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完蛋了,这辈子完了——”他还会这一套,念叨个没完没了。
我气的心肝肺都疼了,没办法,从来也没讲过巴霖这么磨叽,这么窝囊啊,今天这是怎么了。我也端起了一大杯红酒,大口喝起来,见我喝,巴霖也继续喝。我刚才替他弄的酸醋已经让他喝光了,他此刻喝的只是酒了。
我们两个你一杯我一盏地喝了起来,其中,我多次尝试地问巴霖,他究竟遇到了什么麻烦,张一这个人土包子究竟是什么人。
巴霖是喝醉了,但是对这件事他却异常的清醒,一个字也不肯透漏,那叫一个守口如瓶,打死了也不多说啊!
我浅浅的预感到,巴霖心存某种侥幸心里,他认为,如果说了,他就一定完蛋了,如果不说,兴许还有微妙的转机机会。我怎么也想不明白,巴霖这样的人,究竟能遇到什么事呢,什么样的事情能把他弄成这个样子,这是怪。
巴霖连吐了好几次,我打算开车送他会公寓休息。一想不行,我自己也喝了不少酒,开车会有危险。撞伤了别人,还是弄伤了自己都不好,不人道。
我喊酒吧经理,让他叫一辆出租车,把我们送走。
酒吧经理动作很麻利,不一会就叫来了一辆出租车,由于我也喝醉了,头昏目眩,只能是酒吧经理和司机一同努力,把我和巴霖一起弄上了车子。
车门关上了,经理冲我们摆摆手,非常恭维地点头问安:“一路走好,回去好好睡个好觉。”
我和巴霖同坐在车子的后座位上,车子开出不远,我晕晕乎乎的把头靠在左侧的车窗玻璃上,由于酒气太重,我就把茶色的车玻璃完全打开了,巴霖也是恹恹欲睡,好几次呕吐,把头伸出了右侧的车窗玻璃外面,几次也没有吐出来。
司机很不高兴地唠叨:“我说,你们能行不?这车可是新车,弄脏了,我拉你们这一道,还不够洗车费的呢。不能喝,就算喝点。”
巴霖虽然醉的不轻,还是听见了司机的这几句抱怨,他心里本来就不舒服,加上醉酒的折磨,需要泄愤一下,于是就把司机当成了撒气桶:“少他妈逼的放屁,老子少你钱啦,再毕彻,老子我弄死你。”
我也冲司机骂:“快开,再不老实小心弄死你。”
司机顺反光镜偷偷瞧了我们一样,我呢,借此装模作样地把手伸进衣兜里,似乎掏什么东西的样子。
这下可真把司机吓坏了,他什么也不敢说了,这个黑灯瞎火的大半夜,万一遇上抢劫的,弄不好真的会丧命。前几天,我还见过一则新闻呢,一个夜间出行的出租车司机遭人碎尸,
我也真累了,也不想同他斤斤计较。
于是,我就把头再次靠到玻璃窗上休息。
突然,一辆华丽的轿车同这两出租车相向而来,我不认识这辆华丽的轿车,路边有一盏灯光璀璨的路灯,路灯清晰地映照了车内的两位女士,其中一位就是心理师,茹芷婷。另一位我也认识,并且很熟悉了,她就是白静。白静,我曾经玩弄过的一个成熟的女人。
天啊,茹芷婷怎么会同白静走到了一起,她们两个人,怎么会认识呢?
我胡思乱想中,两辆车已经并列在一起了。茹芷婷见到了我,她颤巍巍地微笑,看向我。这目光很迷幻,如梦中或者油画中的云朵一样暗淡幽冥,我打了个激灵的功夫儿,这幽冥的目光已经消失了,两辆轿车插肩而过,彼此走远。
我模糊的印象突然有种错觉,刚才见到的那个人真的是茹芷婷和白静?
也许只有茹芷婷一个人,还有一个貌似白静女人;当然了,也许只有白静一个人,还有一个貌似茹芷婷的女人;还有一种可能,她们既不是茹芷婷,也不是白静,只不过是貌似,只不过是我的眼睛出现了问题。
不一会儿,到了巴霖的家,我独自一个搀扶巴霖上了楼。
到了家中,巴霖似乎醒了酒,也轻松了许多,一个人不知所云的大骂:“去他妈滴,一帮败类,王八蛋,狗杂种。”
“老子怕了你们不成,告诉你们,等老子有了根基,把他们一个一个都干掉。”
“不就是一条命呗,算什么了,大不了死。”
“就算死了,我也不放放过他们,一个也不放过,让那些人一个也活不了,我变成了鬼,天天闹腾他们,让他们变天提心吊胆,让他们晚上睡不好,天天受惊担心,天天心惊胆战,让他们求生不能,求死也不能,哈哈哈——”
“杀了一个不赔本,弄死两个赚了。我才不怕他们。”
“他们当自己是谁,把我巴霖逼到了绝路,大不了鱼死网破,谁也别想好。”
我凑到他嘴边,认真地听,细细地辨认。大概也听出了个前因后果,一定有人威逼巴霖,让巴霖把张一介绍给我,再由我把张一介绍到中州集团梦天鹏身边。这么说来,这些幕后的人肯定和梦天鹏不认识了,那么,梦天鹏知道这些人的存在不?
这事怎么这么复杂呢?
我尽量用缓和的口吻,问巴霖说:“那些人,究竟是什么人?他们怎么你了,为什么要逼迫你?”
巴霖根本就听不到我说什么,自管自己念叨:“我不怕他们,一定也不怕了。”
“大不了死了算了,我死,他们也别想好活,我不会让他们活,我把他们一个一个都弄死。对,都弄死。”
“可是——我有那么大的本事嘛?我怎么办啊,怎么办?”说完,巴霖开始哭了起来,“瑥哥啊,你说我怎么办好啊?”
天啊,他总算肯同我对话了。
我也只能说:“让我替你出谋划策一点问题也没有,但是,你要把事情的原原委委告诉给我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发生了什么?”
巴霖说:“不能说,这的不能说啊,说了,我死定了。”
天啊,他又来了。
我说:“怎么,你身上还有个监控器,他说了什么,哪怕写了什么,他们也都知道?”
巴霖说:“监控器是没有。”
我说:“那不就成了,你跟我说说,别人不可能知道。”
巴霖为难的样子,说:“可是,真的不能说啊!”
我真服了,看样子是问不出什么来了。我做到一张沙发上,手里捧了一瓶红酒想着这些事情。
巴霖又开会骂了起来:“我死都不怕了,还会怕你们,你们也太轻视我了。我早有准备,就知道你们会卸磨杀驴,哼,我死了,你们也不会好。”
“我们,只是先死一步,晚死一步。我死了,我就不信你们能好到哪里去。我一死,那些东西就会公之于众,到那个时候,哼——”
“你们也太轻视我了,小瞧我了,这是你们犯下的最大错误,致命的失误啊。让我充当垫背的,让我当替死鬼,想的美,门都没有。”
“我管你是谁呢,我管你从前对我怎么样,那都是假装的,我才不信你真的对我好。”
他说谁呢?简单地想一想,他说的已知条件:从前对他好,假装,管他是谁。
这三个已知条件聚拢到一起,只有两个人,一个就会是我了,可我对他的友谊一点不假啊,那么第二个人是:一定地胖姐了。胖姐是个善于利用人的女人,她的可怕也恰恰是这一点。他对巴霖很好,对我也很好,我和巴霖都知道,她对我们的好,都是利用和交易。
我清了一下嗓子,问他:“你说的那个人,不会是胖姐吧?”
巴霖叹口气,还是继续着他漫无头绪的大骂:“我死之前,一定要弄死他们,一个都不放过。”
“瑥哥,你知道不,他们还认为我一点防范都没有,他们想错了,第一天的时候我就做好了准备,一定有一天他们要是玩卸磨杀驴,拿我充当替死鬼,我就把他们的罪行全部坦露出去,那个时候,就不要怪我心狠,怪我不念旧情了。”
“瑥哥,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没有办法啊,他们想要我死,让我充当替罪羊,我总不能束手待毙吧!”
我听的有点糊涂了,他说的事情和遇到的麻烦,同我追问他的关于张一的事情,究竟是不是同一件事情啊?
这就是哪和哪啊?
什么替罪羊,谁是谁的替罪羊?
这和张一有什么瓜葛啊,怎么这么乱呢?
巴霖说:“瑥哥,我们这样的人,祸害了不少女人,就算死了,这辈子也够了。我一点也不怕死,只是——”
见他犹豫了,我忙问:“只是什么?”
他想了许久,像是下定了很大决心,说:“只是,这样,我在孤儿院收养了一个孤儿,他的相貌特别像我,性格也像我,孤僻,不爱说话,喜欢一个人看天空,你不知道,我小时候的性格就这样,长大了就变了。如果我有一天突然死了,帮我好好照顾照顾他,谢谢你了。”
说完,他把孤儿院的地址和孩子的名字告诉我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