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术笑了笑,指着身后的铜镜说道,“现下看来,你失去的,只是你离开西乞之后的记忆,这三年的事情,看来您都忘记了,不过没关系,我总会让你相信的,你可以看看自己的容貌,是否真的毫无变化,若还是不信,你大可以换上女装,推门去看,看看是不是所有的人都叫你女帝。”
桃花不可置信的看着铜镜里自己的模样,自己的模样,陌生有熟悉,随手从衣柜里扯了一件衣服披在身上,啪的一声推开了门,看着四周,却是西乞皇宫帝王淡淡寝殿,他记得他六岁那年为了看一眼母皇,曾来到过这里,结果回去,皇父差点将他的腿打断,每当想起那段记忆,他的膝盖就隐隐作痛。
此刻桃花的表情怔忡,宽大的衣衫被风刮起,遮挡着他的身形,青丝凌乱,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雌雄莫辩,眸光中闪现着一丝从未有过的精光,心底在狂笑,哈哈哈……这是真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早就侯在门口的臣子们这才反应过来,只道这几日女帝自从宠幸了桃花这个小倌,将他秘密处死后,似乎刚刚懂得初尝人事之乐,沉迷男色,三日不上朝,没想到今日却让其男宠下令,进殿朝拜,着实奇怪,只不过在奇怪她也是帝王,那轮得到他们这些人说三道四。只见众人,纷纷下跪,山呼海呵,“臣下恭迎女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西乞秘史有云。
桃花小倌进皇宫后,再也没有回到盛宇酒楼过。西乞那晚,不知有多少皇亲贵胄为了这香消玉殒的薄命郎叹息。只道,女帝好艳福。
同日同夜。
桃花侍寝毕后,被女帝亲手杀死,碎尸万段,面目全非。此后,再无男宠敢近身女帝。同月,所有男宠被女帝驱逐出皇宫。
此后,女帝大病了一场后,性情大变。宠信了一个叫做不凡的男宠,而后,颁布发令,废除女子为尊的发令,西乞国男女平等,开设男子课堂,男子可以学习,参军,从政,如有被驱逐,被歧视的待遇,即刻奏鸣,轻者入狱,重者斩立决。
令众人的奇怪的是,晋瑞国被南宫绝执掌以后,并没有向西乞国发难,两国开始互通贸易,西乞与晋瑞国多年已久的夙愿被这样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从此西乞边境与晋瑞边境再无驻军一事。
安陵国。
关于鬼面将军的传说似乎在南宫绝的出现后开始销声匿迹。有人说,那个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鬼面将军其实就是现在的安陵国主,安陵旭。还有人说,那个鬼面将军,其实是安陵旭的胞弟,那个不务正业的安陵阳……这些话,也只是在民间传传罢了。
皇宫。
安陵旭正在点着紫檀香作画,这画中女子眉目怅然依稀,穿着一身雪衣,在漫天白雪间翩然起舞,她的身后,无数朵红梅在风中飘零,美艳的不可方物。似乎那女子的一颦一笑千金重,随着他画笔的勾勒,那女子的娇俏,不舍,难安,倔强,都汇集在那画中。
“哥,你又在画卓尔姑娘了是吧!”安陵阳满头大汗的推门而进,不满的看着安陵旭伏案作画。“哥,你把国事都丢给我,未免也太不厚道了吧,还有,二哥今天来信,说他的孩子过两天满月,让我们这两个做舅舅的去看看,你说,我送那小家伙什么礼物好?”
安陵旭自顾自的作画,并未理会安陵阳的到来,朱砂笔搁置一旁,拿起狼毫,在一旁的空白处挥笔泼墨,“紫檀未灭,而我亦未离去……”
渴单国。
“国王,王妃在门外候着呢,说是有要事求见……”穆罗半跪在耶律邪的面前,恭敬的说道。
“不见,那个女人又来干什么,本王不是说过了吗,不要让她自以为是,做了王妃就真把自己当本王的妻子看,让她回去。快去……”耶律邪烦躁的挥了挥手,抚着桌面上今天工匠送来的金刀。这样的金刀,他曾经送给了卓尔一把,后来,他就再也没见过了……这个女人,大概还不知道,这把金刀,可以号令渴单所有的军队,有了它,就等于拥有了渴单。
门外,一个衣着光鲜的女子站在廊檐下,焦急的等待着,穆罗急匆匆的出来,朝那女子半跪着道,“启禀王妃,国王他……国王已经睡下了,麻烦王妃还是先请回吧……”
“穆罗,你现在连赶我走都懒得去想理由了,本王妃就这样令皇上生厌吗?你说,国王为什么不愿意见我?难道我长得不美吗?我可是咱们渴单国最美的阿阇黎(渴单语:女人),我的美貌可以媲美月神苏妮拉,我的才智可以与卓启尔法(智慧之神)比肩,可是为什么,国王自从婚后,连看都不看我一眼?”王妃不满的看着穆罗。
“敬爱的王妃,在下曾经在晋瑞国见过一个女子,如果您的美貌可以媲美月神苏妮拉,那么她的美貌便可以媲美美神凯蒂拉斯,你的才智可以与卓启尔法比肩,那么她的才智便可以与众神之神拉吉维摩等高。这便是国王不愿意见您的原因。”穆罗毫不可以的回嘴道,他对这个王妃可谓是一点好感也没有,自恃美貌清高,又极为的愚蠢,不及卓尔的一半,都怪当初王子心灰意冷,娶了这个王妃,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你……”美貌的王妃气结,冲着殿门就要闯进去,却被穆罗机灵的一个闪身,重新挡了回去,弯身做出请的姿势。
王妃只好放弃了见耶律邪的机会,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