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坦夫兄必然会惊讶非常,不过此时要保密、保密。”既然不想隐瞒,王邵索性打了个哑谜,既无伤大雅也不伤感情。
“你啊!”吕夷简亦是君子,明白王邵此时不便,也就不强求了。
“别光顾着话,晋卿冷落弟妹了!”吕从简在旁笑嘻嘻的提醒。
“对、对,这里岂是话的地方,各位去前面用茶。”冯平如梦初醒,连忙邀请各位股东。
“也好,咱们去吧。”王邵含笑望着南袖,语气极尽温柔。
“一切但凭公子……”南袖听他们话半天,正听的入迷,忽然见他们又把话题撇向自己,不免有生出几分羞涩。
当王邵和南袖回去的路上,南袖那颗心还是忐忑不已,今天对她而言实在太具有别样意味了,今天意味着王邵在朋友圈子里正式介绍了她,等于宣告了王邵的真心,而且那些年轻的士人似乎也没有鄙夷她的出身,一切都不能不令她感到欣慰。
再回到客栈后,王邵才恋恋不舍的告辞回府邸,当他回到家中后整个人扎进了自己的屋子。
张克用刚刚出了房门就遇到妹子张月婵,见她端了茶水,道:“正好,咱们一起去公子屋里。”
“哥哥,公子回来许久你还没有去侍候,倒底你是书童还是公子是不要让院子里的婆子们嘀嘀咕咕的”张月婵显然对张克用不满意,虽王邵一再让张克用安心读书,准备参加乡试,但自己兄妹毕竟是下人,大面上过得去才行啊!
张克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晓得了,我的好妹子,这不是去了嘛。”
“你啊!”张月婵白了张克用一眼,自己一个人先去了。
兄妹进了屋子后才发现王邵一个人俯在书案上写写画画,张月婵走近了吧水放在书案上,轻声道:“公子、公子,吃杯茶吧。”
“哦——”王邵抬头见是张克用和张月婵兄妹,放下手中的笔站直了身子,道:“好、好。”
“咦、公子,这是什么啊?这么多带刺的轮子,还有二十四时辰……”张月婵看到一张白纸上画满了轮子和一个长方形的物事,感到非常奇怪。
张克用也被吸引过来,他对纸上的图形也充满了好奇。
“这叫座钟,现在用漏刻、日晷、更香计时很不方便,我想了很多日子,如果能用一种机械,通过每天上一次发条让指针转动计时,岂不是更妙。”王邵把自己的想法向张克用和张月婵兄妹先了出来,他已经把座钟的大概画出来、写明白,加上连日来的好事不断,他很兴奋,对于张家兄妹这样的自己人也就没有保留的必要了。
“座钟?”当王邵笑咪咪的喝水的时候,张克用和张月婵几乎异口同声质问。
“对,这可是精巧玩意,大了能改变天物,了、就是财源滚滚啊!”王邵想象美好的钱景,忍不住都想笑了,道:“君子求财取之有道,只要能利于生民、利于本人,那就拿来无妨。”
张克用不置可否地一笑,他虽然幼年干些偷鸡摸狗的行当,但那都是为了自己和妹妹的生活,这些年在生活安定下来,随着读书越来越多,见识越来越广,有形无形的形成自己一套理念,因此他不能全然赞成王邵那套冠冕堂皇的挣钱理论,但主仆的名分又让他三缄其口。
“公子的真好,有了钱才能救助天下的穷苦孩童。”张月婵却不那么认为,她作为王邵的侍女,当然乐于看到王邵的好运,再她对王邵还有一层少女般的思恋,上一次由于王邵要嫁她,好几天没有笑容。尽管也知道王邵爱上令一位女子,但她丝毫不介意,因为她明白自己是不可能成为王邵的夫人的,一辈子留在王邵身边是她最大的满足。
王邵若有所思地看了张月婵一眼,尽管他认为张月婵的认识还肤浅,但一个女孩子能有此等见识已经难得。他含笑看了看张月婵,脑海中却回荡着‘救助天下的穷苦孩童’的话,当然他并没有奢望自己做力所不能及的事情,但一个奇妙的想法却形成一个雏形。
“今岁开封府乡试准备的怎样了?”
张克用见王邵问话,连忙道:“根基太薄,只能看看了。”
“嗯——”王邵知道张克用的是实话,他也知道张克用虽然非常用功,但毕竟学术底子太薄了,能不能过真的不好,当下含笑温声道:“尽力就好,你才多大啊!”
“就看这次乡试了……”张克用有感于王邵真挚的慰问,他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考上,绝不辜负了王邵的厚恩。
“今天我要仔细想一想,你们先回去休息吧!”王邵正着话,却听外面有声音传来:“兄长、兄长……”
“是老三,进来吧!”
王冲笑咪咪的进来,道:“今晚人可真全啊!”
“老三,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兄长吗?”王冲的口气充满了调侃意味。
“三公子请用茶。”张月婵乖巧地封上了一杯茶水,送到了王冲的面前。
“嗯、还是月婵懂事啊!”王冲接过茶水,冲着张月婵那俏丽的脸蛋眨了眨眼。
“公子,婢子先出去了。”张月婵的脸蛋微赫,急忙转身离去。
“这么快就走了,对了、克用。怎么今天没在房里读书,乡试可要到了啊!看看今年咱们谁能拿到头名。”王冲呵呵地笑了,他对于自己的学问有相当的自信。
“自然是三公子学问渊博,人哪里能比的上。”张克用对王冲的自满很不以为然,但王冲同样是少主子,他决不愿和少主争长短,脸色不悦能够反映出他心中所想。
“老三,别太自信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世间上只有更好却没有最好,你最好谦让一,哪个克用不会超越你的名次。”王邵的心情非常好,当面数落起王冲。
张克用心中自然很高兴,但他只能偷偷的在心底乐呵。
王冲白了王邵一眼道:“兄长怎么变的那么谦让了?怪事啊!哎——谦让一就谦让一了,何必带上最好。”
“呵呵……”王邵被王冲机智的反驳逗乐了,他笑着王冲道:“好一个尖酸刻薄的老三啊!”
“要不是兄长这次在河朔为朝廷长了脸面,这回还有更尖酸刻薄的。”王邵笑着走到书案前,望到了书案桌面上的那张画满零碎的白纸,立即被吸引过去,惊讶地道:“这是什么,什么会有天干地支……”
“克用,你回去用功吧,这里不用侍候了。”
“公子……”
“去吧。”
当张克用下去后,王邵才道:“这是座钟,如果制作成功,可以替代漏刻、日晷、更香,成为民间的计时物品。”
“哦——这可是惊天动地的创举,如能成功兄长必然能名垂青史。”王冲亦是聪明非凡人,他从图画上立即判断出座钟所具有划时代的意义,但他显然忘记了王邵在南北盟好中的角色,这个角色足以令王邵在青史上留下浓重的一笔。
“不过是纸上画图,明天、对、明天我就拿过去让他们试制,早一天就早一份希望。”王邵虽然不在乎那句名垂青史,但能够得到兄弟的肯定,他还是很兴奋的,忍不住放弃了犹豫的心思。
“那好,要是兄长明天去,不要忘了带着我。”
“啊!”王邵一怔,当他接触到王冲那真挚的目光后,情不自禁地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