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是过来了……”
鄢水北岸，熊虎望着麾下先锋大部队已全部渡过鄢水，不由地心生感慨。
也难怪，毕竟前几仗他们楚军节节得胜，一口气拿下了陈国五座城池，可没想到，他这个先锋竟然会在鄢水受阻。
不过那些都已经过去了，眼下他先锋军已渡过鄢水，攻陷鄢陵指日可待。
“报！”
一名斥候驾驭着战马从前方飞速赶来，疾驰到熊虎面前，飞身下马，叩地抱拳道：“前方急报，陈人在鄢陵城内放火，企图焚烧城郭！”
『该死！果然还是被我料中了……』
听闻这个消息，熊虎不觉地皱了皱眉。
事实上，早在瞧见『摄政姬安』的大旗向后方逃离时，他平陆君熊虎便意识到鄢陵的官员极有可能会叫鄢陵城内的百姓向北撤离，同时焚烧鄢陵，留给他们楚军一座空城。
『还是被鄢陵的守军，拖延了太多的工夫么？』
熊虎的双眉皱了起来，沉声问道：“前线是哪位将军？乌干还是申亢？”
“回禀君上，是申亢将军。……申亢尾衔敌将赵淮、马彰所率的三千鄢陵陈兵，一路追赶至鄢陵附近，瞧见鄢陵城池火光冲天，疑似陈人焚烧城郭，遂命我即刻返回向君上禀告。”
“申亢？”熊虎摸了摸下巴，问道：“他如今在做什么？”
“回禀君上，申亢将军意图顺势取安陵。”
“顺势取安陵？”熊虎愣了愣。
“是的，君上，申亢将军言，从鄢陵城内撤出的陈民距他大概仅六七里地，依稀可见远方的人海，相信这些鄢陵陈民准是朝着安陵方向撤退，如若能追赶上去，或可携那六万陈民，要挟安陵城……”
熊虎听到这里眼睛一亮，欣喜说道：“好！不愧是申亢。……就按照他所想的去做吧，某会叫此间的士卒们加紧赶路。”
“是！”斥候跃身上马，原路返回而去。
『呵呵呵，这可真是……意外收获啊。不过想想也是，那赵淮、马彰二人即便拖延了许久，然而鄢陵城内陈民有六万之众，顷刻之间又岂能逃地远？申亢做得对！这可是一张顺势取安陵的王牌啊……』
想到这里，熊虎大手一挥，沉声喝道：“传令！全军朝鄢陵进发，加紧速度！”
“喔——”
而与此同时，楚将申亢仍在率军追赶陈将赵淮、马彰二人所率领的三千鄢陵陈兵，而在这支陈兵的前方，那便是数以万计的鄢陵陈民。
『可惜我军没有骑兵队，否则，只要一队骑兵……』
眼瞅着就在前方的陈国溃军与逃亡百姓，楚将申亢心急如焚。
是的，楚国地大物博，人口也众多，但遗憾的是，楚国地处大江以南，多舟船而少战马，因此一旦遇到像眼前这种情况，就比较棘手，明明敌国的溃军就在前方仓皇逃离，但是却因为缺少骑兵队的关系，无法扩大胜利成果。
无奈之下，楚将申亢唯有命令麾下的步兵加紧追赶。
这个时候，他如何还顾得上麾下的楚国步兵早已在持续多时的急速奔跑中累地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他的眼中，就只有前方的三千陈国溃军与多达六万的陈国逃亡百姓。
“追！”
“喔……喔喔……”
其实这会儿，前面姬安、马彰所在的三千鄢陵陈兵也早已精疲力尽，也难怪，毕竟他们与身后的楚兵一样，都是一路从鄢水附近一路逃亡到此地，连续奔跑了七八里地，几乎已处于体力耗尽的边缘。
“楚军的速度……又加快了……”
马彰随时关注着身后的楚军追兵，见他们又爆发出一股冲锋的势头，心中不禁有些惊慌。
毕竟他麾下的陈兵，已经丢掉了身上占负重的武器与甲胄，一旦被身后的楚军追上，那无疑就是全军覆没，被楚军尽皆戳杀的局面。
“姜……姜安大人……”
“别慌。”姬安淡淡地宽慰道：“人在被疯狗追的时候啊，总是会爆发出潜力的……别看后面的楚军追地紧，可惜……他们追不上的。”
赵淮、马彰二人将信将疑。
然而事实证明，姬安的话果然没错，尽管他们身后的楚军加紧了追击的速度，可他们麾下的陈兵们也毫不示弱，或者说，他们处于恐惧，跑得甚至比身后的楚兵还要快。
要知道，身后的楚将申亢可是不时地用言语、用命令激励麾下的楚军，而姬安这边，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叫马彰如实地向全军通传，身后的楚军离他们的距离。
当听说身后的楚军距离他们仅仅只有二十余丈时，陈兵们很难想象地爆发出了远超平日的速度，愣是将两者的距离又拉长到三十丈，气地后面的楚将申亢恨恨直咬牙。
“果然追不上吧？”姬安瞥了一眼有些呆滞的马彰，笑着说道：“人性呐，可是一个很复杂的东西……在死亡的威迫下，人往往能爆发出超乎寻常的潜力……”
马彰不明所以地望了眼姬安，犹豫说道：“不过姜安大人，楚军始终在后面紧追不舍，这终究不是一个事吧？……您看，前面的百姓距离咱们越来越近了……”
“别急，前面的百姓不是已经快绕过那片鄢陵了么？”
『绕过鄢陵？这叫什么话？这鄢陵不是谁想绕过去都能绕过去么？』
马彰欲言又止。
反倒是赵淮隐约从姬安的话中察觉到了什么，惊疑不定地望着前方那片名为鄢陵的山丘。
『难道那片鄢陵山坳中……』
望了一眼面色一如之前平静的姬安，赵淮好似是猜到了什么，脸上不受控制地涌出浓浓的喜色。
终于，前方的百姓陆续绕过那座名为鄢陵的丘陵，而姬安、赵淮、马彰所率领的近三千鄢陵溃军，亦紧跟其后，冲入了那里。
“……”
在绕过鄢陵之丘的时候，赵淮的双目不住地观瞧丘陵下官道两旁的林子，尽管那里毫无异状，可他总感觉那里仿佛藏着什么，藏着什么让他不知觉热血沸腾的存在。
『六军营！一定是六军营！』
赵淮激动地不由自主地全身颤抖起来。
他猜得没错，这片鄢陵之丘，埋伏着近乎三万名六军营的王师！
“将军，楚兵追上来了……”
“唔。”
在鄢陵之丘山坳下的林子中，姬平似笑非笑地望着那些气喘吁吁跑入伏击地带的鄢陵溃军，以及他们身后方不远处那同样是气喘吁吁的楚军追兵。
『真是了不得啊，殿下……没想到您总是会创造奇迹，还真能将楚军诱至此地……』
“准备突击！”压低声音发出命令后，姬平取过腰间的酒囊，咕嘟咕嘟灌了几口烈酒。
而同时，得到了出击命令的六军营士卒们，亦纷纷取出酒囊，引颈狂灌。
『注：冬季作战，一般军队会在出击前配发一只装满烈酒的酒囊，让士卒们在战前狂饮几口，一是为了驱寒，使僵硬的四肢恢复正常；二是起到类似兴奋剂的作用。』
“放箭矢！”
准备就绪，随着姬平一声令下，道路两旁的林中瞬间射出一波箭矢，楚将申亢所率的楚国追兵毫无防备，纷纷中箭。
『什么？伏兵？！』
见麾下士卒纷纷中箭，楚将申亢面色一惊。
而就在这时，姬平率先骑马冲出了伏击地，振臂喝道：“六军营……全军突击！”
“喔喔——！！”
近三万名六军营的周兵们，如潮水般从两旁的林子，以及林后的空旷地带涌了出来，士气高亢地杀向因为中埋伏而呆若木鸡的楚兵们。
一方，是士气如虹、体力充沛的六军营周兵，而另外一方，则是一路从鄢水疾奔至此地，早已精疲力尽的楚军，后者根本就没有战力可言，结果己不言自明。
“战车队，开道！”
随着姬平一声大喝，经姬安所改造后的两百辆驷马战车既不快也不慢地从林后绕了过来，组成了第一队，而六军营的步兵们则纷纷聚拢在这些战车的两侧与后方，朝着楚兵碾压过去。
是的，碾压而已。
经姬安改造的战车，虽然速度大幅度削弱，但是防御力明显高了几个档次，更别说战车上第二个车厢上，还站着三名弩兵。
对，是弩兵，而不是弓手。
因为在近距离下，尤其是占据着高度优势的弩兵，那比弓箭手还要恐怖。
“笃笃笃——”
随着战车上那些弩兵扣动扳机放出弩矢，面前的楚兵就像是被割的麦子般，一片片地倒下。
或有一些楚兵们意图反击，然而，眼瞅着战车前端那密集的刀刃，他们愣是没敢冲上来。
事实上，就算他们冲上来，单凭他们手中的兵器，也无法洞穿战车前方那厚实的铁盾。
“战车队……前进！”
恐怖的战车徐徐向前，可能它们的速度比人全力奔跑时的速度还要慢，但是那杀伤力，却远远超过以往的大周战车。
那些近距离的，因为体力问题而跑不过战车的楚兵们，直接被战车前段的利刃戳死，而那些中距离的，或能与战车的速度持平的楚兵，则陆续被战车上方车厢内的弩手射杀。
一波一波，一片一片，新式的战车仿佛充当着割麦机的角色，像收割麦子一样，轻轻松松地收割那些楚兵的性命。
楚兵哀嚎着，惨叫着，面色恐惧地纷纷向后逃离。
『嘶……这是什么鬼东西？』
楚将申亢的眼中浮现出惊骇之色，虽然他也曾见过楚国保有的大量战车是杀戮步兵的利器。
可是，眼前的战车，根本就不是他所知道的战车。
那简直就是会移动的，铁壁堡垒！
『不能逃……逃则必死！』
楚将申亢暗自提醒自己。
要知道，他们可是一路从鄢水附近疾奔到这里的，论体力能跑得过这群伏兵？
想到这里，他振臂喝道：“列阵，列阵迎敌！不许逃！不许逃！”
然而他的话，在此时此刻根本就没有用。
不怪他麾下的楚兵，实在是战车收割楚兵的能力太过于强大。
要知道弩兵不同于弓手，他们不会因为拉弓而消耗体力，因为他们只是重复装填弩矢以及扣动扳机的过程，甚至连瞄准这个步骤都可以省略，毕竟眼前密密麻麻的楚兵，就算他们闭着眼睛也不可能射空。
而这些弩兵所处的位置，由于车厢高达一丈左右，因此哪怕是楚兵们手中的长枪，也根本够不着他们。
唯一可以对他们造成威胁的，便只有楚军的弓弩了，遗憾的是，战车上安置着三名枪盾兵，一名保护御者，两名保护上方车厢的弩兵，这个布置，使得楚兵们几乎无法对战车上的士兵造成什么威胁。
要说这种战车唯一的弱点，那就是机动力，由于战车与战车上的承载人员过于沉重，哪怕令拉车的四匹马全力拉车，战车的速度也不如一名轻装步兵奋力奔跑的速度。
但是这种牺牲了速度的战车，在冲击敌军防线方面所起到的作用，绝对是无以伦比的。
这不，在这种沙场杀器面前，楚国的士卒们毫无斗志，纷纷向后逃离。
短短的山坳之地，仿佛成为了楚军士卒的埋骨之所，大批大批的楚兵根本无法做到反击，白白被射杀、被利刃戳死，遍地的尸骸，遍地的鲜血。
“步兵清道！”
姬平沉声下达着命令。
于是乎，战车两侧的六军营士卒迅速出动，将战车前面被射杀的敌军士卒迅速拖开，免得堆积过高，阻挡了战车的去路。
至于一两具的尸骸，大周的战车就凭借他一人高的车轮直接碾过，连稍作停留都不需要。
“不要逃！反击！反击！不要逃！”
楚将申亢大声命令着麾下的士卒，甚至不惜举刀杀了几名逃兵，可即便如此，他亦无法扭转楚兵后逃的既成事实。
『既然如此……』
申亢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带领着亲卫率先冲了过来。
他希望能摧毁一辆这种恐怖的战车，振作麾下士卒们的斗志。
然而遗憾的是，他手中的长枪狠狠砸在战车的前段边侧，竟只能让战车轻微地晃动了一下。
『好……好结实！』
申亢的心中泛起阵阵惊骇。
而此时，这辆战车上的弩兵们显然注意到了这位楚军的将领，二话不说，朝着他射了一波弩矢。
“笃笃笃——”
申亢已尽可能地将手中的长枪舞得水泄不通，却仍旧无法阻挡这种近距离下的强劲弩矢。
只听笃笃数声，他立马身中数箭。
在近距离下，哪怕是申亢身上所穿的将军式甲胄，也无法阻挡威力强劲的弩矢。
而在申亢中箭载落马下之后，那些原本还跟随着这位将军一起鼓起勇气反击的楚兵们，亦陆续被战车上的弩手射杀。
其余的楚兵一瞧，顿时吓得转身就逃。
『简直是屠杀……』
望了一眼那位栽落马下的楚军将领，再瞧了一眼遍地的楚军尸骸，姬平神色复杂地望了一眼那简直所向睥睨的战车。
他不由地心生感慨，感慨改造这种战车的人正是他的君上摄政姬安。
否则，若是这种恐怖的战车落到别的国家手中，那么惨遭屠杀的，恐怕就会是他们大周的步兵了。
摇摇头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抛之脑后，姬平沉声下令道：“追击！务必莫要使一名楚军逃过鄢水！”
“喔喔喔——！！”
战车的恐怖威力，大大助涨了原本就士气高昂的六军营士卒。
“骑兵队！出击！”
随着姬平一声令下，养精蓄锐依旧的骑兵队正式出击。
改编后的六军营，姬安是编有骑兵队的，整整两个师五千名骑兵，几乎占到了整个周韩骑兵人数的五成。
本来，骑兵向来便充当着冲击敌军防线的重任，而此次因为有更加擅长冲击防线的战车，因此，六军营这支骑兵队只能沦落到痛打落水狗，追杀那些后逃的楚军。
不过，也并非五千名骑兵全部去追杀那些楚国步兵，有将近一千名骑兵留了下来，只见他们从马背上的囊中取出装有铁钩的绳索，将绳索绑在马鞍上，随即用铁钩勾住战车前段两侧的圆环，拖动战车加快速度。
驷马战车的四匹马，再加上四名骑兵，这变相的八马拉乘，使得战车的前进速度比之前增快了许多。
而那些逃离的楚兵，由于之前从鄢水一路疾奔至鄢陵之丘，仅剩无几的体力又哪里足够支撑他们再逃回去，只能是在奋力逃亡的过程时，不短地被射杀，或者被六军营剩下的四千名骑兵杀死。
“咱们也跟上去！”
一名六军营的将军大喊了一声。
于是乎，两万多名六军营步兵留下五千人跟随战车一起行动，其余一万八千多名士兵丢下了速度较慢的战车，跟在骑兵队身后朝着溃败的楚兵杀去。
前线的楚军因为畏惧战车而溃败，而后方的楚军却是根本不清楚前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盲目地跟着大部队，一同转身而逃，当这种现象成为楚军中的主流时，哪怕那些楚将们死命地喝止，也无法扭转这个局面。
兵败如山倒！
而在鄢陵之丘附近，姬安与赵淮、马彰二人，也沿着浚水营的反攻路线，策马缓缓离开了山坳之地，眺望远方平原上的战事。
或者说，是王师单方面对楚兵的屠杀。
望了一眼四周遍地的楚兵尸体，马彰挠了挠头，苦笑着说道：“这简直……是我所见过的最莫名其妙的仗……”
可不是莫名其妙嘛，多达一两万的楚兵紧追着他们，从鄢水一路追到鄢陵之丘，一个逃、一个追，两支军队都追逃地精疲力尽，而这个时候，六军营突然跳了出来，以逸待劳，将那些楚军杀了个片甲不留。
姬安瞥了一眼马彰，微笑着说道：“兵法云：百里而趣利者蹶上将，五十里而趣利者军半至……鄢水据鄢陵之丘，虽说仅十五六里，可楚军急行军追赶，一旦遭到伏兵依然会全线败退，何来莫名其妙？”
“我说的是咱们……”马彰挠挠头，表情古怪地说道：“总感觉，我们除了从鄢水跑到这鄢陵之丘，其余咱啥也没干……”
赵淮瞥了一眼后方不远处那些满脸莫名其妙表情的鄢陵陈兵，亦面色古怪地苦笑对姬安说道：“姜安大人，不，眼下应该可以称呼摄政公殿下了……您，从一开始就打算将我等用做诱敌么？”
“哦？”姬安似笑非笑地望了一眼赵淮。
“殿下可莫要狡辩。”赵淮认真地说道：“末将总算是明白了，为何殿下到了鄢陵后，毫不关注我鄢陵军的士气问题……原来如此，您从一开始就打算用我军诱敌，将楚军三万先锋诱至此地，叫六军营的友军以逸待劳……似这般想来，您也早料到熊虎所谓的赌斗不过是诡计，只不过将计就计，促成我鄢陵军战败而已……”
“有这回事么？”
“事到如今您还要耍赖不成？……您的侍卫假冒您的名义后逃，应该是助涨楚军不惜一切代价攻上鄢水北岸的决心，而鄢陵城池，相信也是你事先叫庄商大人焚烧的，否则庄商大人断然没有这个魄力……您故意叫楚军看到我鄢陵的百姓向后方的安陵撤离，诱使他们再次急行军追赶，企图追上我军与那六万余鄢陵百姓，以我等为要挟，顺势取安陵……楚军贪心不足，于是中了殿下您的计谋，遭到六军营的伏击……”
眼瞅着赵淮一脸『我已经看破了』的表情，姬安心下好笑，调侃道：“你是在怪朕么？”
“不敢……”赵淮连忙抱了抱拳，旋即苦笑说道：“希望下回，殿下您能稍稍透露些，不至于叫咱们……跟个傻子似的，明明殿下心中妙计，但是咱们由于不知情，像个傻子似的还在殿下面前上蹿下跳……如今回想起来，真的很丢脸。”
“呵，跟你们说了，你们会信？”姬安摇了摇头：“你们从一开始就不信任朕，那就不要怪朕拿你们当诱饵使……朕，可是很记仇的！”
“……”赵淮、马彰二人对视一眼，苦笑连连，毕竟他们这段日子，可是骂了这位殿下不少难听的话。
“走吧，咱们原路返回……叫后面的士卒跟上。”
一听这话，赵淮、马彰二人顿时心中一震，有些亢奋地说道：“殿下是要我等配合六军营一起杀敌么？”
姬安回头瞧了一眼二人，摇了摇头。
“不，朕只是想去看看，姬平将军是否能一举击溃这三万楚军先锋，至于你们……原路返回时，先将自己的武器、装备拾回来吧？顺便，将楚军的武器、装备也捡回来。”
『打扫战场啊……』
赵淮与马彰对视一眼，耷拉着脑袋苦笑着摇了摇头。
忽然，马彰好似想到了什么，急着说道：“殿下，您是打算一举全歼这三万楚军么？”
“哟？您睡醒了？”姬安没好气地望了一眼马彰。
马彰被姬安调侃地面红耳赤，连连摆手解释道：“殿下，末将不是这个意思，末将只是忽然想到，似六军营那般徐徐追杀楚军，这样真的好么？若是没有一支军队迅速抢占鄢水附近的浮桥，即便楚军大败，但仍能逃过鄢水去……”
“有啊。”姬安打断道：“鄢水的上游，我军不是还有一支军队嘛！”
『上游……陈适？！』
赵淮、马彰深吸了一口凉气。
『好……好厉害的用兵……如此，说不定，说不定真能一举全歼这三万楚军先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