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进去等会她真的点火了怎么办?"江晟闻急的很,萧衍晖倒是淡定。
门悄悄地开了个缝,一股强烈的汽油味扑面而来。
苏珊珊拿着刀子架在万芳研的脖子上,身子也在不止地颤抖,她身边站着另外一个男的,戴着墨镜,穿着一身黑衣,手上还拿着一个打火机,作势要点燃地上湿哒哒的汽油,他的样子很像上次在加拿大见过的那种人。
"怎么办?你敢不敢现在冲进去?要真仙子冲进去她刀子往小馨的小姨脖子一划,闹出认命来的。"江晟闻悄声担忧道。
萧衍晖依旧一言不发。
"你要是不把曹馨予交出来救出我老公,我也不活了,你知不知道他就是我的一切!都是你们家曹馨予跟你的女婿萧衍晖害的!她不仅害我没丈夫,还害死了我的孩子!你赶紧的!我老公说过你当时也参与了拆迁事件,他奶奶的死你也逃脱不了干系,你这种人死有余辜!你要是不交出来,我说到做到,跟你们全家同归于尽!曹馨予就让我儿子找她报仇去吧。"
苏珊珊像是疯了一般,不但语无伦次,刀子也越发的用力按在万芳研的脖子上,她的脖子已经渗出了血丝,痛得低低地叫出声来。
曹澄鸣心痛得很,差点就要扑上去跟他们拼命了,但是他眼尖,看到了门口处的萧衍晖,他正朝着曹澄鸣眨眼睛。
他又惊喜又害怕,脑子开始飞速运转。
"好吧,我知道她在哪,我答应你带你去找她,但是你首先要放开我老婆。你要架刀子,就把刀子架我脖子上吧,她又不是小馨她妈,整件事情都跟她没关系,你们有什么事情就冲着我来吧!"
曹澄鸣舌头突然直了,这让万芳研惊讶之余又担心:"不!要杀就杀我,你不能死!小馨不能没有你。"她一激动,刀子又进去了一些,血慢慢地往脖子流,痛得眼泪都流下来了。
曹澄鸣逮着机会朝着万芳研悄悄地眨眨眼,万芳研瞬间就意会,虽说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是相处了这么多年还是有默契的,看他眨眼就知道他一定有什么有把握的办法。
苏珊珊示意黑衣人,黑衣人上前把曹澄鸣拖过来,正当他们交换人质之际,萧衍晖和江晟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里冲,江晟闻按照计划迅速地把苏珊珊牵制住。萧衍晖去对付黑衣人。
黑衣人猝不及防被曹澄鸣绊倒在地,萧衍晖趁机扑倒在他身上,可是黑衣人练就了这一身肌肉也不是吃素的,他倒下来后马上又利索地把萧衍晖踢翻,萧衍晖被踢得吃痛,曹澄鸣爬起来帮忙,可是曹澄鸣和萧衍晖一起也无法阻止他的勇猛,他左右横扫,简直是个武林高手。
万芳研站在一旁干着急看着,看了一眼电话,马上哆哆嗦嗦地拿起来拨打110。
不消几分钟,萧衍晖已经被打倒在地,脸上一片坑坑洼洼的淤青,曹澄鸣虽也跌倒,但他是拼了老命也要保护好这个家,所以当同样受了重伤的黑衣人爬过去想拿打火机的时候,曹澄鸣翻身跳起,想压倒他,但想不到没跳准,"啊"的一声痛苦大叫后,整个人都倒在坚硬的地板上,牙齿被磕掉了两颗,血淋淋地掉在地上,甚是可怖,口中的鲜血奔涌而出,他的嘴巴全红了,和着口水一起流。
他紧紧地拉着黑衣人的脚,拖着他不让他拿到打火机,苏珊珊在一旁兴奋地尖叫着鼓劲。
萧衍晖也站起来爬过去,慢慢地,很快就接近打火机之际,黑衣人一脚就把曹澄鸣踹开,萧衍晖又朝着黑一人扑上去,打火机被空手的万芳研捡起来。
警笛大鸣的时候,曹澄鸣已经倒地不起,江晟闻也受了轻伤,萧衍晖更是拼死抱住黑衣人不放,黑衣人气喘吁吁想冲破萧衍晖的双手,死命用自己的膝盖顶撞萧衍晖的肚子,一下又一下,锥心的闷痛,当他终于无力放手的时候,警察和记者一起赶到。
万芳研赶紧拦着,不让记者拍,萧衍晖却撑着起来劝慰她,让记者拍,自己还面目全非地对着镜头,颤抖着声音道:"小...小馨...你快...快回家吧,我...我对不起你,没...没能保护好你爸爸,没能保护好你的家,你...你快...快回...回来..."
新闻上播出萧衍晖这段话,他说完就倒在地上,声音沉重得像是他已经摔死了一般。
担架车将他和曹澄鸣、黑衣人运走,警察在他们家拉起了警戒线,万芳研哭得跟个泪人似的,苏珊珊被戴上手铐的一刹那,笑得有点癫狂,如同精神病人一般对着镜头,好像在看着什么人,让她瞧瞧自己报复的痛快场面。
曹馨予手中端着的饭倒在地上,碗碎了一地。
她拿起钱包,拼命往楼下跑,差点摔了一跤,后来她才惊觉自己肚子里还有萧衍晖的孩子,便改成走。
车子一到医院,她就趿拉着棉拖鞋往里赶。一路上遭遇无数人侧目,可是她心里只有一个人。
萧衍晖,你可千万别死!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萧衍晖,你听到没有!孩子...你还没见到你的孩子!你怎能死!
"病人内出血,在手术,不能进去,病人家属,请你冷静一些。"
无论医生怎么拦,万芳研怎么拦,她都像是失去了意识一般往关闭的手术室大门冲。
"小馨,你冷静点,他会好的,会没事的,你别急,坐下慢慢等。"万芳研抱着她,她躲在万芳研的怀里放声哭了出来。
待她冷静下来的时候,万芳研将事情的缘由告诉她。
"那个女人也怪可怜的,我觉得她精神有点不正常了,她说你害她老公进监狱,还抱走了她的孩子是不是这么回事?"
曹馨予便大概将事情跟她说了一下。
"果然,她是有问题了,自己的儿子被抱走不报警,反倒想来烧了别人的家,唉——"
曹馨予沉默,只焦急地看着手术室大门,她好恨自己,万一他们出了点什么事情,她是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的,要是她早点出现,事情不会是这个结局、"都是我,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任性,要不是我跟他这么幼稚地闹...要是他能好过来,无论他想要怎样,我都会答应他任何决定,只要他能好好的站在我的面前。还有爸爸,都是我害了你们,你们本来有个温馨的家——"
"不怪你,好了,孩子,别说了,不怪你,事情发展有因果,人各有命。"万芳研紧紧地抱着她。
此刻的曹馨予就像是一个小孩,静静地依偎在万芳研的怀里。
萧俊强在曹馨予到来十几分钟后也赶过来。
他黑着一张脸,怒视着泪眼婆娑的曹馨予。
三年前他就不待见曹馨予,她是知道的,他心里只有徐如恩那个***家门当户对的准儿媳妇。
她就不明白了,他自己追求自由婚姻自由恋爱跑去跟李璐搞婚外情,怎的就不能允许自己的儿子自由恋爱,要自己的儿子重蹈覆辙,重新走他悲剧的包办婚姻路,这样自私的人真是不可思议。
所以她也不甚尊重他,但他毕竟是萧衍晖的爸爸,萧衍晖现在躺在手术台上不知生死为的都是她曹馨予,她怎能不在生他养他的萧俊强面前低头,所以她站起来,低声叫了声:"萧叔叔。"
"谁是你叔叔!叔叔是你叫的吗?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不到自己去见了一下老情人,回来的路上就看到了自己儿子被打成肉酱的新闻,不但因为萧衍晖被打,还因为他不知天高地厚还对着镜头说那些脑残的话,瞬间就影响了整个股市,人心已经开始骚动不安。
"一时半会我跟你说不清楚,我也没必要跟你说清楚,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
"你——"萧俊强扬起手。
曹馨予闭上眼睛准备接这一巴掌,兴许他打了她,她会好过一些,心里的愧疚感会少一些。
可是他没打出手,只是狠狠道:"你等着,你就等着吧,要是我儿子有什么事情,打你的可不是我一个人了。"
他说罢来来回回的在走廊踱步。
半个小时后,医生终于从手术室里出来,曹馨予慌忙上前:"医生,病人怎样?"
医生脸色不是很好,但是语气尽量放轻松:"那个缺牙的老一点的已经没事了,只是皮外伤,另外一个因为失血过多,内脏受损,还在昏迷中,需要住院观察,现在情况还不好说,一切要等他清醒过来再说,这要看他的造化了,谁是家属,过来签一下字。"
萧俊强生气跟了上去。
曹馨予却双目无神跌倒在万芳研的怀抱。
"没事的...会好的,别担心,打起精神来好好照顾他,我们去看看你爸爸,你爸爸出来了,别这样,乖。"万芳研一边说着一边拥着她跟上曹澄鸣的车子。
两人四目相对,温情顿起,万芳研的泪水落在他的病服上,等这么久,她也忍了这么久才哭出声来。
曹澄鸣摇摇头,让她别哭,她笑着擦了擦自己的脸。
曹馨予跟着小跑,曹澄鸣这把老骨头没什么问题,心里还算是有些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