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质量检查报告出炉,天明商厦的确有质量问题。在梦天鹏别有用心的安排下,这份报告根本没有经过慧一沫的过目,甚至慧一沫根本不知此事。报告直接到了报社,电台,还有相关厉害关系的商厦业主手中。
影响力可想而知。
商厦是有质量问题,但是绝对不会构成安全隐患。只有发生了高级别地震才会对商厦构成安全威胁。
问题是,大众的聚焦点并不是你的问题有多大,而是你有问题,还是没有问题。
记者在某些人教唆下,夸大其词地报道,标题党言过其实的渲染。中州旗下其它项目也受到了人们的质疑,新楼盘销售降至冰点,合作方也纷纷提出了撤离。
中州集团陷入了巨大的信任危机当中。
此时的慧一沫,抛出了令人出乎意料之外的举动,她召开了记者招待会,并不是人们想象的那样,她要利用记者招待澄清事情,并且辩解。她坦然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并且心甘情愿承担因此而令中州集团遭受的全部损失。如果可以,她情愿下野,让出中州集团董事长宝座。慧一沫记者招待会地当天下午,中州集团总经理段天章引咎辞职。
晚间,在一家不算出名的小茶楼我见到了慧一沫。
是慧一沫打电话约我,她的措辞很考究,她说:“你成功了,那么请您过来。你失望了,那么请您不要来。你认为对,那么请您过来。你很懊恼,那么请您不要来。”
我面前,她从来不会说您。这一次有点特殊,前半句全部用了你,后半句全部用了您。
慧一沫的聪明,肯定不会是一时巧合,亦或她有什么闲情雅致来玩个文字游戏。
我按时赴了约。
慧一沫穿了一袭很优雅的晚礼服,脸上也平淡,瞧不出生气的样子。见了她,我心里有点不舒服,内疚。其实,我们可以天天见面,这次见面似乎有重重心里阻力。
慧一沫叫服务员,要了她喜欢的龙井。
她喝茶的样子很优雅,简约中带有几分成熟。
“想不到,出卖我的人竟然会是你。”这是她的第一句话。
我的第一句话是沉默。
她不要求我回答,似乎也不想我回答什么。她继续品她的茶水,然后给我也斟了一杯。
“喝吧!”这是她的第二句话。
我的第二句话是拿起茶杯,一饮而尽。是狼狈,更是愧疚。
“你知道,我最恨背叛的人。”这是她地第三句话。
紧接着,她说了第四句:“我不会恨你。因为,你是一个让人利用的可怜虫。提醒你一句,好多事情不会如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我们的这次见面,慧一沫只说了这四句话。说完了,她也离开了,只喝了一杯茶水。
我真的想不明白,她约我的目的仅仅是说这四句?
我的心情也很坏,骨子里最唾弃出卖主子的人。我变成了自己最唾弃的那一类人。
我没有回家,找了街边大排档借酒浇愁。一下子喝了七八瓶啤酒,外加半瓶茅台。
大排档的顾客也走的差不多了。店老板很好心,他走过来问我,还能走嘛,实在不行还是就近找家旅店休息一会。我说没问题,一指不远停放的别克车,我开车。
老板当时蒙了,喝成这样开车,找死啊?
我刚一站起来,双腿无力的摔倒。幸好有老板搀扶了一下,才没有摔。老板说什么也不让我走,说太危险。
我说什么也要走,说,不开车还不行吗?徒步走总可以吧?我见老板是个好心人,就把别克停在这让他照看,然后给了他一百元好处费。
我坚持要走开,因为我需要一个空旷的空间来痛哭一场。一分也不容延迟。
走出这条街,夜深人静。我倚到一棵树上,大哭起来。然后踉踉跄跄往前走。
突然,一束刺眼的光线。一声刺耳的急刹车。
然后,我就晕倒了,人事不省。不知是醉了,还是让车子撞死了。
醒来的时候,我躺在一家医院里。身边没有护士,没有医生,也没有其它病友,却有一位迷人的美女。
美女见我醒来,急切地问:“你醒了?你可吓死我了?”。
我尽量回忆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急刹车,昏迷。我赶紧坐起来,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肋骨剧烈疼痛,左边胳膊上还扎了吊瓶。
她赶紧把我按下,说:“医生说你需要多休息一会。”
我疼的龇牙咧嘴,手背上的针管倒流出红红的血液。
她又说:“你也不用太担心,医生说你的问题不大。皮外伤,没有碰到筋骨。”
“你救了我?”我问她。
她说:“嗯,是我把你送到了医院。”
我刚想感谢她,毕竟这个社会上肯乐于助人的人太少了。还不等我说,她却抢先了一句:“不过,也是我撞了你。”
这样啊!不过还算她有良心,撞了人主动承担责任,把我送到了医院,这么说,她还算是个好人。三更半夜,撞了人,见四下无人就一走了之的案例太多了。
这会,她又说了:“可是,撞了你,责任不能怨我。我安规驾驶,你喝的太多了,一下子窜到了机动车道上。才——”
嗯,我承认,责任不能怪他。我是喝的太多了,这个人都晕头转向,双脚不听使唤。幸好她开的不是大货车,不然这个时间我见的不是她,而是阎王爷了。
“虽然不是责任不在我,可医疗费用我全部由我来承担。”她轻声轻语地说。
她是个矛盾的人,犹犹豫豫且不说,她的胆子不算大,有点怯懦。
我腾出精力细细打量这个女子,也就二十五六岁吧,真的很漂亮。披肩短发,削得如丝一样滑,乌黑泽亮。很迷人。她属于那种柔弱多情的女子。
她很富有?
她开轿车,这不能说明她很有钱。可是,她这身衣服,弄不好要比她那辆轿车还要值钱吧?奢华程度不比慧一沫差。
天已经亮了,估摸是早上九十点钟。
问她:“你不用上班?”
她微笑地遥遥头。
“昨天晚上,你一直陪着我在医院里?”
“我撞了你,当然要陪你了。”
“哦,那你家人呢?他们不担心你?”
她淡淡地抿了一下嘴,什么也不说。
哦,我完全明白了。她的富贵奢华,她的胆小怕事,她的善良和责任,她的清闲,她的随性和自由。还有她的貌美,她身体内散发出来的特有芳香,说明了一点:她是二奶。某个有钱富商包养的二奶,甚至三奶。
我和她一样,都是让人包养的,替人提供性服务的小角色。
“我叫瑥儒雅,你回去吧,不用陪我。医药费的事不要你操心了,这点钱还是有的。”
“这怎么可以。”
这个时候医生进来了,女子赶紧站起来,站到医生身边。医生问我醒来了,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我说,除了疼,其它没什么。医生说,疼就对了,接着又说,谁让你喝那么多酒,多危险。最后,他安慰说,问题不大,皮外伤,滴完这瓶消炎液,下午就可以出院。
见医生走出去,女子说:“叫我红烛吧。”
她习惯性地一耸耸全身,活泼地解说:“不是红烛的烛,是竹子的竹。红竹,不是红烛。”
“红竹,不是红烛。我说嘛,谁会用红烛这个名字。若是红竹,就有了点意思。红色的竹子,为什么叫红色的竹子呢?”
“对啊,红色的竹子。”她不解释,顺着重复了一遍。她说起话来笑眯眯,这种笑眯眯很可爱,发自内心的欢快。这个笑,比起王超的笑眯眯要真实的多,让人亲近。
“我忙去吧。医生不是说了,没什么大事。”
她真的很可爱,我喜欢同她聊天。可是,我真的不能同她聊天,因为,她会令我想起梦淑。
只要脑海中想起梦淑的影子,灵魂就剧痛难耐。
“好吧,我先走了。有时间,我过来看你。”
“呵呵,不麻烦了。医生不是说了,下午就可以出院。你再来,说不定换了其它病人。”
能够感觉到,这个叫红竹的女子,她对我颇有好感。
这绝对不是我的自作多情。混迹欢场数年了,如果连这点迹象都捕获不准,那还真够失败。猎获女子的芳心轨迹,这是我的专业技能之一。
事实上,我真的很容易让女子产生好感。绝美的面容,高大健壮的身材,这些都是敲响女子好感的致命武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