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并排御空,眼帘一抬,不见声色的,那一个个留着耗子尾巴的蛮夷便栽倒下马,连人带马在瞬息之间,就被分成了两半那无形无质的剑意,却是越发的精纯,五人的攻击手法,也越发的简洁、越发的残暴凌厉,反倒是有一种刀的霸道这只因为刀即剑也!韩莎点头,小声和风尘说:“他们的御空法门也掌握的不差!”韩莎自是有些自得的……五人的御空法门,乃是她一手操持,乃是以剑心摄取之法,取了天地磁场变化之玄妙,往来腾飞,自由随意。而另外一名弟子林素娥,则是掌握了虚空凝点成阵的手段,飞行起来,云气集散,偏偏如仙。或者说,这种神通,本就可以称之为“仙”了。
风尘也是点头,说道:“的确不错。咱们继续去过去看看,追着刚才的白衣人过去。”
那“白衣人”却很有意思,不忍义士惨死,但却又对追杀义士的蛮夷骑兵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风尘、韩莎夫妇使唤着自家闺女,很是心安理得,由风曦云张开力场,带着二人飞行。看的张天野一阵羡慕:什么时候自己也捡一个这么厉害的闺女呢?
至于“生”估计是生不出来的,这样的天赋太过于逆天了。
“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风曦云一边掌舵,一边念诗,人在半空,念着诗文,简直不要太潇洒。那种惬意,那种意境,让人熏熏的……阵法隐匿了大片大片的行迹,天空中只能看见一片蔚蓝,那白衣人被接近的只有三十多丈,却毫无所觉。白衣人此时人影绰绰,在光中变得模糊,就像是被关在一个茧子里一样。那一对父女也在光中,正一脸的震惊。风曦云好奇的打量一阵,问:“爸爸、妈妈,这就是正统的剑仙之法吗?阳神剑仙?”小家伙儿却是看懂了白衣人的虚实:白衣人乃是阴神合剑,修成的阳神。
于是,原本的剑就有了千变万化只能,也成了他神的一部分。此时所用的飞行之法,就是剑光裹挟身体,化光飞遁的一种法门。说神奇也不神奇,只是对于那一对凡人父女而言,却是绝对的不可思议的。
这一法门和第三世界修士的法门不同。
第三世界修的是元婴。
这一个世界修的,却是正儿八经的阳神之道。风尘点头,说道:“云云你没看错,这就是剑仙的法门。”这一个法门,在很早之前就通过b面苏阮的记忆了解过但苏阮都没有见过,也是听说过,可见其中的神秘莫测。
韩莎笑,故意和二人抬杠,说道:“也许不是剑仙呢?也许人家用的是刀、棍子、钵盂、镇魂钟、珠子……总之什么法宝不行?甚至也许人家合的还不是一样东西……”
“……”
跟了一路明显的进了川,下面的山峦掠过,可以看到险要的山腰之上的木质栈道那是用一根一根粗大的木头椽子打进了山体之中,然后在上面铺上木板形成的路。当然,这样的路是一段一段的,有一些可以修土路的地方,都是挖出了山路的。只是因为挖路的工作量太大,地理位置又太险要,所以栈道才是主要的形式。
不说其他的,光是在人工上,就节省了不是一星半点儿。栈道上可以看到一些零零星星的矮马驮着大大小小的包裹,一路缓慢的移动,如同一群蚂蚁。
进了川后便在一座废弃的山神庙停住,散去了遁光。那白衣人道:“刚才走的急,还不曾问壮士名号!”
隐身暗处的风尘摇摇头,旁人或许看不出来,但风尘却能够直接“看”到白衣人和这一对父女之间,竟然是被人窥探的,不时的就纠结一下,而那一纠结,却分成了好几股,其中三股源于东海的方向,另外有那么两股,则是从这川蜀之地来的。嘴角勾起了一丝玩味,风尘和韩莎道:“你看看,很有意思……”
则是一个被人为的安排好的“剧情”,是有导演、有编剧、有演员的。
这不是一般的“有意思。”
“怎么个意思?”
韩莎问。
风尘却不答。
那中年男子便自做了介绍,自己的名字叫“周子山”,是镇守宣府左卫的军户,丢了宣府之后,就跟着守将一路撤退,后来重新组织了队伍,又一次被打散了。这次连守将都被人砍了脑袋挂在了旗杆上,如此数次之后,走走逃逃,心灰意懒之下便有了出走的心思,于是就带了女儿离开军伍,却不想遇到了旧仇……“我们本来想要混过城关,一路南逃,谁知道那守军竟然是之前被我杀死的一个异族贵人的亲兵,见了我,就认出来了。我见机得快,就抢了一匹马……若非得遇恩公,我只怕已经是性命难保……”
白衣人感慨了一句:“山河板荡,山河板荡啊……义士既有出世之心,不如就暂且在这里安顿下来吧。过些时日,自会有有缘人前来,度你二人的。”
他这么一说,韩莎等人也看出了“有趣”的地方,一切都是安排好的,白衣人在那里遇见父女二人是安排好的,带二人来这里也是安排好的。那么接下来,要度化这一对父女的人,定然也是安排好的……这并不是一种命运的命中注定,而是有一双手,在修剪枝杈。通过一定程度的预测未来,窥探时空长河的能力,将不利于自己种种的可能修剪,然后让原本多变的结果,变成一个唯一的结果。
有人在搞事情啊……张天野吸一口气,说:“这事儿有意思,咱们是不是跟他们下盘棋?”
风尘却是摇头,笑了一下,说道:“看看就好了吧。我要是跟他们玩儿,岂不是太过于欺负人了?”
一下场,那就是吊打小朋友。但如果是张天野要玩儿的话……风尘还是支持的。
张天野说道:“我就看不惯这种摆弄人命运的人。你不玩儿我玩儿,看我将他们杀一个落花流水。他们不是要唯一结果吗?我就让他们的结果充满变数。因果、命运……一切都会变得很有趣的。”当然,作为下棋人,亲自下场这种low操作张天野是不会做的。现在,他需要几颗棋子。
风曦云弄出了一个巨大的贝壳,可以飞行、可以活动的,居家旅行必备的贝壳。一群人就住了进去。
等待着“命中注定”的,前来度化这一对父女的高人的日子里,风曦云便黏着风尘、韩莎,霸占了大量的时间探讨数学问题主要是关于大衍金丹的。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足足过了十来天。这父女二人父亲打猎,女儿却到处撒野,漫山遍野的跑。
也的确是野惯了的野丫头,运气也是奇好,随便跑一趟就能找到大量的黄精、人参、灵芝,直接就当零嘴的吃了。
这“运气”是怎么一回事,风尘、韩莎等人心知肚明。风尘问张天野:“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是不是先把她这好运给断了再说?”张天野说道:“急什么?要于无声之处起惊雷。咱们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你老人家就别操心了,看我怎么玩儿死他们。”
这种操弄人的命运,将一切变得机械、确定的行为很可恶。而这样的一个世界也无疑是那么的令人窒息。
张天野心说:“要不把你们玩儿残废了,我心里头气儿都不顺!让什么气运、命运流见鬼去吧。你会算?老子比你更会算!”
十天……一个道姑终于来了。但这个道姑却不是命定之人,和父女二人之间并无缘分。道姑的修为也并不高,不足以改变什么,张天野观察了一番之后,就摇摇头这个道姑肯定不行。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小儿持金,取死之道,怎么也要来一个够分量的人才行。或者,可以采取另外一种思路?张天野琢磨的时候,父女二人就已经准备要拜师了,结果被那道姑拒绝。道姑说他们之间并没有师徒缘分,自己过来,也只是路过的。之后又过了几天,来了一个金灿灿的和尚,浑身都是铜光闪闪的,说话也瓮声瓮气:“这里可有人在?贫僧惠丰,叨扰了……”
女儿正提着一袋子的黄精从外面进来,问:“你是哪儿来的和尚?你的面皮怎么是金色儿的?”
“阿弥陀佛……”小女娃无礼,那和尚却不生气,说:“我是从云岚寺来的,此次到此,只是为了参与金顶剑派发起的邀请,前来除魔卫道。”
“金顶剑派?很厉害吗?他们能不能在天上飞?”
“哈哈哈哈……”和尚却是忍俊不禁,第一次见到这种不是小家碧玉,带着野性的丫头,却感觉有趣。说道:“厉害,当然厉害了。金顶剑派可是当今天下一等一厉害的,乃是正道之魁首,功德无量。门人弟子无数,行走天下,除魔卫道,天下闻名。你怎么没听说过吗?”
女儿道:“什么劳资的金顶剑派却还真没听说过,天下板荡,也不见他们出来杀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