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内的老者叫周正,人如其名,对人公平,对事认真。
在平安县为官三十载,整个平安县治安,以及百姓生活都有很大提高。当然,本来周正可以多次有升迁的机会,只因性格耿直不会阿谀奉承,所以在这小小的平安县,当了三十年的县令。
周正呵呵一笑,抱过萱萱,亲昵的摸了摸萱萱的小脑袋:“萱萱,来看外公了啊。”
一边说着,周正从桌案前拿起一块糖果塞在萱萱手中。
可是当周正视线落在赵峥身上的时候,脸色也逐渐阴沉了下来。
“你来干嘛?”周正瞪着赵峥冷声道。
“岳父,小婿今日前来,是请岳父不要把若水嫁给李员外,我们还是夫妻,更何况现在也有了萱萱。”一边说着,赵峥已经躬身九十度行礼。
“笑话……”周正冷笑一声指着赵峥:“让我女儿跟你?跟你要饭吗?”
赵峥缓缓抬起头,毫不示弱的盯着周正的双眼:“岳父,以前小婿确实有很多缺点,但从今以后,我赵峥要活得像个男人,为了萱萱,为了若水,也为了我自己!”
这句话,赵峥说的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啪……
周正猛地一拍桌子,怒气冲冲的指着赵峥:“你也配说这话?身为读书人,你的傲气呢?你的傲骨呢?”
赵峥猛地抬起头,双眼血红带着一丝朦胧盯着周正:“岳父,三年。您只要给我三年的时间,三年后的科举,我保证高中状元。”
听了这话,周正的脸色才缓和了几分沉声道:“如果你要是中了状元,你打算怎么做?”
赵峥立刻来了精神,他的心里早就有了自己的蓝图伟业。
“第一,我会觐见陛下,请陛下重新重用厂卫。”
“第二,我会建议陛下派厂卫监督天下百官。”
“第三,解除海禁,平定北方辽东。”
“……”
“第二十,我会让贪官污吏付出代价,抄家所得缴纳国库,充盈军备。”
二十条,足足二十条建议。
每一条都相当有建设性,同时也说明了赵峥的志向可不仅仅只是高中一个状元。
周正微微皱眉:“你的这些想法固然是好,只是重用厂卫,这样会使得东厂和锦衣卫势力过大。将来很可能控制不住啊。”
赵峥则微微摇头道:“岳父有所不知,陛下还是太子之际,就亲信士林文人,导致继承皇位后,就变成了聋子,瞎子,丞相以及百官说什么,是什么。”
说完,赵峥看了一眼周正阴沉的脸色继续道:“东厂和锦衣卫说白了,是陛下都被家奴,两者之间相互监督,相互竞争,不会导致一家独大,甚至做事效率更快,同时,也是百官头上的一把刀。”
周正打断道:“东厂那群宦官身体不全,心智可能也会不正,锦衣卫在前朝臭名昭著,我怕陛下控制不住。”
赵峥呵呵一笑,胸有成竹的摇头道:“绝对不会,不管是厂卫,还是百官,都是陛下任命,陛下要是不满意,直接免职即可,上位者可以赋予,自然可以无情的收回。”
说完,赵峥看着周正似是别有深意的道:“任何时候看清自己的位置,进则功成名就,退则明哲保身,很多人就是认不清自己,也认不清现实。”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大小姐,您不能进去,老爷正在会客。”
“大小姐,您就不要为难小的了,您真的不能进去。“
“来人,快拦住大小姐……”
可还是晚了一步,周若水冲进了县衙,脸色蜡黄,似乎一阵微风都能吹倒她。
“放肆!”周正再次大手拍在了桌子上。
周若水跪在地上,双眼满是泪水,哽咽道:“爹,我不要嫁给什么李员外,爹我求您,让我回家吧。“
“婚姻大事,岂能儿戏。”周正眼神闪过一丝不舍,但还是拒绝道。
赵峥也连忙躬身道:“岳父,请您看在萱萱的份上就答应我们一家三口团聚吧,并且我保证三年内高中状元。”
萱萱早就扑到周若水怀里,嚎啕大哭。
“娘亲,萱萱想你。”
“娘亲,你都不知道,萱萱今天吃到牛肉了,可好吃啦。”一边说着,萱萱摸着自己圆滚滚的小肚子。
原本萱萱想要安慰母亲,可一句话,让在场的众人眼圈发红。
赵峥看着周正,声音哽咽的甚至都颤抖了:“岳父,我保证从今以后让他们娘俩过上好日子,我就算出去干力气活,也一定养活的起他们!”
周正双眼微眯,如同鹰隼一眼死死地盯着赵峥:“希望你记得今天的话,以及你我之间的三年之约!”
说完,周正对着站在一边的许楠道:“送客!”
许楠微微一愣,没想到老爷竟然这么爽快就答应了。不过马上反应过来,拉着一家三口急忙离开县衙。
直到走到了县衙门口,赵峥依然有些难以置信,岳父竟然答应了。
许楠呵呵一笑:“走吧,我送你们回家。
……
路上许楠出钱买了一些米面酒菜,他和赵峥是朋友,有能力自然要帮一把。
很快,一家简陋的茅草屋出现在几人眼前,碎石搭建的,似乎碎石都可能倒塌。
茅草屋晴天还行,一到刮风下雨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
赵峥连忙让周若水休息,自己做饭。
赵峥熬了一碗粥,是专门给周若水准备的。至于酒菜他把一小部分留了下来,准备给周若水和萱萱开小灶。
剩下的大部分都放在了缺了一条腿的木桌上,而缺了的那条腿则是直接靠在了窗沿上,高度正好。
懂事的萱萱赶紧接过粥碗道:“爹爹你和许叔叔喝酒去吧。“
赵峥宠溺的摸了摸萱萱的小脑袋:“真乖。”
萱萱接过粥碗,赵峥则来到了外面。
“许大哥,今天谢谢你,要是没有你,我们家都没有米下锅了。”赵峥有些歉意道。
许楠不在乎的一笑:“兄弟,咱哥俩谁跟谁。"
赵峥双手捧着一碗酒:“许大哥,我敬你!”
“干了!”
可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以及一个中年人的怒吼:“赵峥你个王八蛋,抢老子女人,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