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认罪,你以为能侥幸逃脱刑罚?在我面前,一切龌龊黑暗,无所遁形,愚蠢顽固的坚持,等待你的除了死罪,还有无边痛苦!”
掌刑长老严振慷怒斥道:“最后问你一遍,你认不认罪!”
谢天身下湿了一大片,恢复了正常的体态,抬头迎着掌刑长老骇人的目光,慨然说道:“我无罪,没法认!”
“好!你心存侥幸,愚蠢至此,我便让你心服口服!”掌刑长老严振慷眉头一皱,阴鸷的两眼中,投影出一个伴有声音的画面:
那个长了普通鼻子普通眼,普通眉毛普通嘴的神力境弟子,封伍常失魂落魄地回到宫殿,喃喃自语道:为什么要杀我,我只是去结交谢师兄,为什么要杀我?是我多看了苏师姐一眼?竟如此善妒如此狠毒?
“封伍常从苏玉壶宫殿拜访你回来,便死了,死因是精神衰竭,受到了入脑神念的摧残,这是他死前的画面话语,取自封伍常仆人的记忆,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说!”掌刑长老怒道,高高眉弓上,眉毛斜飞,显然怒极了。
谢天忍不住想笑,“这就叫证据确凿?掌刑长老,你是不是对确凿有什么误解?我说你杀人了,你便杀人了?空口无凭,诬陷我,凭什么强迫我认罪?谁见到我对封伍常动手了?”
“不认罪,可以,放开你的脑海,让我看看,也让大家看看封伍常拜访你时的记忆画面,是清白的,还是被诬陷的,一看便知!”
掌刑长老阴鸷的眼神一沉,两只瞳孔透出的“刑”“罚”两字移动到了谢天的眼球上,化成两道清亮的圆光,如同两面小小的镜子贴在眼睛上。
心画投影术!
这门秘法,能够将人曾经看到的画面,投射出来,一一播放,是每个掌刑长老必然掌握的秘术之一!
谢天感知到一股神念在自己的脑海边游曳盘旋,心下大大警惕起来,没有依照掌刑长老的命令放开脑海。
心画投影术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被审问的人,必须完全放开心防,让掌刑长老的神念进入脑海,提取记忆,然后投影,不然,强大如界主界王,都别想侵入任何人的脑海!
自己的头脑,自己才是主人,只要被审问之人意志坚定,脑海即便被强大的神念摧毁,也不能探查到记忆。
“谢天,不放开脑海,你是心虚了!”掌刑长老怒道。
心画投影术,是对隐私的极大侵犯,一旦掌刑长老的神念进入谢天的脑海,不论他是否秉公执法,看到的东西,必然不仅仅是谢天和封伍常见面的画面!
这是其一,其二,万一他在谢天脑子里做点手脚,使点坏,谢天岂不是要废了!谁知掌刑长老跟唐家有没有关系!谢天很怀疑他受到了唐家的指派,故意针对自己!
还有最紧要的一点,谢天来自紫微下界,而非盘古下界,异界来人,这是他最大的秘密,九阳圣君告诫过他,绝不能暴露!
“掌刑长老,我与谢天一起见的封伍常,我可以放开脑海,证明谢天的清白!”苏玉壶师姐挺身而出,挡在了谢天身前。
看师姐的脑海记忆,岂不是要把我们俩的好事全看光了!谢天一把将苏玉壶拉到身后,说道:
“掌刑长老,你不觉得封伍常的死太过诡异了吗?一拜见过我后,回到宫殿,说我要杀他,立马就死了,我真要杀他,会杀得如此粗糙?让人一下抓住残杀同门的把柄?”
“世间看似不合理的事多了,一时性起,怒火上头,丧失理智残杀同门的事还少吗?而且你生性疯狂,也未可知,不是差点杀了唐剑南吗?”
掌刑长老嗤笑一声,坚持探察谢天的脑海,继续说道:“你嫌疑最大,要想证明你的清白,唯有放开脑海,让心画投影术证明!”
“我嫌疑最大?”
谢天不禁冷笑起来,“我与唐剑南有仇,众所周知,事情如此凑巧,说不定是他杀了封伍常,封伍常来拜见我,是奉了萧大风的命,前来送礼,要说嫌疑,这两人也有,请掌刑长老,将两人召来,当面对质!凭什么针对我一人,是唐家萧家根基深厚,家族庞大,比我高贵?”
严振慷怒道:“谢天,你敢胡乱攀咬他人!”
谢天呵呵了一声,“掌刑长老,你何必如此恼羞成怒,本逍遥台里,萧唐两家一手遮天,难有公正可言,是你怕了萧唐两家,还是萧唐两家,请你来对付我?”
严振慷脸色铁青,眉宇越发阴鸷,嗓音低沉,杀气透体而出,勾动天地间的元气,如山如海,犹如万丈山峦,万丈海啸,轰然压到谢天身上,犹如实质!
“放肆,谢天你口出狂言,还有我摇光洞天弟子的修养吗!”
这种身受重压的感觉,在地底平原上魔小野对谢天用过,但界主境界杀气之重,之震慑,不是魔小野比得上万一的!
然而此时的谢天,是肉身第四重枯荣境巅峰的谢天,不是当时初入第一重元气境的谢天,除非界主境的严振慷真正动手,否则完全扛得住,无敌战身,岂是浪得虚名!
他不屑道:“堂堂掌刑长老,如此情绪化,如此不可理喻,为何?是我说了什么,戳中了要害?要么掌刑长老你秉公执法,他将两人召来,要么我去洞天深处,找界王找界帝主持公道,谁还没有后台?”
你要秉公执法,我自然老实配合,你要倚仗权势,欺压良民,界主境又如何,舍得一身剐,我谢天何惧!
逼急了,我只好抱王时晴师姐的大腿了,王时晴师姐性子古怪,这些破事,没到生死关头,还是不要扯上她。
见掌刑长老的脸越来越黑,谢天又说道:“掌刑长老执意对付我,不会真的以为我是好欺负的软柿子吧?不妨打听打听,两三个月前,我飞升到上界,元气境都不是的普通人而已,两三个月后的现在,我已经是枯荣境巅峰了,法力境指日可待,能没人赏识,没有后台?”
掌刑长老严振慷死死盯着谢天,界主境的威势何等恐怖,满山满谷草木折服,虫鸣断绝,天上烟雾云霞,静止不动,如同凝固!
满场沉默,死一般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