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院中,此刻正在招待宾客.
今天正月初五,正是客人来访的时候,院子里这是一派热闹。
要说往年,林家虽也有亲戚来访,但今年明显多了一些。
此刻雪已停了,院子里摆了两张桌子,男人女人们各坐了一桌。
“姐夫,听说宏泰他领了皇差,这要是把差事帮成了,老林家可就发达了!”
林大能身旁,一个身着短衫的汉子说道。
这汉子约莫三十多岁,正是陈三娘的亲弟弟,在城外置了几亩地过活。
可别小看这庄稼人,能在京城这等地方种地,陈家也是妥妥的殷实之家。
“嗨……还不知道这小子什么时候回来,我只盼望他平安就好!”林大能表情严肃道。
虽然不知道皇差的内情,但林大能也知道这种事很棘手。
做成了固然大家都好,可要是中间除了半点儿差错,那都是要拿人命去填的。
所以林大能唯一的愿望,就是儿子平平安安,升官发财这些都是靠后的。
不得不说,才走到了院门外的林宏泰,听到这句话心中很暖。
这也就是亲爹了,才会想着自己平安,而不是其他东西。
砰砰砰……
林家响起了敲门声,里面的谈话截然而止。
林大能只当是有客人来,于是立马招呼林宏贵去开门。
过年这几天酒楼关张,才把一家人都聚在了屋子里。
老爹发话做事,正剥瓜子的林宏贵不敢怠慢,立刻起身就往大门口走去。
“咯吱”一声,林宏贵打开了林家大门,然后就看见了门口的林宏泰。
“大哥……”
林宏贵唤了一句后,立马就回头对院子里喊到:“爹……是大哥回来了!”
听到这话,第一个起身的是徐梦芸,这一个多月她可心心念念着丈夫。
但她毕竟是女儿家,讲究一个矜持,主动去与林宏泰相见是不妥的,更何况此时还有外客在。
于是徐梦芸顺势扶起了一旁的陈三娘,与林小兰一左一右扶着陈三娘往院门口走出。
而林大能已经快步来到院门处,正好与进门的林宏泰会面。
“爹……”
“娘……”
“舅舅也来了!”
林宏泰和每个人都打了招呼,只不过他的目光,更多时候都落在妻子身上。
打过招呼之后,林宏泰才解下了佩刀官帽,然后与父亲
“宏泰,听说你领了皇差?”
“是啊,去了一趟南边,一路上只顾着赶路了!”
就在林宏泰答话之间,徐梦芸端了一杯热茶走到了丈夫身侧,用手轻轻拍了拍林宏泰肩头。
林宏泰这才转过身去,便看见了妻子娇美的脸庞,只不过眼神中带有一丝有缘。
“夫君,喝杯热茶吧!”徐梦芸微微笑道。
从妻子手中接过茶水,林宏泰轻轻抿了一口后,正想与徐梦芸说话人家却转身离开了。
然后他便见到徐梦芸返回了陈三娘一桌,两人之间只能用目光交流,显然此刻不是说话的时候。
一家人说着话,时间很快来到了中午,林家便开始准备了午饭。
因为今日有客,再加上林宏泰从外面回来,所以中午的饭菜做得格外周全。
吃过午饭后,林宏泰才把舅舅一家送走,林家才真正消停下来。
待客人走后,客厅内只剩林家父子三人,女人们都在厨房里忙活着。
“差事办妥了?”虽然知道这是废话,但林大能还是忍不住发问。
“办妥了,只不过功劳全被东厂那些人抢了,这一趟儿子估计是白跑了!”林宏泰无奈说道。
林大能面带疑惑,便道:“功劳被东厂的人抢了?怎么回事?”
随后,林宏泰便把上午发生的事大致讲了一遍。
最开始林大能满是愤怒之色,可最后却变成了担忧。
“功劳他们要占,你让他们占就是了,东厂的人你也敢去质问,你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林大能恨铁不成钢道。
“你也当差这么长时间,难道不知东厂是惹不得的?”
林大能的担忧,林宏泰是完全理解的,此刻他也觉得方才是冲动了。
“做都做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林宏泰无可奈何道。
却见他伸了个懒腰,然后开口道:“爹……这一路上车马劳顿,我先回房里歇会儿,晚上还要请手下人喝庆功酒!”
见林宏泰起身就走,林大能忍不住埋怨道:“还庆功酒……功都被东厂的人全占了,还庆的哪门子功!”
对此林宏泰只是笑了笑,然后就走出了正堂,进入了厢房自己卧室内。
还是熟悉的那个房间,只不过在娶了亲后,房间被徐梦芸收拾得更整洁了些,而且还多了一些香味儿。
香喷喷的房间,让人的瞌睡立马上了头。
林宏泰甩脱了靴子,连衣服也不脱的躺到床上,拉过一床被子便要盖在身上。
可就在这时候,房间门却被推开了,然后便见徐梦芸从门外走了进来,只不过此刻她正气呼呼看着床上丈夫。
“起来起来……要睡先把脚给洗了!”徐梦芸走到床边道。
说完这话她直接坐到了床边,作势就要把林宏泰给拉起来。
“夫人,别闹……先让我睡一会儿,晚上我在陪你玩儿!”林宏泰眯着眼睛说道,但手却一点儿不安分在乱摸。
徐梦芸一把拍开了林宏泰的咸猪手,同时说道:“夫君,要睡觉也得先洗漱干净了!”
可紧接着,徐梦芸便是一脸幽怨道:“一回来就倒头睡,人家心心念念记挂着你,回来了却连句知心话都没有!”
林宏泰混的睁开眼睛,暗骂自己是糊涂了,居然把哄老婆这事儿给忘了。
于是他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一把将床边的妻子揽入怀中,说道:“夫人,是为夫错了……要不你打我两下出出气?”
言罢,林宏泰抓起徐梦芸一只手,连续不断拍打在自己胸膛上。
徐梦芸也不是真生气,此刻被林宏泰这么一逗弄,板起的脸瞬间绷不住了,脸色也从幽怨变成了笑容。
“哎呀……别闹了,我去给你打水来!”徐梦芸一把推开林宏泰,然后从床上坐了起来。
这个时代,伺候丈夫起居是妻子的本分,尽管徐梦芸是富家小姐也不例外。
原本林宏泰是抗拒的,可一直以来他都拗不过徐梦芸,于是也只能听之任之了。
随即他又躺回了床上,开始思考今晚该如何与一众兄弟解释,这次的功劳可能真的要被东厂独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