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那么多士兵上去了城墙,却到现在都还没拿下城墙,城门更是没开。”
海烈咆哮着。
打到现在,少说投入了六七千兵力,上了城墙,却是入石沉塘一样一点动静都没有,这让海烈不解也愤怒。
众军官们沉默不语,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士兵都上去了啊,那么多人照理怎么都把城墙拿下了,可事实是到现在,城墙依旧在对方手上,这太不合理了。
“大人,要不我上去看看。”有军官主动道。
海烈阴沉着脸不置可否。
那名军官知道这是统帅默认的意思,便带着自己的手上,朝着城墙过去。
经过跋涉,军官上了登墙梯,爬上了河城城头,结果发现脚底下并不是地面,而是一个临时被土元素加工后的深坑。
坑底有着尖锐的石笋,掉下去不死也重伤。
军官想从旁边墙垛上走,但墙垛上却是被淋上了一层十分润滑的油,踩上去肯定摔下来,不是摔城外,就是摔坑里。
该死,是陷阱!
军官想要重回梯子下去,但这会他后面的人已经上来,占了位置,他试图大喊让梯子上的人下去给他腾个位置,但就在他上来的时候,便又箭矢朝他射来。
根本就来不及喊话,就算梯子上腾出位置,他也不敢盯着箭矢下去,除非他愿意冒着被爆头的危险。
箭矢就在眼前,军官连发出提醒的时间都没,被迫无奈下,他只能向前跳跃起来,打算越过深坑到达对面边缘。
好在这个坑并不大,稍微用点力就能跳过去。
不过跃至半空的军官,也成了后续射出的箭矢的靶子。
一根根箭矢朝军官射来,他暗道不妙,立马挥舞武器做防御,但是没用,他身在半空,想要进行攻击或反抗最多顾及一面的防御,所以他还是被射中了。
在空中被击中,落地后军官摔在了地上,当他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时,便见身旁围着很多对方的士兵,然后便是乱刀劈砍下来。
人生最后的凄厉惨叫从军官口中发出,片刻后了无生息,死了。
军官死后,下一个人冒头,但他起身时,迎接的是同样进退两难的问题。
本能没有多考虑,他和前面的军官一样,做出了跳跃深坑的行为,然后就没有了。
相同的一幕发生在所有登墙梯处,湖城军队的登墙梯,被闻人反利用起来,成了请君赴死的道具。
这一招是闻人学至陈防的手段,不过她自己加以改变了。
城墙上的深坑是她调集了土元素觉醒者加工出来,墙垛上的油,是她从城里收集来的,依靠着这两种准备,她给湖城士兵做了个登城陷阱,让其进退两难间,不得不做出她所希望的行为。
依仗着这个陷阱,湖城军队士兵上来多少,死多少,这也是海烈不解自己上去了那么多人,却依旧没有夺取下城墙控制权的原因。
自告奋勇的军官死后,海烈左等右等,等了好长一段时间,都没见人回来,意识到那个军官应该是回不来了。
“邪门,他们在城墙上倒地做了什么,才能让我们这边的人一个都回不来。”
军官们纳闷了。
海烈阴沉着脸,看着河城那边略作思考后下令道:“向前方命令,所有登墙梯集中靠在一起,捆绑固定,不要分散了。”
有军官觉得海烈不妥,便说道:“大人,这么做不好吧,太集中了,对方更容易守,我们这边的伤亡也会更大。”
海烈冷冷地看了这个军官一眼,说道:“你认为不好的话,那就给我想个主意出来。”
军官诺诺,他哪里有什么主意。
海烈冷哼一声,继续看着前方的战局。
不过一会,前方的士兵按照海烈的命令,将登城梯靠在一起,并用绳子交相捆绑固定住了。
众多梯子靠在一块,立马就变得牢固起来,不再摇晃,士兵一个个爬上去的速度快了很多。
因为是多架梯子搭设,延展开来的登墙处所有避开陷阱的地方,所以湖城士兵有了可以落脚作战的地方,闻人设计的陷阱失效了。
闻人注意到了这种情况,立马派人毁梯子,但是城墙下面的湖城军队的远程部队全部都集中到了这一段城墙,进行了火力压制。
河城这边的士兵在这种火力下,根本就冒不了头来破坏登城梯,第一次危机出现了。
闻人速度判断了局势,果断下达了命令。
“撤,放弃城墙,准备巷战。”
河城守军士兵接到命令,趁着敌人还没太多人冲上城墙时,朝着民众已经撤离的城内退去,准备依据着城内复杂的街道,来和敌人作战。
随着河城守军撤离城墙,湖城军队占领了这里,顺势也打开了城门。
湖城军队后阵,海烈看到城门被己方士兵打开,一直阴沉的神色缓和了下来,难得露出了笑意。
“大人,您真是太来不起了,一个小小的主意便使得我们这边的军队攻上了城墙,属下佩服的五体投地。”
“大人不愧为我湖城第一人,智勇无双。”
众军官齐齐对海烈拍起了马屁,语气神态,要多谄媚就有多谄媚。
海烈听了心中很是受用,但表面上还是做肃穆状。
“好了,别说些乱七八糟的话。”
“全军前进,随我入城。”
于是湖城军队开始全军推进。
入了城门,到了城内,海烈听到了四面八方传来的战斗声音。
有军官跑来惭愧地说道:“大人,敌人从城墙下来,退到了城内,在各个街道和我军士兵游击交战,因为对地形不熟悉,我们这边的士兵吃了不少亏,暂时无法歼灭敌人,结束战斗,还请大人责罚。”
入城后海烈的心情很好,此时听了军官的话,并不在意,挥了挥手,道:“无妨,等我们大军彻底进城,那些负隅顽抗的敌人就活到头了。”
在他看来,河城守城的士兵,已然是只上了岸的鱼,蹦跶不了多久了,大军入城,依靠人数推进,压缩空间,几下就能迫死,所以海烈根本不在意。
来报的军官见海烈没有责怪自己,松了口气然后站到了一边去。
“啊,我闻到了胜利的芬芳。”
海烈闻着空气中的血腥味,突然摆出沉醉的姿态说道。
他身边的军官们看到海烈如此,纷纷低声交头接耳起来。
“大人又开始装了。”
“是啊,每次快要胜利的时候,他都这样。”
“可是好像每次大人做出这种姿态的时候,都会出点意外。”
“恩恩,我记得上次在大罗城,大人装腔作势捏腔拿调的时候,差点被埋伏的敌人刺杀了。”
“对,对,还有上上次,在柳扬城也是,他也开口说了一句,然后我们就遭到了伏兵。”
“你们说这些干嘛,那只是凑巧罢了,而且最后大人不也没出什么事。”
“大人是没事,但跟在他身边的人却有不少人死掉啊。”
“……”
说起这个话题,众军官冥冥中感到要遭。
“诸位,我觉得前线要人指挥,先走了哈。”一个机灵鬼开口说道,然后他跑到海烈身边,请示了一下,便急忙离开了。
其他人面面相觑之后,在心中破口大骂了起来。
尼玛溜得倒快。
接着他们也想起了借口,准备找个离开的理由。
但没等他们想出借口,有士兵一脸慌张地跑了过来。
“大人,不好了,城外出现一支骑兵部队正在攻击我们后阵,马莱大人带兵抵挡,照面被杀,兄弟们死伤惨重。”
众军官听了头皮发麻,心中直呼,果然该来的不会迟。
不过他们同样也庆幸,这次预料中的意外,出现在的地方是在后军,而不是在身旁,所以他们应该不会有事。
而海烈听到这个消息,神色一愕,然后回想起来,自己好像疏忽了昨天晚上给自己这边造成损失的那支部队了。
“那支部队多少人?”海烈急声问道。
“大概一千多。”士兵说道。
海烈听了怒道:“才一千多你们就挡不住了,干什么吃的。”
被统帅痛骂,士兵战战兢兢缩着头,怯懦地小声说道:“那支部队很强很强,战斗力比我们高上很多,他们的阵型很……”
士兵话还未说完,就遭到海烈打断。
“别说了,一群酒囊饭袋。”
“赫罗斯,米突,你们去城外一趟,点齐五千未进城的士兵去灭了他们。”
被点名的两个军官领命,跟着报信的士兵离开。
“马莱就是个饭桶,还没入城的士兵起码有五六万,他居然还打不过一支才过千的部队,他要是不死,我也会让他死,没用的东西。”
原本心情不错的海烈,在听到消息后,情绪有些不美妙了起来。
其他军官这会面面相觑,脸色也不好看了起来。
“我看,赫罗斯和米突八成要完。”
“我也是这么想的。”
“……”
“你们要不要这样,这么能咒人死啊。”
“是啊,虽然有意外,但刚刚士兵不是说了,对方才一千多人,我们没入城的部队还很多,他们两个也算是能征善战的人,优势那么大,根本就不用担心。”
“唉,不是我们咒他们死,而是真的很邪门,我跟你说啊,在……,算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倒是希望他们两个能活着回来,那我们就不用上了,唉,等着看吧。”
众军官忐忑中等待了起来。
二十来分钟后,刚刚那个报信的士兵又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看明他慌张的表情后,众军官心提了起来。
“大人,不好,赫罗斯在和对方交战的时候,突然马失前蹄,给人斩了。”
“米突大人带着部队绕后,眼见着就要围住敌人了,结果因为坐骑突然失控发疯,速度过快,一个人冲出部队,直接撞到敌人刀口上,也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海烈忍不住失声道:“什么,怎么会这样,他们两个是被诅咒了吗,怎么会出这种事。”
一个马失前蹄,一个坐骑发疯,两个都在倒霉中送了人头,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众军官听后冷汗直冒。
特么的大人胜利呼唤所产生的诅咒,开始应验了。
“完了完了,按照以前的情况,接下来起码还要死上两三个人,诅咒才会结束。”
“接下来大人肯定还要派人,这谁去谁死啊。”
众军官冷汗直冒,有人暗地里数了下在场的人数,发现有十个人在场,接下来自家统帅肯定会再派两人出去,也就是说,每个人都有十分之一的概率会被派去应劫。
不对,也不是十分之一。
他们中有些人实力不强,身处现在的官职,靠的是人脉,所以……
其中六名军官,将眼睛看向了另外四个有着实力的军官。
而那四个军官也是如此想,脸色一下差了起来,心脏碰碰直跳。
其实他们都不是胆怯的人,作战的时候也舍身勇斗,忘记生死。
但海烈太邪门了,他的胜利呼唤,简直就是绑定的地狱单程票,从无意外,堪比剧情杀,各种意外,让你毫无生还的可能。
无法抗拒,连个求活的机会都没,必死,这才是让他们感到害怕的原因。
“达克罗,蓝卡,拉克,你们三个去一趟。”海烈沉声说道。
听到海烈的话,那六个军官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庆幸不已。
他们没相错,海烈派的是有实力的人去,比较意外的是这次派了三个。
不过这不关他们的事,反正他们没去。
被指名的三个军官脸成肝色。
剩下的一个露出逃出生天的表情。
海烈等了一会,没见点名的军官回话,不神色阴沉了下来,语气阴厉地说道:“怎么回事,你们想抗命不成。”
三个军官身子一震,想到违抗海烈命令的下场很惨,会生不如死,倒不如倒霉死来的痛快,于是三人连道不敢,接过命令,耷拉肩膀走了,去迎接接下来的命运。
其他军官目送他们离开,心中无不扼腕叹息,但没一会,剩下的六人就活泛了起来。
“他们去了,我们就活了。”
“感谢他们的付出,这次他们要真回不来,老婆孩子我都给接家里去,一定给他们照顾的好好的。”
“你丫禽兽啊,他们才刚走,你就算盘打到他们家人头上去了,这等……好事我也要参与,说什么都要给我留一家。”
“……”
其他军官看着交谈中的两人很是无语。
又是三十分钟过去,那个报信的士兵再次过来,这次他同样喘的要死,但表情却淡定了许多。
众军官看了,有些作疑。
难道这次结果会不一样,诅咒失效了?
然而并没有,士兵带来的依然是三个死讯,而他之所以淡定,是因为他被接二连三发生的事给刺激的神经麻木了。
“大人,达克罗……三位大人全部发生意外死了。”
海烈:“……”
众军官,大大地松了口气。
死得好,这下诅咒结束了。