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是中午吗?还是晚上?又或者是早上?窗帘已经遮蔽这一切天光,她已经不知道今夕是何夕
了,萧衍晖已经不见踪影,昨晚的事情好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阳光懒懒的洒进来,她不想起床。脑
子像是停止运转一般麻木。她好想就这样躺着死去,可是双腿间的疼痛让她不得不醒着。
她已经不愿意记清楚自己为什么在这里,又为什么要受萧衍晖的控制,任由他摆布,难道真的就只是
因为曹澄鸣吗?难道不是因为心里还有些许希冀吗?可是现在...她连丝毫的希冀都没有了。
她艰难地爬起来,拖出床底下的一皮箱萧衍晖不知道去哪儿帮她买的一箱子衣服,随便挑了一件——
不可否认的,他买的衣服,她都喜欢,他向来知道她的品味,即便是离开三年,他似乎都能记住她所喜欢
的一切:化妆品、衣服、沐浴露等等用品。
那又怎样?她冷然一笑,他们现在的关系已经是不从前,她已经死心了,这些天来,他去上班的时候
,她总会在他家里每个角落里巡视,想找到自己想找的东西,可是她发现,这个家里一个相关的文件都没
有,他也没有丝毫隐私可言——又或者他私密的东西是放在别处也说不定。
她洗漱完毕,不死心地又跑到他房间里翻了一下。
做贼心虚,就是她现在的模样。明明已经知道萧衍晖去上班了,她行动的时候还是小心翼翼,不断地
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可这周围除了鸟叫声,什么都没有。
所有的地方都翻遍了,处了他唯一一处锁着的抽屉,这个地方也是她从来没有打开过的。
该不会就在这里吧?她咬唇想着,一边伸手去拉抽屉,果然是拉不开。
她有些烦躁地站起来,不经意间看到衣柜上方有个很眼熟的盒子。她被吸引过去,那不是她刚跟他确
定关系的时候送给他的第一个生日礼物吗?
说到那个礼物可是太丢人了,那时候她经济拮据得只能靠方便面维生了,但是她谁也不说,死撑着,
每个月就等发那几百块实习工资过日子,在朋友面前,她还是会打肿脸肿胖子摆阔,拿着早些年存下的零
花钱给各场简单的饭局买单,过着在外面看起来风光无限,回家只能默默煮开水泡面的日子。
他的生日,她是不知道的,在某一天,他开车来接她下班,走了别的路,她问他要去哪,他说去到就
知道了,去到之后她惊呆了,在毫无准备之下,只得偷偷溜出Party,拿出她全部的家当给他在附近的礼
物店里买了个童佳静口口声声说的庸俗的音乐盒。她记得当初躲躲闪闪拿过去给他的时候,他那些个土豪
朋友还意味深长地笑了,她当初不知何意,是后来童佳静跟她回来的时候骂着给她解释清楚的——不就是
嫌弃吗?嫌弃你的礼物俗、土!你个傻不啦叽的死丫头,连人的脸色都不会看以后怎么在社会上混出个人
样来!?买礼物也不跟我吱一声,偷偷去买,看吧,人家都笑死你了,我看人家萧衍晖也是硬着头皮收下
的,不好意思砸你场而已,你还以为人家是多喜欢呢?一整个晚上在那傻不啦叽的傻笑...
童佳静一直把她骂到家里,骂得她失眠了整夜,但是,她当时并不觉得萧衍晖是不喜欢那个音乐盒的
,因为他有一段时间天天带去公司上班,放在办公桌上,中午给她打电话的时候总会开着给她听一下,弄
得她一阵莫名的脸红——她多想他忘记那份蹩脚的礼物。可是,她又很喜欢他对这份礼物的重视,可是后
来她还是"命令"他不许带它上班,再后来,她就不知道他把它放哪儿了,她渐渐地也忘记这件事儿了。
想不到在这儿还能见到它。她只觉自己的心一下子又变得柔软起来,眼角处一阵莫名其妙的濡湿。
她慢慢地走过去,踮起脚尖,拿起那份只有天知道她犹犹豫豫左右挑了多久才能选定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