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世上并无“如果”无耻的资产阶级夺权还未完成,新的生产关系还未确立,便已被灾厄给了一棒子,将一切的可能敲进了萌芽之中!原本资本主义的优越性,便成了明王朝最大的催命符。那种为了利益,不顾一切的尿性,成功的让满清这个弱鸡入主中原不说,还留下了“满万不可敌”的神话。更主要的,是那种跟《资本论》中所言,丝毫不差的作死行为资本家们将最后一根搅死自己的绞索卖给了满清。遂,资本主义的萌芽被扼杀,资本被限制,社会被以决绝的暴力,扼杀停顿,归于一种“礼教森严”,一切便都禁绝了……在这一过程中,本是“风可进、雨可进,皇帝不能进”的文化萌芽,自由之风,为之一去,那种资产阶级的“软弱性”和“为了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可以将最后一根绞索卖给绞死自己的刽子手”的尿性,亦被展现的淋漓尽致:
似乎,如此一来,便也没什么“如果”了。英国的资本主义夺权同样历经了漫长的岁月,但却幸运的没有外敌若是背后也站着一个满清,那估摸着也只能是“我大清”如何了。这若是要相互比较,写出一篇论文来,那便是:
论在资本主义夺权,进行主动的社会变革过程中,孤岛环境的重要性!
欧洲那么大!
为何工业革命起于不列颠岛,使得原本的岛国挑战了法国的陆地霸主地位,而后成为了世界范围内的“日不落帝国”,使人言必称英法?
据一片膏腴之地,地大物博,是一种幸运。但周边的藩属林立,却又是一种不幸……变革过程中的任意一个虚弱都会被针对若是英国呢?在内部经历变革的过程中,起义和暴动都被资产阶级残酷的镇压了。因为孤岛的原因,外部的势力极难进来。便是出现反复、拉锯,最终资产阶级还是会因自身的先进性而取得最后的胜利;但东方这一片土地上不行,在激烈变革的过程中,根本就不允许有“反复”这一过程。
因为守着山海关的,是人,而不是令人绝望的海峡。人在这时候是会动摇的,因为皇帝被叛军杀死了。
吴三桂放满清入关缘何?
弑君之仇。
若那是不列颠和欧陆之间的海峡,便是他要放,满清又岂能进来?开玩笑呢?
这一成、一败,同时发生的……总有人讲,若无李自成如何如何,若魏忠贤还在又如何如何,却不知在资产阶级革命、改良这一过程中,羊吃人、地吃人的各种吃人,是绝对会将人逼迫的造反的。
那种原始积累的血腥、残忍不可避免。资产阶级本身的虚伪、狡诈和无耻,也同他们的软弱一样,是一种俱来的秉性。
所以,造反是必然的……有天灾会造反,没有也一样会造反。没有了李自成,还会有赵自成、张自成、王自成。
而魏忠贤这样的绊脚石,是必要除之后快的,伴随着资产阶级的力量的壮大,魏忠贤也必死无疑皇帝是做不得主的。届时除了保留了一种吉祥物一样的权力,象征身份之外,一应的权柄都会被资产阶级窃取。
……
“你这个如果有,没有都一样的。你发现没,这个世界其实就这这么的有趣……无论是古希腊还是春秋、战国的百家争鸣。还是之后的黑暗、沉沦,表现的方式不同,但结果却又是一样的。资产阶级的革命过程,也是一样的……唯一的区别就是一个成功了,一个失败了。这就跟生孩子一样,总有一些风险。而我们的环境……风险更大一些。”
倘是成功了,那自然会多出来一个“明不落”,到时候,和不列颠相对的就是“凡日月所照,皆明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但……失败了。
一位又一位的思想家留下了著作却不能让人觉知,在满清的统治者吸取了教训之后,大兴文字狱,将之毁灭、销毁。
等到坚船利炮再次将这一个国家的国门轰开之后,一些“醒来”的人想要寻求思想,竟需从孟德斯鸠、卢梭等人的著作中去得力量明朝的李贽、顾炎武、黄宗羲、王夫之等的启蒙思想,却不为所知。
直是到了后来,一些古籍、著作才从暗中出来,被人知晓。知道那些是不逊于孟德斯鸠、卢梭等人的著作。
不同的文字,却是论述着相似的思想。
……从这一方面来说,满清的“教训”还是吸收的很深刻的但他们的眼界却局限了他们,以为自己把握住了全世界。却不知道,在西方还有一些强国不逊于自己的体量,清愿意以自弱的方式来维持统治,固是成本最低的一种。但资产阶级掌权之后的国家,却充满了侵略性不讲道义的!
他们更乐意用自己的强壮的腱子肉,将世界范围内的利润都如同是榨果汁一样的挤出来,全部落进自己的被子里。
统治者的“妄自尊大”或许不是不可以理解的当年就是这样的一群人,被“我大清”的满洲勇士杀的屁滚尿流,一个个乖顺的剃掉了头,留了金钱鼠尾。尔等蛮夷不过也是一群同样的渣渣,何须在意?兵器犀利,也不过就是一个弱鸡,稍微吓唬一下就跪了。这已是一种经验……
但明朝末期的资本不过还是一个孩子,才出生还没有断奶。但不远万里从欧罗巴过来的这些资本,却已经成了一个少年,并且还在逐渐的长大。终究有一日,成了青年,也有了更加强壮的身躯和力量。
这,是不一样的……
结果不言而喻:满清可以吊打一个婴儿,但却打不过一个已经成了青年的资本。国门,就这样被毫不留情的一脚踹开!
天朝上国的骄傲一下子被踩得稀巴烂,脸被人怼进了马桶里,尽情的被欺凌、羞辱。最黑暗的时刻,就这样来了。这就譬如是一个笑话:有一个人遇见了一只还没断奶的小狮子,一只手就将小狮子掐死了。然后他又遇到了一头成年的狮子但却因为有了杀死狮子的经验,以为自己可以用同样的方式将成年的狮子杀死。当他试图去杀死狮子的时候,自己就成了狮子口中的食物。
傲慢不仅仅源于无知,还源于成见。也实在是对于一种社会的制度而言,太难看得清是孩子还是成人了。
这样的变革是世界上的第一次,谁也没有经验。
箜云岚蹲在地上,一阵沉吟,说:“人们的视野太局限了。始终是只盯着中原一地,对周围的土地和人总是不屑一顾的。如果他们将目光放的长远一些,早将北方的重镇抓在手中,或许又是另一个样子。崇祯的死,最大的影响其实就是后面被推上台的继承者太多了,人人都想当那个领头的。”
风尘点头,说道:“宁为鸡头,不为凤尾。这一点在西方也是一样的,同一个地方的人很容易就会组成一个党。我们国家的领土大,幅员辽阔,所以这样的派系也就分外的复杂。所以,大敌当前,也很难拧在一起。而曾经的儒学,已难以发挥其作用简单来说,就是过时了。而新学却还没有来得及推广,新的思想还未普及开,就遇到了这样的大变。如果晚上二三十年,乃至一百年……或许结果就不是如此了。”
箜云岚道:“总归还是地理上占了不利的因素!”
“先进”的出现会有阵痛,需要一个成长的时间但偏偏就是没有一个可以让这个“先进”长大的时间。
“要是我们成功了,那现在的国际局势,也会不一样吧?美洲的黄金至少会是我们的,非洲的钻石也是我们的……巨大的人口优势,是这里、欧洲根本比不来的。他们的资本会被饿死,而这一场盛宴的猪脚,也会是我们,而不是他们……”箜云岚眼睛亮了一下,又是一暗可惜这不是一种事实。
“你们呢……以前一说东林党,便鄙夷不已,今儿倒是以为他们是先进的代表了。”她嬉笑了风尘、张天野一句。嗯,包括箜云岚在内。
“这并不矛盾啊……鄙夷这群人是没错,但这和他们是更先进的生产力代表也不矛盾。资本这种东西,是没有所谓好、坏的说法的。”风尘轻轻的在韩莎的肩头一靠,香肩滑嫩轻柔,皮肤微凉,靠了一下,就变得温热了。“他们不是东西,欧洲那些就是东西了?一样的不是东西……但先进,就是先进。挨过去成长期,一样的嗜血,一样的强壮……那些思想家的思想,实已经是枯木开新枝了。”
可以想象的是假如东林党成功了,那么儒学这层皮会很自然而然的一点一点的褪去,最后剩下的,便是适应资本社会的学说。强调“人权”和“私产”的神圣不可侵犯,强调法无禁止即可为,强调“知行合一”的行动力。
与之适应的数学、物理、化学会翻身成为显学这实际上已经有了趋势。
士林阶层已很是热衷。
只是差了一个“讨论团体”被承认:
承认了,那就是“皇家科学院”!
是一颗跳动强力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