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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朗西斯最近很不开心,虽然伊戈尔把他照顾得无微不至,又有库尔陪着他去骑马郊游,但却依然只能让笑容在他的脸上维持一小段时间,然后就是一整天的无精打采。
这倒不是说弗朗西斯生病了,所以才没精神,而是小家伙想妈妈了,长这么大,他还从没跟母亲分别过那么久呢。
虽然之前的玛莎对他不闻不问,但至少也是一直在珊瑚庄园里,小弗朗西斯如果想妈妈了,也能偷偷扒着门缝看几眼。不过那时候他也没和自己母亲亲近过,倒也不会去特别想念玛莎。
但现在可不同,弗朗西斯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自己的母亲,每天都要追问伊戈尔她究竟什么时候会回来。然后在得到千篇一律的答案之后,就会立刻低下头掰起小手指,用还不熟练的算学去数还剩下多少天。
往往在计算过后,弗朗西斯就会像小大人一样长叹一声,皱着眉头的小脸蛋纠结成一团,让每一个看到的人都情不自禁地产生怜惜心情。
阿黛尔被她的父亲接回了海里,而母亲又不在,弗朗西斯陷入了寂寞之中,就连和小伙伴们一起在外面疯跑也没办法让他高兴起来——尤其是在快吃晚饭的时候,他们总会被父母喊回去,而来迎接自己的,却只有伊戈尔。
这倒不是说弗朗西斯不喜欢伊戈尔,但他毕竟不能取代母亲的位置。不管他们怎么小心翼翼地对待弗朗西斯、关心他、呵护他,但对对小家伙来说,都不如看到玛莎更能让他心情振奋。
“弗朗西斯少爷,小姐来信了。”伊戈尔手里拿着一封来自炼金协会转送的信件,快步走向了弗朗西斯坐着的地方。
“她说要回来了吗?”弗朗西斯跳下了椅子,跟小炮弹一样冲向了伊戈尔,惦着脚尖从已经弯下腰的伊戈尔手中抢过了信。自从玛莎穿来之后,就没放弃过对弗朗西斯的教育问题,所以小家伙虽然只有5岁,但已经能连蒙带猜的看懂一些信件了。
当然,既然是写给弗朗西斯的,玛莎也不会用长句折磨自己的儿子,都是写得通俗易懂,怎么简单怎么来。这样的话,弗朗西斯就不用猜得那么辛苦,也不用每隔3、4个词就要去问伊戈尔下一个念什么了。
小家伙拿到了信却又不急着拆开,而是一溜烟地跑回了他刚才所坐的地方,爬上椅子后从紧挨着的桌上拿到了拆信刀。然后弗朗西斯让身体自然下滑,稳稳当当地窝在了椅子里后,这才将信封平放在桌面,侧着身子小心翼翼地拆了起来。
这一套动作娴熟至极,从开始到完成也只不过是眨眼之间,显然是经过多次演练的。伊戈尔对此见怪不怪,除了第一次还有点担忧会不会划伤手外,后面的每一次都只是微笑地站在一旁守护,以防可能出现的意外。
拆信的方法是玛莎教的,完全符合当前的主流习惯,她没打算因为自己是穿来的,就把弗朗西斯也培养成不拘小节的人。这个孩子终归是要在这个世界上生存的,价值观可以自己的培养下有所不同,但一些小习惯最好还是入乡随俗。
就连玛莎自己其实也在默默改变着,有些事并不是说她那时候就都是好的和先进的,这个世界就都是坏的和落后的。至少在礼仪上,玛莎就觉得现在的不错,因为她的前世只是普通人,接受的是最基本的礼貌教育,而完全不涉及更高层次的礼仪。
所以她从来不抵触去学这些,这都是她生存在这个世界上要用的,否则也不过就是小燕子进紫禁城那样,惹得人人生厌。
或许是玛莎言传身教的缘故,又或者是弗朗西斯从小接受的就是这种礼仪训练,所以纵然是心急如焚,他也还是严格遵守礼仪,去选择麻烦一些的拆信刀,而不是站在原地就撕开信封。
当然,这也不排除是因为小家伙不忍心如此粗鲁地对待自己母亲的来信,才会选择那么一个斯文的方法。这些信件都是弗朗西斯的宝贝,在看完几遍之后就会跟之前的摞到一起,再用一条漂亮的缎带系好,最后放到伊戈尔专门为他准备的小匣子里,藏在枕头下面,方便在想妈妈的时候可以拿出来再看几遍。
不过这都是看完之后的事,现在弗朗西斯还在认真地读信,一只肉呼呼的小手小心翼翼地捏着信纸,另一只则探出一根同样肉呼呼的手指,点着信上的字,一个词一个词吃力地读着。
大约过了半个帕时左右,弗朗西斯才算把信都读完了,先是学着大人那样叹了口气,然后才抬起头闷闷不乐地对伊戈尔开口说道:“母亲说还要等一阵才回来,但她买了很多礼物给我,而且也给本尼带了图纸,让本尼先照着做,如果有不懂的随时可以问她。”
向伊戈尔复述信中的内容,也是玛莎在离开之前就安排下的功课,她觉得这应该能锻炼弗朗西斯的总结能力和说话的条理性,所以才这么做的。
事实就是,这的确管用,弗朗西斯从最开始的颠三倒四、词不达意、一件事翻来覆去重复几遍也不得要领,逐步演变到现在在短暂思考过后,仅凭几句话就能概括出信件的全部含义。
在目睹了弗朗西斯阅读和语言能力技能条飞速上涨全过程的伊戈尔看来,这简直太神奇了。据他所知,虽然有很多孩子能在5岁的时候就承担部分家务,或者照顾比他更小的孩子,但要他们完完整整复述一个故事却是不小的难事,更别提还要从中提炼出最主要的内容,既不能啰嗦,更不能遗漏。
所以管家大人对玛莎的方法推崇备至,并下决心要在弗朗西斯嫌麻烦不想做的时候认真诱导。可惜的是,弗朗西斯一直没给他这个机会,小家伙简直把玛莎的话奉若神明,生怕因为自己一时的惫懒而导致她生气,会在那个什么王都多留几天。
“是的,弗朗西斯少爷,我知道了。”配合着弗朗西斯,伊戈尔颌首应是,表示自己明白了玛莎的吩咐。这也是为了保证小家伙的积极性,让他觉得只有自己才能传达母亲的意思,如果偷懒不认真做就会让领地变得一团糟。
小孩子嘛,让他知道自己担负了一些很重大的责任,往往更能激发出毅力和潜力。至于责任背后的真相,在弗朗西斯每次传达完毕骄傲地挺起小胸脯时,往往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玛莎当然不会真的只发一封信给自己年仅5岁的儿子,将管理领地和传达消息的重任都寄托在他身上,她另有其他的信件给伊戈尔等人,所以管家大人其实早就知道弗朗西斯那封信上的具体内容了。
不过伊戈尔还是每一次都在弗朗西斯面前做足姿态,也是为了让小家伙感受到,他的母亲只是因为有事必须出远门,而不是故意要离开他的。
炼金协会传递消息的方式和其他协会、乃至神殿都差不多,最多只能传递长宽高都限定在30厘米以内的东西,而且重量不许超过2公斤,比起玛莎前世的ems也好不到哪里去。
而且传递是有距离限制的,不能从王都直接抵达西奥多领地,这不仅仅是因为领地没有炼金协会的缘故,也是因为它们无法做到这种距离的传递。
所以协会往往会选择在距离差不多的城市就建立一个分部,然后搭建造价不菲的送机制,又因为各种限制而导致只允许内部传递公文使用。玛莎之所以能用这个隔三差五的就传递一封家书,纯属是沾了她炼金导士的名头,但即便如此,她也是每次都要付钱的,只不过比别人便宜很多罢了。
又与弗朗西斯说了几句话,安抚了小家伙想见母亲的焦躁心情,伊戈尔这才带着他去找本尼。一方面是为了看看本尼的工作进展是否顺利,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从他那里再弄一些小玩意来哄孩子。
本尼从来都是个温和善良的人,在平日里甚至看上去有些懦弱,他的脸上总是有着暖暖的笑容,不管是看到谁有麻烦,都会去主动帮上一把。就因为如此,本尼才会以炼金学徒的身份与当时还是阶下囚的猫女露比相识,并且愿意冒着风险偷偷为她疗伤,最后还为了挽救她的性命抛弃了安稳的生活,与露比一起逃亡。
善良的人总是很容易获得大家的认同和接纳,本尼很快就在珊瑚庄园里扎下了根,并没有因为玛莎不再就被人欺负和歧视。忠厚的年轻人也真的把这里当做是自己第二个家,把愿意指点他炼金技巧的玛莎当做了第二位老师——尤其在启蒙老师故去之后,更是诚心诚意的遵从着玛莎的吩咐,心甘情愿做着一切琐碎的工作。
当伊戈尔带着弗朗西斯踏进本尼的连进实验室时,他正按照玛莎所传来的图纸埋头组装一台伊莱特西之臂。零件都是玛莎预备好的,上面该有的炼金法阵一个都不缺,她怕以本尼的能力还不能完全复制出来,所以才将成品拆成便于传送的零件运了回来。
伊戈尔和弗朗西斯都知道炼金师在工作的时候最好不要打断他们的思路,那样很容易引发不好的结果,所以他们都没打搅全神贯注的本尼,只是静静地站在了门口。
不过……伊戈尔瞄了眼桌上已经被分类摆放好的大堆零件,觉得这可能不是一时半会就能组装完的。轻轻拽了拽弗朗西斯的手,伊戈尔在小家伙抬头看过来的时候对他偏了偏头,在得到点头的回应后,两人才如同来时那样,轻手轻脚的离开了实验室。
“伊戈尔,那些东西都是母亲送过来的吗?”
“是的,那是小姐送给你的礼物,等本尼组装好就可以用了。”
“那我能拜托本尼在给母亲送回信的时候把我也带上吗?”
“恐怕不行,因为运送的东西不能2公斤,而且盒子太小,你也钻不进去。”面对弗朗西斯的可怜表情,伊戈尔实在没法把后面习以为常的吐槽说出来:如果是敌人的话,想被塞进去倒也不难。
……还是算了吧,别吓坏了孩子。
听到伊戈尔这么说,弗朗西斯闷闷不乐的闭上了嘴巴,直到又过了好一会,才用一种充满遗憾和沮丧的声音开口说道:“我要是能再小点再轻点就好了……伊戈尔,我不想喝下午茶了。”
“如果小姐知道你为了这个要放弃下午茶,她肯定会难过的。”伊戈尔蹲了下来,双手扶住弗朗西斯的肩膀,望着金发男孩纯净的琥珀色眼眸,突然冒出了一个主意,“不如我们现在就去写回信,你来亲自问问小姐能不能将传送阵进行改良,让她想想办法让人也能通过。这样,少爷你也许就能去王都见小姐了。”
“真的可以吗?”弗朗西斯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如同天上璀璨的星光,“母亲能做到吗?”
“当然。她可是整个大陆上唯一的炼金导士啊!”
伊戈尔的声音里充斥着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骄傲。如果说这世界上有一个人能改良传送法阵,那么这个人就一定是他的玛莎小姐!
对此,伊戈尔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