们说。”老头不紧不慢地从身边的黄色挎包里拿出一个饮料瓶,里面还有半瓶水。
老头打开瓶盖,慢慢喝了一口,又把瓶盖拧紧,這才说道:“這个小伙子前世是一个官宦人家的子弟,有着一段不幸的婚姻。他同他那时的妻子经常发生口角,甚至是更严厉的冲突。他手上的這个印记,就是在冲突中被他妻子咬的。”
夏宜萍愣了,李明文傻了,武云姬眼睛直了。
“他当时很想摆脱這段婚姻,可是女方的父亲是一个位极人臣的权臣,在当时的情况下是不能如愿的。所以,他们夫妻二人都是這桩婚姻的牺牲品。女方也因此抑郁成疾,不久就去世了。在临终的时候,她在自己的手腕上也留下了一个印记,并说来世一定要找他的丈夫报复。至于這个女人是什么印记,我现在无法推算出来。”
夏宜萍和武云姬都不约而同地看着李明文,目光里透露出深深的担忧和关心;這时候的李明文早已成了木头人,目光迷离,神态凄凉。
老头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妻子去世不久,他也无病而终。在最后的时候,他对家人说,他终于自由了,终于摆脱了痛苦的婚姻。还说如果有来世,他不会轻易对女人动心的,他会微笑着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再也不用成为任何人的牺牲品了。所以,你儿子降生的时候应该是不哭反笑的。”
夏宜萍连连点头:“老人家,您说得太对了!我和他爸爸都曾经为他這个奇特的现象担忧过,后来也没发现有什么别的异常,就再也没有注意。他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微笑着的,从来没有哭过。”
老头看了看李明文,又看了看夏宜萍身边的武云姬,叹了口气说:“這位女士,他不是不会哭,而是还不到时候。等到他遇到了他前世的妻子,那个要找他报复的女人,他会有哭的那么一天的。从他的面相上来看,他双目有神,可是中有抑郁;面带微笑,而心事重重。這都说明,他已经跟他前世的妻子见过面了,说不定又发生了什么感情纠葛。”
李明文的心一下子被揪了起来,好像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一般;夏宜萍面沉似水,望着自己的儿子发愣。
“那有没有什么办法破解呢?”武云姬问道。
“当然又!”老头爽快地说,“最好的办法就是立即同那个女孩子断绝一切来往!否则,会给双方和双方的家人带来不幸——或暴病,或车祸,或溺水,或触电,总之是一些重大的灾难。不过,我刚才又仔细看了一下他的面相,他最终的伴侣不是那个女孩,而是另外的一个。”
夏宜萍和武云姬相互看了一眼,齐声问道:“是谁?”
老头眯起眼睛看了看李明文,微微摇着头说:“到底是谁我看不出来,因为现在這个世界变化实在是太快,有些事是无法预料的,也并非是人力可为的。不过他的妻子应该是一个对她很执着的女孩,也是他非常熟悉、非常亲近的女孩。”
武云姬偷偷瞅了李明文一眼,发现他正茫然地望着自己,赶忙低下了头。
“老人家,那你再说说他今后的工作和事业吧。”夏宜萍陪着笑脸说。
老头望了望武云姬,沉吟了一会说:“他多才多艺,有上进心和求知欲,也有着远大的理想。所以,他今后的工作应该说是尽人意的,虽然不能说荣华富贵、锦衣玉食,但是也属于衣食无忧的。唯一的前提就是,要好好把握自己遇到的每一份机缘,好好珍惜身边的每一个人,无论是生活上还是事业上的。年轻人,前途无量,要好自为之啊!”老头说完站起身来,看了看面前的三个人,长叹了一口气。
夏宜萍知道老头的话已说完,急忙从包里掏出一百元钱递给他。老头也不客气,接过钱装在衣兜里,走到李明文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年轻人,其实有时候幸福就在自己的身边,没有必要非要去浏览外面精彩的世界。”
说完,老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挎包,扬长而去。
夏宜萍三个人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表情不一,神态各异。夏宜萍满脸担忧,目光里充满了着急和心痛;李明文神色黯然,目光里却流露着一股坚毅和反抗;武云姬呢,平静如水,望着李明文的眼神里依然是热情和关爱。
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过去了,谁都没有说话,都是在沉默。
武云姬最终打破了沉默。她挽着夏宜萍的胳膊小声地说:“夏姨,我们走吧,时间不早了,有什么话回家再说吧。”
夏宜萍点了点头,用眼睛示意武云姬:“你把他给喊起来。”
武云姬来到李明文身边,蹲下身子握住他的手说:“明子,這个老头胡说八道,你别放在心上。你看,夏姨多么担心你,别多想了,我们走吧。”
李明文茫然地望着武云姬,默默地站起来,径自往前走去。
夏宜萍和武云姬跟在李明文身后,都在为他担心。她们从来没有见过李明文這副神态,在她们的心目中,李明文一直都是笑呵呵的,是一个开朗豁达的小伙子。
“云姬,那个女孩真的有那么好吗?”夏宜萍忧心忡忡地问,“明子从来没有对女孩子這样过。”
武云姬轻轻地说:“姨,那个女孩叫杨环儿,的确是一个漂亮的女孩,难怪明子对她這样痴情。”
“痴情也不行啊!”夏宜萍叹息着说,“你没听老头说吗?他们前世是一段孽缘,如果不及时制止的话,不但会给我们带来不幸,就连女孩的家人都会跟着遭殃的。本来我就不赞成他们来往的,今天老头的话更让我坚定了信心。云姬,无论如何,你就是我们李家的儿媳妇,谁说也改变不了的!”
武云姬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夏宜萍又说:“那个老头刚才也说了,那个杨环儿不是明子的最终伴侣,而是他身边另外一个亲近的人。這还用想吗?除了你,还有谁对明子更熟悉、更亲近?這是命中注定的,是天作之合,云姬,从今天起,你就是明子的未婚妻了!”
“可是,明子這个样子,我们该怎么办呢?”武云姬不无担忧地说。
“我想他会想明白的。明子不是一个自私的人,他疼爱我跟你李叔叔胜似疼爱他自己。为了我,为了你李叔叔,也为了他一生的幸福,我想他会做出选择的。”熟悉儿子性格的夏宜萍自信地说,“等开学之后,我再找那个杨环儿谈谈,实在不行就给她一些补偿,我想她会知难而退的。一个女孩子,也怪可怜的,我们也别难为她。”
武云姬没有说话,眼睛望着前边的李明文,白嫩的脸上散发出一种不可名状的光彩。
“姨,我们去吃饭吧?”武云姬小声地提议,“明子這种心情,我们好好安慰安慰他。”
“云姬,你对他真够好的,這么温柔,這么体贴。這样好的女孩现在真是少了。以后你对明子能一直這样就好了。”
“姨,我会的,因为我喜欢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