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森是任性的,从来如此。
他也是善良的,比石头还要不成熟的一种善良。
今天,他要就是要问一问,那个叫朱六的兄弟,为什么杀了自己的哥哥,为什么杀了哑巴!
只有杨森会这样叫薛洋,因为那是他给薛洋起的外号。
也只有杨森这样叫,薛洋不生气。
每个人都不讨厌杨森...以前,朱六也是。
今日,朱六仍然不讨厌杨森。
可是,他却不能放过杨森。
当杨森站在朱六面前的时候,朱六拔刀了。
"我给你个报仇的机会。"朱六道:"你杀了我,就报仇了。"
杨森的眼眶瞬间红了。
"啊!!!!!"杨森压抑在心头的怒火,都化成了这声吼叫。
飞刀好似暴雨,扑向朱六。
朱六好似大枪,弹开他面前的飞刀,直插杨森。
杨森的飞刀划过朱六的脸颊,留下一道血痕。
杨森的飞刀,将朱六划的遍体鳞伤,却仍然无法阻拦朱六的前进。
然后,朱六就来到了杨森的面前。
杨森看着面前好似血人的朱六,惊骇的拔出腰刀。
可是,只勉强招架了几下,就被朱六打飞了手中刀。
杨森慌乱,他对朱六一贯的畏惧,让他手忙脚乱。
杨森想起了自己的致命武器,最后的绝招。
他想弹指,发出袖中的银流星。
可是...他只感到巨疼。
他诧异的抬起右手,才发现,只剩下流血如注的手腕。
他的手,刚刚被朱六砍断了...
他只来得及慌乱的抬头,看到朱六那一双被鲜血糊住的眼睛。
然后,他就失去了知觉...
...
朱六从杨森的小腹,缓缓拔出刀。
就在这时,张陌从大门跑了进来。
张陌表情慌乱又凝重,他看到地上的尸体,深吸了一口气。
"怎么了?"朱六将染血的刀插回鞘内。
"你杀了他?"张陌却问道。
"是。"朱六不无嘲讽的道:"这不正是你想要的。"
"是,但不是现在。"张陌严肃的看着朱六:"陆炳已经回来了,你如此贸然,对我们不利。"
"我们准备了这么久,他不过刚回来。"朱六低着头,呆呆注视着地面,道:"我们若是准备的不足,那他准备的就更不足...此时开战,对我们不利,对他就更不利。"
"也许你说的有道理。"张陌却苦笑了:"可是,肯定不是现在的道理。"
朱六皱了皱眉,抬头看着张陌,等张陌继续说。
张陌深吸一口气,道:"刚刚,陆炳现身了...他出现在大街上...如此看来,他是为了...。"张陌看来一眼地上的尸体。
朱六懂了,陆炳突然自动现身,是为了杨森。
也就是说,陆炳此时很可能正往此处而来。
此处,人手并不多。
凡是见到陆炳可能倒戈的人马,都不在朱六在的地方。
而锦衣卫中,绝对不会倒戈的,几乎没有。
所以,此处都是白莲教的人...
而白莲教的人,也不可能都来京城。
所以,此时这里,只有几十人罢了...
这几十人...能拦住陆炳吗?
张陌看了看浑身到处流血的朱六,不禁叹息。
朱六用这么惨烈的打法,是为了用身体的痛苦,来缓解心中的痛苦。
可是,这也让朱六受伤。
受伤的朱六...张陌没有信心可以打败陆炳。
何况,谁也不知道,陆炳在京中调集了多少人手!
而此时,他们却没有足够的时间去调集人手了。
"黑白无常!守住门口!"张陌下令。
黑白无常立刻快步走向门口。
就在这时,大门被缓缓推开。
穿着一袭青袍的陆炳,站在那里。
他的目光,落在地上的尸体上。
陆炳突然觉得心口一疼,几乎让他背过气去。
陆炳下意识的抬起脚,就要走向杨森。
就在这时,黑白无常已经扑进他身。
黑白无常左右夹击,一拳一脚直射陆炳。
陆炳的目光突然凝聚起来!
寒光如电!
"啊!"一向面无表情的黑无常,突然惨叫起来!
他抱着手腕,连退数步!
他的手腕扭曲,竟然是和陆炳对拳时,被直接轰断了!
白无常大惊,一招被陆炳闪过,就想赶紧退下,却被陆炳一把抓住他飞踢而起的脚腕!
陆炳轮起白无常的脚腕,竟然顺势将白无常抡了起来!
陆炳将白无常狠狠的拍在地上,白无常还没来得及叫出口,就被摔的晕死过去。
陆炳却并未停手,而是一只手将白无常倒拎起来,一脚踢在白无常的胸口,将白无常踢飞出去!
黑无常忍住疼,忙去接,却被白无常撞的口吐鲜血!
黑白无常滚做一团。
张陌连忙扶住他们。
再看时,白无常已经气绝身亡。
黑无常也昏死了过去。
"快走!"张陌拖着黑无常快步来到发呆的朱六身边,几十名白莲教护卫立刻将他们护在中间。
可是朱六一动不动,只是呆呆看着陆炳。
陆炳却没有看他一眼,抱起杨森的石头,一言不发的转身而去...
"大哥...。"朱六突然觉得眼睛酸涩,一抹,滚烫。
...
陆炳...回来了!!!
这条消息,立刻传遍了京城。
之后,陆炳只身闯了北衙门之事,也传开了。
皇宫立刻戒严,加了三倍的兵力守卫。
陆炳去云南剿匪,获胜而归。
虽然京中已经面目全非,但是陆炳无罪,而且有功。
如此,也就没有欲加之罪。
很快,宫中的旨意下来了,除了褒奖以外——皇帝召见陆炳,即刻进宫。
陆炳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走进了杨府,又走进了陆府。
杨府的哀哭声,四邻无不落泪。
接着,穿着蟒袍的陆炳,走进了皇宫。
...
"劳苦功高,好好休息一段儿。"烟雾缭绕,嘉靖帝道骨仙风的坐在烟雾中,声音袅袅。
陆炳眯着眼睛,却看不清嘉靖帝的面孔。
那上好的龙脑香,此时也腥臭无比。
"为什么?"陆炳开口,问道。
沉默了一会,嘉靖帝从烟雾中,丢出一本书。
上书《春秋繁露》,董仲舒著。
陆炳笑了。
他懂了。
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
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